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妪
四周围观之人见此均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的戒备和怀疑尽去，纷纷出言劝慰起来。 “好了好了，老人家我们相信你。” “可能是附近村里出去的。” “也许老人家你当时听错了，可能是那红叶镇的。” “也有可能是哪个不肖子孙自己改名了。” …… 叶鹏清楚他们态度大变是因为老人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像他碰上的那个女贼一般隐藏实力，而是真正的没有气功。 没有气功就意味弱小，意味着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伤害，不需要花心思提防，不会损伤他们的任何利益。 对于弱小之人展现善意则能体现自己的高尚，让自己得到满足。 周姓男子见城门已经堵成一团，不由皱眉大声道:“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老人家，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能证明这孩子身份的物件。如果没我只能先将你们送到衙门里了。” “证明……这孩子当时在后院练武，我急着救他出来，他只带了身边这把木枪。” 老人急着转了一圈，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给我看看吧。” 挡在声音前方的人群闻声几乎下意识的左右一分露出一个二尺宽的通道。 通道的末端是一个穿着华服手拿雀头拐杖的老妪。 叶鹏注意到围观众人对这个老妪都有些畏惧的样子。 老妪却毫不在意人群的反应，她拄着拐杖似缓实快的走过通道，直向叶鹏而来。 叶鹏故作害怕的抓紧木枪向老人靠去。 只是刚退出一步叶鹏就惊愕的发现老妪已经近在眼前，一双干枯的手爪已经牢牢的抓住了他。 “小子，别怕。婆婆不是坏人，把枪给婆婆看看。” 话虽如此，可是不等叶鹏答应，叶鹏只觉得手上一麻木枪已经离手到了老妪手中。 叶鹏心中骇然，这老妪的实力超出他太多，可以说是深不可测，气机完全感应不到她的实力。 老妪仔细看了几眼木枪，冷笑起来：“不错，不错，五百年份铁木，果然在外面发达了，就不愿意回来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白须老者也想起了什么：“吴老太，难道他是……” “没错，他应该是叶愣子的儿子。”吴老妪把木枪往地上一拄肯定道。 “什么！是那个臭小子的种！” “那笨蛋的种？” “那个捣蛋鬼的种？” “那个小流氓的种？” 叶鹏听着这些称呼眼角直抽，感叹他父亲当年还真是活得有滋有味。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大吼声:“什么叶愣子回来了，快把欠我的十枚铜子还给我。” “他不是只欠你三枚吗？” “利息懂不懂，十几年只加他七枚算便宜他了。” “听说他死了，只逃回来一个孩子。” “那就父债子还，谁也别想欠我老铁牛的钱!” 随着说话声一个七尺高，皮肤黝黑，满身横rou的壮汉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他一对铜铃大眼在中间几人身上一扫，就直勾勾的看向叶鹏，原本凶神恶煞般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难看之极的微笑。 然后不等叶鹏反应过来就已经一把抱住了叶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啊，我的好侄儿，你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是个好汉子，好男儿，也是从小和我铁牛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铁牛只要能办到的都帮你……” 就在铁牛还想说什么时镇门之内又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你们这群猪喽要将镇门堵到什么时候，再不让开路，本老爷就让你们家里的小崽子全都滚蛋。” 周围众人闻言脸色一变，除了两个城卫和老妪老者，其他人包括自称铁牛的壮汉全都一哄而散。 叶鹏终于从铁牛怀里离开，顿时一身鸡皮疙瘩，这铁牛看似五大三粗，实则手脚不干净。在抱住他的时候将他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摸了一遍。就算他是个男的也受不了这家伙，也不知道父亲当时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正郁闷间两个壮汉抬着一个顶模样普通的轿子快步走了过来。 轿子在他们三尺外放下。 轿帘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宽体胖，穿着锦缎长袍，头戴方冠的中年男子。他满脸堆笑的向白须老者和老妪躬身行礼：“二位镇老真是好久不见，见到二位身体康健，朱某就放心了。” 