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章 惩恶
“小子，你是新转来的吧？”朱七见对方有恃无恐，反而不敢贸然出手。 龙志冷笑道：“如果你想告诉我，你的老爸是校长，大可免开尊口。因为方圆三十里之内，所有人都知道‘天火高校’有一个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人渣少爷！”他说话丝毫不留余地，只为激怒对手。 果然，朱七生性鲁莽，马上暴跳如雷，高喝一声：“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撕烂他那张臭嘴！”一声号令，他手下的跟班们立刻摆开架式，向龙志围拢过去。围观的人群眼见七八名空手道好手冲着龙志蜂拥而上，心中均想：“他骂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这下捅了马蜂窝，不在医院躺上一个月，恐怕难以了事啊！”几名胆小的女生不忍卒睹帅哥惨被群殴，都将俏脸扭到一边，闭目不视。 但见八名大汉奔到身前，将龙志围在中央，为首一人狞笑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连我们老大也敢得罪，注定你今天要倒霉。”说着，一记“手刀”直劈龙志的肩头。在旁人看来迅猛无比的掌击，落到龙志眼中，只比蜗牛爬行稍稍快点有限。他身体猛地前冲，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晃过“手刀”，站在对方面前。 那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龙志右手连环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扇了他八记耳光，对方登时被打地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地上，昏死过去。此人刚一倒地，两名爪牙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相互配合，偷袭他的背门。 龙志感到背后恶风大作，想起单凭朱七一人，也不能如此横行无忌，他手下的这群帮凶走狗，各个罪有应得；而且，如果不将他们打至重伤昏迷，自己的兄弟今晚便要遭殃，因此他决定下手不容情，将眼前的敌人全部送进医院。 思绪飞转之际，身后两人的一拳一脚立刻攻到，龙志微微一笑，仿佛背生双目，头也不回地弓身飞退。在拳头贴肩擦过，飞腿滑过肋下之时，他的双肘已然结结实实地击中两名对手的软肋，两人尚未来得及开口喊痛，鼻梁上又挨一记重拳，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偷袭二人组”亦鼻梁溅血，当场昏迷。 龙志抓住机会，一个闪身，掠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人面前，双拳平直推出，分别打中一人的胸口，试问对方又如何抵挡他重若千斤的拳头？两个平日里以武压人的空手道败类，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龙志打飞出去，一路踉跄倒退，直撞到校园的围墙才稳住身形。不过，人却早已被拳劲震地五内翻腾，晕绝休克。 剩余的三个跟班见到对手如此神技，嚣张气焰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纷纷惨呼一声，立时丢下朱七，四散奔逃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龙志竟然身怀超凡武艺，眨眼间，就轻而易举地收拾了五只走狗，刚才还在为他担心的几个人，此刻也不由得暗暗发出赞叹之音。 朱七见到此情此景，心中的惊愕更是无以复加，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示弱于人前，只能强作镇定道：“你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如此嚣张。”但这等强撑面子的话，说来毫无底气，已远不如动手之前那般响亮。 与人动手，胆气最为重要，正所谓：一胆、二力、三功夫。朱七向来欺软怕硬，今天遇到龙志这种超级高手，尚未出招，败局就已注定。 龙志眼光犀利，岂会看不出对方虚张声势，当下顺水推舟地说：“你也很嚣张，想必手下功夫也不弱吧。” 四周围观之人中大多都吃过朱七的苦头，现在眼看有人要为自己出这口鸟气，禁不住双眼放光，如果不是慑于朱家父子的yin威，恐怕早就齐声呐喊，为龙志加油助威了。 “你、我今日是不打不相识，不如握手言和，交个朋友吧。毕竟动起手来，双方都讨不了好。”朱七心中一慌，怯意顿生，口中放出软话，意图与对手“化敌为友”。 