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怒
她一个旋身,险险避开那茶壶。饶是她身手矫健,及时地避开了那茶壶,还是被茶壶中飞出来的热水给溅了一手臂的水。 丑fù倒吸一口气,同时感到庆幸,幸好她挡的及时!不然,这guntang的茶水就不是溅到她手臂上,而是小包子粉nèn的小脸蛋儿上。 “唔!”包子闷哼一声。 丑fù顿时紧张,难道是有多余的茶水没挡住? “阿娘看看。”丑fù急急把小包子拉倒眼前,紧张地仔细打量,连一寸皮肤都不放过。 脖子! luǒlù在外的脖子上一小块皮肤以rou眼可以见到的速度瞬间红了起来。 怒火顿时大旺,高喝一声:“年掌柜,快打一盆冷水上来!”又转身凭栏而战,看楼下之人显然心思都在楼上好戏上,丑fù再也顾不得其他,冲着佟显冷声命令:“你把王琼带来,告诉他,平安烫伤。” 佟显当下一惊,刚才只见夫人挡在小公子身前,夫人又躲得快,料想结果并不严重。 但听夫人话中冷意,再见她面上难掩的怒气。一向笑呵呵的脸上顿时一阵惨白,小公子若是有个好歹,即便他佟显在主子爷面前有几分薄面,那也不够主子爷的怒火发来,狠狠削一顿的! “奴……老夫这就去。”差一点就喊错了口,说漏了嘴!好在佟显还算机敏,一时之间乱了的阵脚,也在下一秒恢复正常。 嘶…… 安静的望仙楼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这可是厉唐最大食肆坊“珍馐坊”的佟掌柜!这丑大娘子居然公然命令佟掌柜,最不可思议的是,佟掌柜唯她命是从! 而王琼……那可是小柳镇最好的大夫,曾经任职太医院的人物!她居然说叫就叫! 各种人各种心思,有人觉得这位丑fù拿大了,准备看一看她的笑话。有人觉得她真的今夕不同往日了! 年掌柜已经打了一盆清水上来。 “东家的,给。”顺手递过一块帕子。他放下铜盆的时候,眼角扫一眼平安,那红兮兮的一块在白nènnèn的脖子上显得尤为的突兀! 此时,那烫伤的地方更加的颜sè深沉了,红的像是染血一样! 年掌柜看着就觉得疼,却见四岁大的娃子愣是忍得嘴chún发白,也不肯叫一声疼。 不禁对这新上任的少东家——这个四岁大的小娃儿多出一份不一样的疼爱,和突兀的敬佩。 他这么大的岁数,敬佩一个小娃儿,说出来荒唐,但年掌柜此刻不觉得丢人。 见这孩子懂事隐忍,又勇敢的模样,不禁出口关心地问:“疼吗?疼就哭出来。你年爷爷给你拿糖果去。” 小家伙摇摇头,任由他阿娘将帕子润湿了,敷在他脖子上被烫伤的地方。 如此几遍之后,望仙楼又进人了。 众人只见,这位王大夫哼哧哼哧地跑得喘气,老脸涨得通红,可见来的急! 但即便如此,这王大夫居然连休息一会儿都不,忙朝着二层楼跑去。 “规矩……”年掌柜习惯xìng地说道。 但他话还没及说出来,一旁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他:“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年掌柜讪讪,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嘴了。 新东家都换了,规矩和新东家,选哪个?明眼人都知道。更何况,就冲着小家伙儿的隐忍,他也该睁只眼闭只眼。 当这位王大夫出现在望仙楼的时候,众人彻底傻眼了! 今日这是怎么个套路? 前有珍馐坊的佟掌柜,后有曾任职太医院的王大夫,这二人同是惟丑大娘子之命是从的!想不通,丑大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小柳镇上两位不同身份的人都给她面子! 何况,这可不只是给面子了! 根本就是丑大娘子吩咐什么,他们做什么! 今日罗老爷宴请的人都属于人精。 而金翁、卢翁和史全这类的人,属于人精中的人精! 当然,罗老爷自然也是人精中的人精! 各人各有心思,金翁等人面上带着喜,而罗老爷则有些难看了。 但是,今日事情发展到这样,再去与她交好,那是不可能的了!此时能做的,就是静待结果!看一看楼上那群赶考的读书人能不能再给她找点儿绊子。 罗宝通眼神闪烁,一咬牙,站出来,朝着楼上的人拱手道:“多谢众位兄台肯为在下说句公道话。实不相瞒,在下家里有个大妹子,嫁给了在下身边义父的独子。但她上个月刚刚过世了。”他眼中流lù出伤心,“而在下这位大妹,就是代楼上在下的大姑嫁人的!” 他食指狠狠指向丑fù。 原本那朱姓的秀才见到他伤了人家的孩子,心里还有些愧疚和不安。但一听罗宝通这话,立刻心里那点的不安顿时消失全无。 犹自不解气骂道:“毒fù!该浸猪笼!死千百次都不足以还罪!” 这些读书人不是本地人,可不知道在小柳镇,佟掌柜和王大夫是什么样的背景。 骂起来就更加带劲儿了。 丑fù理也不理那朱姓的秀才,只一门心思站在旁边,看着王琼给平安料理伤口。 