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被逼死的妻子
那套房子的主人姓杨,叫杨凯,是个三十二三岁的男人,梳着一个小寸头,穿着一身大众品牌的休闲服,看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他同我和阎九命见面的时候,还领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眉宇间和这杨凯有着几分的相像,应该是他的儿子没错了。 杨凯的儿子胆子很小,见到我和阎九命就躲到了他爸爸的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打量着我们,眼中带着一丝恐惧的神色,我瞅了他一眼,他就浑身一个激灵,眼圈一红,差点儿哭出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我和阎九命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么,赶紧把视线看到了别处,以免真的在吓到小朋友。 对于儿子的表现,杨凯也是颇感无奈,冲着我和阎九命干笑了两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柔声道:“别怕,两位叔叔不是坏人,和叔叔打招呼。” 结果那小男孩儿一听这话,使劲的摇了摇头,拽着杨凯的衣角,一声不吭。 杨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抱歉的对我们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儿子最近吓到了,除了我见谁都这样,只要离开我就哭,现在幼儿园都不敢去了。” 我一听杨凯这话就明白了,恐怕他房子里的事儿跟他儿子有关,要不然不能把这小孩儿吓成这样,于是我再次好奇的偷眼去打量那小男孩儿,这才发现,杨凯儿子的脸色特别不好,就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一样,之前我还以为他就是长的白净呢。 找了个生意萧条的小饭馆坐下之后,我们就单刀直入,让杨凯介绍介绍他要卖的那套房子到底有什么说法。 聊到这个话题杨凯眼圈就红了,先说了一句:“都怪我,是我对不起小梅。” 我就又有些迷糊了,这小梅一听就是女孩儿名,不可能是他的儿子叫的,可是被吓到的不是他儿子么?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呢。 之后杨凯就跟我们解释说,这小梅,是他的妻子。 小梅和杨凯两个人,是几年前杨凯在四九城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杨凯做建筑材料销售,经常到租住房附近的一家价格便宜的小饭馆吃饭,而小梅是这家小饭馆的服务员,从一个南方的小农村里走出来的北漂打工族。 两个人接触得的多了,也看对了眼儿,就这么好上了,在四九城一起省吃俭用有了些积蓄了,小梅便跟着杨凯回了省城,买了房子结了婚,还给杨凯生了一个儿子。 可是自打结婚之后,杨凯的mama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是怎么也看不上这个儿媳妇了,觉得小梅是农村人,又没文化,就算小梅在家里干活什么的在勤快,也从来不给她好眼色看。 这时间一长了,就算小梅再懂得容忍,也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于是婆媳两个就经常性的吵架,甚至有一回还动了手。 最可怕的是,当时杨凯的mama占据了主场的有利优势,是找了几个亲戚姐妹一起打的小梅,脸巴子都抓破皮了,把小梅打的挺惨的。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口说道:“我说杨先生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妈确实有点儿过分了,你就没管管啊?” 结果我这么一问,杨凯直接就开始掉眼泪了,一脸的悔恨之色,看那样子都要抽自己嘴巴子了。 随后杨凯就跟我说,他当时确实是在场的,可是他从小就是单亲家庭,是他mama给他拉扯大的,加上他妈还是那种挺能挑刺儿的性格,所以就给他养成了半个妈宝男,说白了就是特别怕他妈,无论他妈做什么他都听。 以至于当时他都吓傻了,虽然站在一旁不停的央求他mama住手,却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性的有效行动。 后来还是有好心的邻居听到了动静儿,偷偷的帮着小梅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毕竟是家庭纠纷,也没造成什么重伤害,所以只是把杨凯的mama狠狠的批评教育了一下。 而受到了这次家庭暴力之后,小梅就开始郁郁寡欢了起来,一天天的,不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门,要不就是抱着儿子哭,活儿也不干了,饭也不做了。 杨凯他mama一看这就等于家里养了一个大闲人啊,肯定就又不干了,可是之前被警察批评过,也不敢跟小梅动手了,便有了别的幺蛾子,天天鼓捣儿子和小梅离婚。 没想到小梅还真就同意了,说是自己也受够了这个家庭,离婚可以,小梅也愿意净身出户,但是要儿子的抚养权,说是自己婚姻没了,儿子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不用想,杨凯他妈肯定是不同意的,说是她自己的大孙子,姓的是杨,凭什么让外姓的人给领走啊,而且还说小梅没文化,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根本就没有能力抚养儿子,就算告上法庭,小梅也百分百争不到抚养权。 之后小梅合计合计,确实也是这么一个情况,结果就想不开,趁家里没人,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割腕自杀了。 说到这里,杨凯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催足顿胸的,而他儿子看他爸爸这样,也跟在一边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心里替小梅感到不平和难过的同时,看着眼前这一对痛哭流涕的父子,也觉得挺尴尬。 小饭馆虽然冷清,就我们一桌客人,可是还有老板和服务员呢,这站在吧台后面一个劲儿的盯着我们这边看,那眼神,就像我和阎九命是放高利贷的一样,正逼着管杨凯他俩要钱,不给他们活路了似的。 “杨先生,你先冷静一点儿,这大庭广众的,你这样对你和对你儿子都不好啊。”我赶紧给杨凯倒了杯水,说道:“你今天不是找我来看房子的么,咱们还是先说说之后房子又出了什么事儿吧,你要是心里真难受,等正事儿办完了,我晚上找个带包房的饭店请你喝酒,到时候你愿意怎么哭就怎么哭,我陪着你哭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