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路遇袭
有了皇帝赦令，朱慈烺赶紧前往刑部。 由于明朝实行的是夜禁，城门一更天就关闭，而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就算是太子也是不能随意开城门出宫。 所以他的马车到达午门的时候就被拦了下来，拿出皇帝赦令侍卫才放行。 到达刑部牢狱外面，朱慈烺让太监和侍卫在外面候着，他自己跟着值班的狱卒进入里面。 狱卒打开牢狱铁门，一股发霉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朱慈烺忍不住咳嗽起来。 走进长长的甬道，这种难闻的气味越来越浓，除了犯人睡觉打呼噜的声音，还夹杂这老鼠吱吱的尖叫。 如此环境，让朱慈烺对孙传庭的精神状态不由的担忧起来，催促狱卒加快速度。 太子说话，狱卒自然不敢怠慢，甚至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急匆匆的带着朱慈烺前行。 快要到达的时候，狱卒指着其中一个点着油灯的狱间道：“那就是关押孙大人的地方，从关押到现在，每晚上他都会一个人在看书，研究地图。” 朱慈烺点点头，看来孙传庭还没有因为无端下狱而意志消沉。 正在看着地图入神的孙传庭，听到牢房打开的声音，不由朝着那个位置看去。 刚刚看了一眼，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睛，发现没看错。 虽然他没有见过太子，但是那玄色的龙袍却只能太子穿。 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自己的大限要到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猜测的时候，只见太子对着他深深一叩：“孙大人，孤来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孙传庭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赶紧扶住朱慈烺：“殿下，草民可担待不起。” 朱慈烺重重的叹息一声：“担得起，孙大人胸襟宽广，对国家一片赤诚，谁人不知，孤今日来此，就是接大人回家，以后共谋剿贼大业。” “殿下此话当真？” 孙传庭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知道杨嗣昌在崇祯皇帝心中的份量，还有皇帝的性子，这好似不太可能，所以才有此一问。 “自然是真的。” 说话的时候，将手中的赦令拿出让孙传庭看。 见到赦令孙传庭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原来是太子殿下让皇帝改变的主意。 再想到刚刚朱慈烺说的话，他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太子这是想招揽自己。 赶紧跪在朱慈烺面前：“多谢殿下搭救之恩，罪臣将铭记在心，将来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大人快快请起。” 朱慈烺赶紧扶起孙传庭，笑道：“有大人辅助，我大明境内贼军必将剿灭，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殿下，您真的认为剿灭贼军就能还百姓太平？” 既然下了决心绑在太子的战车上，孙传庭不得不在这一刻提醒太子，让他对现在的局势更加了解，免得吃大亏。 朱慈烺听了这话眼睛不由一亮，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等送大人回府，孤再详细请教。” 有皇帝赦令，再加上太子亲自来带人，狱卒们谁都不敢阻拦，只能放行。 将孙传庭请上马车，朱慈烺才开口：“孙大人之前的话，可否详细说说？” 见到太子真诚求教，孙传庭叹息一声：“我大明内乱，起于土地兼并，民户和军户都无田可耕，而兼并者皆为士绅官僚和皇族，他们不纳税却坐拥土地，导致国库收入越来越少，可是他们却像佃户征收大量田税，就算是灾年也照收不误。” “所以才会引起民变，而且越越剿越多。”朱慈烺深以为然，没想到孙传庭还有如此见识：“既然孙大人都看的如此透彻，为何还坚持剿贼而不是安抚？” “恩威并施，才能解决问题，只是……” 说到这里，孙传庭神色有些落寞，似乎想到了一些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 “只是什么？孙大人不妨明说。” 朱慈烺也好奇，孙传庭为什么说到这里，表情会变得如此无奈，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也就在此时，马车车窗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 曾经特种兵出身的朱慈烺对危险有着本能的感应，听到那个声响，他下趴下，顺带着也拉了一把孙传庭。 就在两人趴下的刹那，箭头直愣愣的插在车厢之上。 “刺客，抓刺客。” 看到箭头朱慈烺吃了一大惊，赶紧对着外面喊道。 外面的侍卫和太监一听这个，立马大惊，纷纷围住马车做防御之势。 马车忽然停下，孙传庭眉头一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殿下，恐怕他们射箭就是阻止我们前进，想要围杀我们，不可原地停留，快走。” 孙传庭这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 更有侍卫大喊：“何老三，你保护殿下离开，我们拖住这些人。” 听到这话，朱慈烺莫名的感动，或许在古代人看来侍卫保护太子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朱慈烺的灵魂却是现代人，这话让他想起了逝去的战友。 一股热血直接涌上心头，他忽然起身，掀开车帘跳下。 看到太子从车上出来，之前下命令的那个侍卫队长赶紧凑到他身边：“殿下，对方有弓手，还请回到车中。” 朱慈烺看着倒下的两具侍卫尸体，心中大怒。 倔强的摇摇头：“不，那样只会更加被动，也会害了你们的性命，发出求救信号，跟他们采取近身搏斗，就算他们有弓手，也无法发挥作用，等巡逻兵到来，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完朱慈烺快步向前一个翻滚，顺势捡起一个被射死护卫的绣春刀。 对着想要挥砍他的黑衣人展开搏斗反击。 朱慈烺身先士卒，更是激励了那些侍卫，刚刚还处于被动之势的他们，竟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优势。 看到朱慈烺利落的杀人，眼中丝毫没有恐惧，孙传庭不由啧啧称奇，这个太子果然不同凡人，说不定他真的能够中兴大明，自己也会成为一代名臣。 只见他快速走到一具尸体边上，捡起地上的绣春刀，快速来到朱慈烺身边，配合他进行攻击。 刚刚开始朱慈烺还觉得这家伙是添乱，可是打了一会儿之后，却发现这个孙传庭确实不一般，别看他进士出身，这一身功夫也不错，竟然可以帮他分担一部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