那朱姓的秀才也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丑fù这种完全忽视的态度惹急了,出口就说:“怎么?没话说了?” “王琼,我儿子的伤势如何?” “大娘子,小……平安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不用担心。”随即老眼扫到了丑fù湿了一片的袖子,“呀,大娘子,你的手?” “哦,这个呀,顺便帮我瞧一瞧。”她刚才只急的处理平安的伤口,反倒是自己的伤没有太在意。 这会儿听到平安没事儿了,那手臂传来额疼痛就尤其地明显了。 “嘶!”王大夫见面前手臂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烫伤,惊骇地太起头来:“大娘子,你知道给小家伙用冷水敷伤口,怎么不给自己也敷一下?!” “你先给我绑扎一下。我还有好大一笔账要与人清算呢!” 王琼不敢再说什么,动手利落地处理伤口。 朱姓书生见自己彻底被人给忽略了……他什么时候被人忽略过了?这女人真是可恶! “大夫,你别给这女人包扎,她可是无恶不作,你替她包扎,那就是助纣为虐!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王琼吃惊,上下打量这人的模样:“瞧你应该是读过书的。是路过镇上赶考的书生吧?” “小生正是。”说罢,还有礼地施礼。 王琼yù要为丑fù说句公道话,偏叫丑fù给拦住。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丑fù不动声sè挡在平安身前:“你姓朱是吧?今日我观你衣冠整洁,显然已经做到以铜为镜。但又观你言辞,只觉得粗俗不堪。再细看你举止,更觉得幼稚。” 丑fù扫一眼那朱姓书生,见他动气,冷笑一声:“你也别动气。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傲骨,你嘛,我从你身上只看到了傲气,却无傲骨。 有傲气无傲骨,读书等同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骂人!” “别这么说,我骂的是狗!今日事情,前因后果,你皆不知,居然就敢插手别人的事情。你至今还活着,我都觉得好神奇。” “你,你威胁我!” “哪里的话。我虽是fù孺,但有一个优点,我从来言行如一,威胁什么的太软弱,不适合我,我都是直接用做的,不信,你问问今日楼下宴请的这些人。问一问他们,南畦村的丑大娘子是不是言出必行。” 那朱姓秀才看着一楼中的众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不”。 “所以,你记住,我要做一件事,尤其是报仇,绝对不会让你事先知道的,更不要说威胁你了。我会直接做的。就比如,这样子……”她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必定狠绝! 她以绝对的速度抓起桌上一个热水茶壶向着朱姓书生扔了过去! “啊!好烫!疼死我了!”那朱姓书生不及躲避,被淋了满头的热水!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呆了。 从没见过一个人报仇是这么直接的! “别叫了,你没瞧见吗?一个四岁大的稚童都没喊一声痛。你敢再叫一声,我让人把你从这二楼上扔下去!” “你,你不敢!” “嗤!”丑fù嗤笑,漫不经心逼近那秀才,“我不敢?你这样认为也行。”等到她话说完的时候,那朱姓书生突然发现,他被这女人整个拎到了栏杆外,脚根儿不着地,离得高高的,吓得他大叫,暂时忘记了被开水烫了的疼痛:“啊!” “再叫,我就松手。” 这一次,有了先前经验的朱姓书生,果断选择闭嘴!开玩笑,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我听说,悬空着,头不顶天,脚不着地,可以让一个脑袋不清醒的人清醒清醒。”丑fù淡笑。 那朱姓秀才立刻大叫道:“大娘子大娘子,我清醒了清醒了!” “真的?” “真的!”朱姓书生信誓旦旦! 见他这怕死的怂样,丑fù不屑地啧嘴:“算了,丢你下楼,死了脏我的手,不死脏我的地儿。” 朱姓书生亮了眼。 当他的脚着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虚脱了。 其他书生都被骇住了,哪儿敢再往前送,这女人是个村fù,可不无知啊! 她笑得意有所指,凭栏而站,目光清冷地锁住罗宝通:“罗宝通,这次,轮到你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