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干戈暂平息 师徒始交心
“庄圣贤，你不要太过分？”孙龙虎睚眦欲裂，一双眼睛瞪着庄圣贤，几乎都要瞪出血来了。 孙龙虎有两个侄子，这两个侄子都是他的命|根子，如今硬生生被于跃废了一个，此仇他怎能不报？可偏偏庄圣贤就是拦着他，不让他对于跃出手，孙龙虎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不上火？ “过分？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这老小子平日里总是在我面前吹嘘你这侄儿多么出色，欺我没有徒儿也就罢了。现在我老人家也收徒弟了，而且还这么给我长脸废了你的侄子，真是太让我开心了，你说说我怎么能让你动我这宝贝徒弟！”庄圣贤毫不退让，脸上更是写满了得意。而且这家伙说话来毫不掩饰，简直是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这样的庄圣贤哪里有一点长老和琴师的风范？分明是猥琐之气外漏，就是一个老无赖。 此时，驯兽峰上除了于跃之外的九仙宗外门弟子，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在他们的印象中，庄圣贤虽然衣着破旧，但是却总是一副仙风道骨，何曾像今天这样，简直就是个无赖。 不过，庄圣贤这无赖的形象，不仅没有影响他在众人心中的位置，反而让大家更喜欢他了。相比以往那副不进人间烟火的模样，今天的庄圣贤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些人心中，庄圣贤之所以会有今天这般近乎无赖的表现，完全是为了要维护自己的徒弟，这样的师徒情分多少也会给人一些温暖的感觉吧。 当然，在这些九仙宗外门弟子心中，还在想着另一件事，那便是不能惹于跃。 此时，这些外门弟子的想法都差不多，那就是以后对于跃能够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也尽量不要得罪，不然以今日庄圣贤的表现，只怕还会为他的宝贝徒弟出头的。 驯兽峰上，熟悉庄圣贤这一面的恐怕也只有于跃了，但是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维护自己。 说白了，两个人虽然有师徒之名，但是真正关系如何，恐怕只有两个人心里清楚。于跃心中对这个师父，也只是表面尊重而已。不过，今日之事庄圣贤的表现还真的颠覆了于跃的认识，心中对这个猥琐又小气的师父也有了认同感。 ———— “好好好，庄圣贤，我们都是九仙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小辈大打出手，的确有失风度，不过如果是小辈之间争斗，你应该不会管了吧？”孙龙虎虽然很生气，但是他对庄圣贤还真是非常忌惮，无奈之下只能暂时退一步，不然两个人真就僵在这里了。不过，这一步怎么退，可是有大学问的，显然孙龙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退出这一步。 “小辈们的事情我不管，不过你这老小子要是干预，我老人家就不能会袖手旁观！”庄圣贤微微一笑，见好就收。 他听出了孙龙虎言语之间的退意，当然这退意后面还会有戏码，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眼下还是先解除双方僵持的状态才好。 其实，庄圣贤也并不是真的就想与孙龙虎不死不休，毕竟两人都一把年纪了，早已经不似青年人那般热血沸腾了。当真为了两个晚辈在驯兽峰上大打出手，也确实又是章体。 “那就好，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孙龙虎也见好就收，反正以后还有交锋的机会，也不急于一时。 孙龙虎走了，身影渐渐远去，带着孙不让离开了驯兽峰，这段风波也暂时平息了。 ———— 孙龙虎走了，于跃被庄圣贤叫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多谢恩师相救之恩！”于跃是个聪明人，急忙上前向这位名义上的恩师叩谢。 “行了行了，小子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庄圣贤此时已经没了那副庄严，整个人变得和于跃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成了一个猥琐的中年人。 “恩师这话是怎么说？”于跃一副不解的表情，依旧是非常恭敬。 “还怎么说？小子我问你，你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妖丹的，还到处打着我的旗号去坑蒙拐骗，你这是存心要毁坏老夫的名声啊！”庄圣贤吹胡子瞪眼道。 到了没人的地方，庄圣贤说话就丝毫没有顾虑了，一来是师徒，二来也想看看于跃究竟想要耍什么把戏。 于跃的心头一紧，心中提防了起来，他千防万防，没想到庄圣贤这老不羞会上门来问罪。 “这个！……” 于跃的脑筋飞快转动，琢磨着该如何应对庄圣贤的发难。通天宝鉴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说出去的，虽然这庄圣贤表面说自己是他徒弟，可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于跃却拿捏不定，毕竟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告诉你小子，在外面打着我的旗号去坑蒙拐骗，这极大地损害了老夫的名誉，你说说怎么赔偿老夫的损失吧！”就在于跃琢磨着如何向庄圣贤解释的时候，庄圣贤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于跃有了想骂街的冲动。这老家伙说了半天，原来就是想要好处。 “恩师，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吧，您是我恩师吧，当时我可是交了拜师费的，要不您把拜师费退给我，我也把您当初给我的见面礼再还给您，之后我就再也不打着您的名号了！”于跃哪里那么容易上当，这老王八蛋想要好处，他当然不能给，而且是坚决不能给。 于跃在心中骂着庄圣贤，全然忘记了刚才是对方出手相救的。 “你！……你小子真狠，行吧，为师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等着孙龙虎那老小子收拾你吧！”庄圣贤这话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意思是你不给我好处，以后老子就不替你出头。 “嘿嘿，恩师，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要保我的，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到九仙宗去说，说你只想着向徒弟要好处，不理会徒弟的死活，连徒弟被人欺负都不管！”于跃嘿嘿一笑，现在他对庄圣贤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心中对这个师父也有了几分尊敬，但是对于庄圣贤这贪便宜的喜好却不会放任，因为贪便宜同样也是他的喜好。 “你你你！……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滚刀rou当徒弟！”庄圣贤实在无语了，在九仙宗中他无赖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不过现在他却服了，彻底服了于跃了。这宝贝徒弟的无耻程度，与他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恩师，我是您的高徒，这滚刀rou自然也是得自您的真传！”于跃根本不在乎庄圣贤说什么，只要不要好处，说什么都行，反正你是师父，说什么都可以用一句“得自你的真传”给怼回去。 “你！……”庄圣贤脸色发青，这徒弟还真是不吃亏，要好处没有，连说也说不得了，他真有些后悔收这么个徒弟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宁愿付给于跃一百块半灵石，让这小子哪远滚哪去。 “恩师，其实您应该感谢我，您看您以前在宗门虽然名气不小，大家认识您却只是因为您本身势力强。您再看看其他长老，哪个没有个出类拔萃的传人，您就不觉得遗憾吗？这么多年来您也没教出一个像样的徒弟，这样百年之后谁还会认识您呢？但是有我了就不一样了，您现在是我师父，百年之后依然是我师父，我表现得越强势、越强大，就说明您这个师父教得越好，我的名气越大，说明您就越有本事，后世之人不就更尊重您了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好处于跃肯定是不会给的，那些半灵石还不够他用。通天宝鉴是他保命的宝贝，更加不能给庄圣贤。但是，说几句漂亮话还是可以的。 “你这个混小子，哪有这么咒自己师父的，我老人家一定长寿，就算你以后有机会扬名立万了，也得听我老人家的。” 庄圣贤垂头丧气，不过细想想于跃说得也对。的确，这小子到处打着他的旗号有些过分，不过这小子混的越好说明他本事越大，不然怎么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弟子呢。 “嘿嘿，师父放心，您对弟子的恩情弟子会永记心中，等您百年之后，弟子一定在您床头端屎端尿，给您养老送终！”于跃乐了，只要不问他要好处，什么都好说。 “呸呸呸，什么叫在床头端屎端尿，为师我长生不老，永远生龙活虎，还用得着你端屎端尿，不过你小子也算有孝心，这次就算你过关了。”庄圣贤强忍着没笑，其实听到于跃那些话，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有种享受天伦之乐的感觉。 “说得对，恩师一定长生不老，永远生龙活虎！”于跃急忙开口，马屁拍的啪啪直响。 “行了，你也不用拍马屁了，为师没有太多时间留下来教你，我看你当日能说出高山流水一曲，想来对于乐律之事也有所涉猎。既然你认我做师父，我也不能全然不管你，我已经将乐律的修炼方法录成了一册，就先传给你。你若有时间可以参详参详。我老人家平生就有两个癖好，一个是修炼，一个是乐律修炼，两者其实是可以相互印证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苦心！”庄圣贤忽然变严肃起来，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册子，递到了于跃的手中。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谨记恩师教导，好好将这乐律修炼好！”听到庄圣贤居然将乐律修炼的方法传给自己，于跃心中万分感激。刚刚他已经见识过庄圣贤那音律的厉害了，单凭一道琴音就能拦下孙龙虎的攻击，足以说明音律修炼的强大。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暂时记下来，如果当真弄不明白，就来问我。”庄圣贤又叮嘱道。 “多谢恩师指点，弟子知道了！”于跃再次倒身下拜，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庄圣贤会将乐律修炼方法传给他。现在他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猥琐的中年人实际上才是最重情重义的，之所以会有玩世不恭的一面，也许是世事所逼吧。 “好了，你以后一定要勤于修炼，不要偷懒，为师的还有事，就先走了！”庄圣贤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整个人再度变得严肃起来。 “弟子恭送恩师！”于跃垂首，表情非常恭敬，因为他知道庄圣贤此时的严肃并不是装出来的，那是真的在提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