白须老者也立刻微笑回应道：“哪里，员外客气了，要是没员外接济老夫早就饿死了，员外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老妪却不买他的账，冷冷道：“朱家小子，你这么风风火火的又准备去祸害哪家姑娘了。” 朱员外抹了抹头上冒出的冷汗：“有您在哪敢啊。只是家父最近身体不太好，小子在到处寻访名医灵药，听说红桐镇有人采得了一株三百年份的灵芝，所以急着出城去采购。” “哼，要是让老娘知道你再纳一房小妾就要小心下面那东西了。现在看在你孝心一片的份上，以前的事情就暂且放过你。” “是，是，小子不会再犯了。” 朱员外闻言大喜，忙点头称是，然后转头看向叶鹏道，轻咳一声： “你就是叶家那小子吧，朱某与你父亲也算是故交，玉米田里也正好缺个监工，你安顿下来后可以去红枫酒馆找刘管事，他会帮你安排的。” 说罢就钻回了轿子，两个大汉喊了声起轿后就快步向远处行去。 “好了，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老头还有小娃子，跟我来吧。” 老妪摆了摆手赶走两个城卫兵，不理白胡子老头，招呼洪三和叶鹏向镇门内缓缓行去。 白胡子老者见此只能摇头苦笑。 进入镇中后，老妪沿着镇中大道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着。 小镇中街巷纵横，店铺林立，道路上行人络绎，两旁摆摊叫卖，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路上的行人纷纷给老妪让开道路，似乎也很怕她的样子。连带着对他身后的老人和叶鹏也不敢多看。 叶鹏用眼角余光扫过周边摊位，发现这些摊位除了出售一些日常用品和瓜果蔬菜，一些摊位还出售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有些似动物的爪子獠牙，有些似鳞片皮毛，有些似筋骨rou块，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出售它们和购买它们的大多是一些手拿利刃兵器彪形大汉。 叶鹏四顾一下，发现沿街不少店铺也专门出售这些东西，生意还异常好的样子。他眼晴一亮将此事记下，说不定这就是他的一个机缘。 越往里走小镇显得越发热闹繁荣。众多三层四层的酒楼客栈鳞次栉比的矗立在这条镇中街道的两侧，其间是诸如布坊，书坊，药铺，医馆，锻造坊，兵器铺，裁缝铺，当铺，镖局，钱庄，驿站等，凡是大城市中有的这里全都齐全。除了人流量较少外，几乎与一般的大城市相差无几了。 这种情况按照凤炎律红枫镇应该改名为红枫城了。叶鹏颇为奇怪，但现在只能把疑问放进肚子里。 老妪走过一幢四层的客栈后转入了一个小巷中，洪三和叶鹏也很自觉的跟随。 这小巷幽深无人，只走了一小段后周围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四人的脚步声。 “叶愣子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前方突然传来老妪的询问，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据说老爷是在外面与人比武被误杀的。” “是吗，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早就告诉过他那条路走不通，非要去试试，有这种下场也是自找的。 罢了，不去说他了。昨晚那几声巨响倒也是惊人，你们离得近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一颗流火落下，当时的声势很大，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死定了。”老人回忆起那一幕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老妪摇头叹道：“原来是流火，老身还以为是霹雳，唉，住这高墙深院久了见识也就少了。要是有空就给老身讲讲外面的情况。” “一定，一定。” “这镇上的事情老身就比你们多知道一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老身。” “不知镇上有没有寺院或道观？” “哦，你急着问这个干嘛？” 洪三一脸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叶鹏：“小家伙大概受了惊吓，一路上不声不响的有些呆傻，想为他做场法事驱驱邪。” “呆傻吗……镇北就有一家道观，不过要的银钱很高，而且都是些装神弄鬼的小把戏，你去请他们只是浪费银钱。依我看这小子得的是心病，只要想通了自然会没事。” 老妪转头大有深意的看了叶鹏一眼，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叶鹏顿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暗道厉害不愧是年老成精的厉害人物。 三人在镇中七拐八绕后停在了一处上了锁的院门边。 这是一处在南城坐北朝南的小院，院墙已经被不知名的藤蔓覆盖，大门上锈迹斑斑，似乎已行有些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