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木羽

    “木羽，赶紧起床准备，天已经亮了。”老布村长坐在木羽床边，摇了摇木羽。

    “哦。”木羽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望着窗外天空那几点还未隐去的星星，天边还没露出鱼肚白，公鸡都还没打鸣呢！他咂巴着嘴，又闭上眼睛。

    “木羽，别赖床，今天可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你作为我们流水村十年来第二个能够成为仙师的孩子，我们一定要早点过去，争取给仙师留点好印象。”老布村长眉飞色舞地笑道。

    “嗯。”木羽拉了一下被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木羽，你一定要争气一点啊！我每年都被其他村子的人嘲笑，说我们村子都是孬种，能够成为仙师的孩童凤毛麟角，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气！”老布村长想起那个就不服气。

    “好。”木羽挠了挠肚子，那声音就像在呓语。

    “隔壁的二嘎子村这十年来可是有五个孩童成为仙师了，平均两年一个，这成仙率比我们高太多了。那个大点村更是厉害，据说每年至少两个保底，看看人家！这十年来都出了二十个了，而我们十年就出了两个！你说气不气人？”老布村长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知道木羽到底有没有听见。

    “气。”木羽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道。

    “别睡了，你赶紧起来，我得给你换身衣服，好好打扮打扮，以后成为一个仙师了，可不能太糟蹋喽！”老布村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木羽那贪睡的样子，这孩子好容易成为十年来第二个能够修仙的人，可是他总是那么无所谓，一点也不在意成为一个仙师意味着什么。

    “行。”木羽翻身回来，脚伸出了被子，搭在村长的腿上。他微微流着口水，刚才梦见吃到好吃的红烧鱼，把他馋得不行。

    “你起不起床？不起我要打人了。”

    “起。”木羽依旧闭着眼，老布村长从来没有打过他。

    “我一大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不吃我倒了。”

    “吃！”

    木羽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眼睛发光，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然后在老布村长哭笑不得的目光中，木羽穿了一条裤衩就冲向了厨房。

    “这小吃货！”老布村长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椅子上木羽的衣服，朝厨房走去。

    老布村长笑呵呵地望着木羽狼吞虎咽的样子，摸了摸木羽的头，道：“成为仙师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你一定要争气一点。仙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他们飞来飞去无所不能，我们凡人见到仙师都要给他们下跪呢！等你以后学成回来，身份地位可都不一样了。去年大点村的鲁伊伊从青松派回来，人家大点村特地张灯结彩，烟花爆竹满天响，看得我心里也是很羡慕哪！”

    “啊！对对对，这个我记得，那天烟花爆竹把粮仓烧了，他们防火意识太差劲了。”木羽继续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大口吃着村长的红烧鱼，这可是他的最爱。

    村里人都知道，木羽是个孤儿，十五年前一个女子挺着肚子来到了这个村庄，生下了他，在木羽两岁的时候，木羽的娘却不告而别。谁也没想到木羽的娘会如此狠心，抛下只有两岁的木羽独自离开。好在村长收养了他，如今他已经十二岁了，达到了学府招生的条件。

    “是啊！这说明平常安全防火意识很重要，我们村里下次也要举行一下防火演练，给大家讲解有效的防火措施……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出了一个仙师！一个仙师明白吗？”村长老爷子发现自己被木羽带偏了，立马敲了一下木羽的脑袋，把话题转回来。

    每年都会有人来村子里专门给年满十二岁的孩子测定根骨，如果合格便会送到镇上的学府去。学府，便是修行。这个世界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修行便是通往成功的道路，大修为者挥袖断崖，移山填海不在话下。人人都憧憬自己能够拥有修炼的资质，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跻身强者之列，追寻长生，傲视天下。

    木羽吐了吐舌头，嘀咕道：“那个仙师要那么厉害怎么不施点法术救火呢？”

    村长老爷子捻着胡须，也有些迷惑不解，徐徐道：“可能……可能那位仙师当时法术还在冷却期？哎呀神仙的世界咱们哪里知道啊！也可能那天不是施展法术的黄道吉日也说不定。”

    “呵，呵。”木羽干笑了两声，施法还得看黄历？老爷子脑洞挺大。

    木羽不想修仙，即便这是很多人挤破头想要获得的机缘。木羽有自己的原因。

    村里人谁也不知道，木羽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人影如罗刹鬼神，人命在那个人手上如同蝼蚁一般，那人大肆屠杀人类，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在木羽的梦里，天空是暗红色的，月亮是血红色的，河水是赤红色的，一切都似乎只为了杀戮。当木羽想知道那个罗刹鬼神是什么人的时候，他总会在那个时候醒过来，然后汗水会湿透他的全身。

    “那个罗刹鬼神便是所谓的修真者吧？”

    木羽心里这样想着，所以不知不觉他就有点抵制修真者，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做这个梦，也不明白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他觉得自己还是安静地待在这个祥和的村子里，有亲近的村长爷爷就可以了，成为仙师也不一定比现在的自己好。

    他这么想，但是村长可不这么想。

    “老头子我什么都不奢望，就希望你能够进个好一点的仙家门派，给咱村长长脸，好让我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才好。”村长老爷子搓了搓手，满脸希冀地对木羽说道。

    “哦。”木羽夹了一块腊rou，发现有点不对劲，这种rou不一般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吗？今天也不是过节啊！木羽抬起头，疑惑地问道：“村长爷爷，你怎么舍得煮腊rou了？”

    “你这么一走就要有很长时间吃不到老头子的手艺了，爷爷怎么能吝啬呢？”村长老爷子拍了拍木羽的肩膀，笑着说道。

    木羽沉默了半晌，环顾了一下四周，村长老爷子没有子女，一直把木羽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他为人善良，勤劳了一辈子，拥有的愿望也是很朴素。木羽笑了起来：“放心吧爷爷，等我回来了，你也可以到处去炫耀了。”

    老人家的愿望怎么能拒绝呢？

    “对，下次等你回来了就把你牵出去给别村的人溜溜，让别人大开眼界，咱们村也是有好种的。”村长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

    木羽眨了眨眼睛，牵出去？溜溜？怎么自己就成骡子了？

    “村长爷爷，是炫耀，炫耀一番。”木羽好心提醒道。

    “对，牵出去炫耀一番。”村长老大爷骄傲地说道。

    得，还是骡子。木羽翻了个白眼，被鱼刺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