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分手现场
华灯初上，今天贺兰湘并没有加班，而是一早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今天上午，她主动约顾何年来聊一聊的事情，贺兰湘自然没有忘记。 对于贺兰湘来说，这样的谈话，她本身是拒绝的。 感情这回事，相爱的时候，在一起可以死去活来，可是心不在了，就连多待一秒，都觉得烦躁。 一想到顾何年有可能的软弱和哀求，贺兰湘就烦不胜烦，总觉得自己这五年青春都喂了狗。 贺兰湘倒是把之前那些青春岁月里，自己对顾何年的迷恋，都忘得一清二楚。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功夫，贺兰湘就把这些年来，自己和顾何年之间一起选购的东西，给挑了出来。 其中不乏有些小玩意，是贺兰湘和顾何年一起去旅行的时候，贺兰湘无比喜欢买下的。 相爱的时候，贺兰湘总是会忍不住把玩、欣赏，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尤其是这种幸福还是凌驾在霍冰之上。 可是等到想要抛弃的时候，总是想一遍遍问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 看着时钟滴滴答答走着，顾何年还没有来，贺兰湘已经不耐烦。 她不是不想一句话，就了解了这段感情，可是顾何年毕竟在贺氏集团待了五年，他知道的多，掌握的也多。 必须让顾何年交出他手中掌握的所有资料和资源，然后还得好聚好散…… 这个任务，在贺老爷子和贺兰湘谈话的时候，就在字里行间中深层地隐含着，贺兰湘自然听得懂。 如果顾何年的离开，再带走了这些年他在贺氏留存下来的实力，那就麻烦大了…… 贺兰湘感到烦躁，她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加了很多冰块，闷头喝下，还是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疼。 有那么一个瞬间，贺兰湘忍不住想着，顾何年要是平白无故出点儿什么事儿才叫好呢，她也不用费这个心了。 可是到底是曾经珍惜过，贺兰湘就算再自私，也不想把顾何年逼上绝路。 好聚好散，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才知道这中间有多少艰难险阻。 贺兰湘有些迷糊的时候，顾何年出现在了玄关。 对了，他还拿着公寓的钥匙呢。 贺兰湘想着，如果顾何年愿意交出公寓的钥匙还好，如果不交，明天就要把锁给换了吧…… “你来了。” 贺兰湘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换了一个正式一点儿的坐姿。 顾何年的表情忍不住松动了一瞬，他们两个平时在公寓的时候，贺兰湘都是最放松的，顾何年时常嘲笑她，外人眼中知书达理的贺家大小姐，谁能想没人的时候是这样。 贺兰湘总是笑着问他，谁说没人，你不是人吗？ 顾何年会宠溺地摸着她的脸，告诉她，他们是一家人，他永远不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所有的恋爱故事，发展到比较惨烈的时候，就是一人心已死，只盼着永不相见，一人还在痴痴回忆，无端惹人烦。 顾何年走到贺兰湘身边坐下，想像原来一样揽着她柔弱无骨的肩膀。 顾何年盼望着，他做出那个动作，贺兰湘会心软，他们可以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有着无比美好的夜晚。 只可惜，顾何年才刚刚坐下，贺兰湘已经站了起来。 她这是在嫌弃他？ 饶是不想承认，顾何年毕竟也是成年人了，他自然懂得贺兰湘一个个动作里深层次的含义。 “何年，我们需要谈谈。” 贺兰湘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顾何年的眼神无比郑重，可是顾何年已经在里面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情感。 如果说对这个表情有所记忆的话，顾何年觉得，贺兰湘每次去谈业务的时候，貌似都是这种无比自信笃定的表情。 “你说吧…….” 顾何年收敛了神色，恢复了一点儿正常。 “何年，我们分手吧！” 贺兰湘在之前过去的一个小时时间里，想尽了说出这句话的心境和语气，如何能够让这句话委婉一些，变得好接受一些？ 可是贺兰湘没想到，她见到顾何年的时候，她只想说着一句，而且还是裹足了风雨，带够了冰冷。 顾何年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 他迟迟地抬起目光，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看着贺兰湘，带着不可置信，也带着较劲和倔强。 对于这句话，顾何年早有准备。 贺兰湘之所以让他回来说，不就是想要安安静静解决掉他？ 亏顾何年一天时间，还在想着如何开口，如何挽回，如何留住贺兰湘的心。 只是没想到，贺兰湘竟然连一段暖场的话，都没准备…… 贺兰湘被顾何年盯得很不舒服，之前觉得顾何年长得英俊儒雅，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最温暖的男人，如今看着，只觉得像是被一只癞蛤蟆盯着，身上的毛孔都不怎么通畅了。 贺兰湘此时也不能太过逼迫，只得等着顾何年说话，烦闷之下，她手里的半杯红酒，立时见了底。 “你筹谋多久了？” 顾何年下定了决心一般，惯常的哀求和示弱，已然不见。 终于有了些男子气概，竟然还是用在分手的时候。 贺兰湘愣了一下，顾何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如此不顺耳？ 抬眼打量了一下顾何年，这幅表情，怎么和贺兰湘惯常记得的不同？ 那一张总是带着委屈和顺从的脸庞，何时还学会了阴狠和凶恶？ “什么？什么多久了？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不在了，分手对我们彼此都好……” 贺兰湘有些慌乱了，她只能顾着第一反应措辞，不过她还是谨记着顾何年手里的东西，不要惹怒他。 “感情不在了？贺兰湘，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当时我和霍冰好好的，是你追着我，说你喜欢我。如今时过境迁，你觉得我没用了是吗？” 有些话，顾何年也憋了很多年。 只是没到破裂那一步，他不能说，说了无异于自找麻烦。 可是如今到了分手的地步，他这些年的委屈，也适时倒一倒了。 贺兰湘被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顾何年也会咬人了？ 贺兰湘忽然就很想笑，原来这些年，她不只是瞎了眼，还养了一条白眼狼啊！ “顾何年，你别忘了，你当初是如何落魄的，你们顾氏能得到善终，都是我贺兰湘的功劳！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贺兰湘把手中的红酒杯摔在地上，酒杯在地毯上滚了很多圈，最终停止不动。 顾何年的脖子以上，已经明显通红。 他万万没想到，贺兰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