是战、是和，全凭龙志本人一言决之，四周的人群立刻将焦急、期盼的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将惩恶扬善的举动进行到底。 龙志为人善良、谦和，听见对方服软认输，心中的怨气便已消除大半，本不欲再出手折辱朱七，可就在他要放弃之时，走过围观人群外侧，取道回家的两个学生之语，说巧不巧地刚好传到他的耳中。 “你们射击小组下午不是有活动的吗？怎么你可以提早回家呀？” “别提射击小组啦！都是那个王小乐累人！他是龙志的好朋友，朱七本来就看他极不顺眼，可是他不仅不收敛，最近几个月还常常和朱七作对，最后终于惹恼了这个恶少。朱七通过他那个校长老爸，以**械同样潜在危险性为由，强行解散了我们射击小组。” “说话小点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忍忍吧……” 龙志几近熄灭的怒火，一瞬间再次狂燃起来，他愤恨地盯着朱七，咬牙切齿地说道：“和我交朋友，凭你也配？你休要再侮辱‘朋友’二字！” 朱七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样当众羞辱过，纵然忌惮对方的身手，也不禁暴怒如狂，厉声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的东西！”说话时，他已飞身冲向龙志，双方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一个起落便只余一丈多的间隔。此刻，朱七借着前冲之势，猛地纵身跃起，飞腿直取对手的面颊。 龙志高喊道：“来得好！”当下不退不让，聚力于右臂，开山裂石的一拳狂打而出，硬拼对手的凌空一脚。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龙志身体晃了两晃便即稳住，而朱七落地后却连退五步，方才止住身形，两者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龙志心中狠透了眼前之人，不等对方重整攻势，一个箭步猛冲上前，挥拳便打。朱七刚刚站稳脚跟，大气还未舒一口，已惊见迎面飞来一对铁拳，仓惶之际，他唯有硬着头皮，举臂架挡。龙志冷笑一声，陡地飞起一脚猛踹对手的小腹，朱七顾此失彼，腹部顿时传来一阵绞痛，随即跪倒在地，几欲呕吐。 龙志打地兴起，一把攥住对方的衣领，双臂骤然使力，竟将朱七狠狠甩到十米开外。朱七头昏脑涨地跌落地面，去势未止，又向前滚了三、四米，直滑入围观的人群之中，才躺倒不动。四周众人纷纷下意识地向后倒退几步，竟无一人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更有甚者趁着朱七头脑不清的时候，偷偷靠近狠狠地踹上几脚，以发泄心中的怒火，见到这番景象，龙志更加肯定自己的做法绝对正确！ “能接住我三招而不晕，实力的确比你那群走狗要略胜一筹。”见到朱七缓缓坐起，龙志轻蔑地讽刺道。 朱七强忍着浑身的剧痛，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有种的，留下尊姓大名，今天的招待他日定当报答。” 龙志哈哈大笑道：“我和王小乐一样，都是龙志的好朋友，如果你想找我报复的话，就来琴岛北区的黑风会吧！在那里，没有人不认识我毛头。”朱七听到“黑风会”三个字，整个人立刻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去，业余“恶霸”碰上职业“流氓”，今天的仇，他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龙志见朱七已受到应有的惩罚，而射击小组的解散导致王小乐的活动范围被无形中扩大，仔细思量过后，他决定先回到车中稍作休息，然后再送碧小惠去训练场，至于同兄弟见面的事情只好暂时压后。 龙志来去匆匆，丢下满身伤痕的朱七，在众人感激与惊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仿佛这次回到学校就是专门为收拾朱七而来。日后，学生们私下谈论此事，都戏称这为神秘帅哥是上天派来，为他们打抱不平的“天使”，更有许多女生因为无缘亲眼目睹他的傲然风采而痛苦不已。 龙志步出校园，刚刚走进停放车辆的小巷，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你真是龙志的朋友？”声音细微但清楚，显然是担心被人偷听。 龙志无需回头就马上听出说话之人，必是挚友王小乐无疑，心中不禁又惊又喜：“他适才没有离开学校。”原来，射击兴趣小组虽然解散，但王小乐今天却因为其他的事情被耽搁了一会儿，当他正准备离校之时，偶然听见龙志对瘫倒在地的朱七所说的那番话，因而忍不住偷偷尾随其后，希望借此机会打探到好友的下落。 龙志本想立刻回头表明身份，但这时他突然玩心大动，决定要和王小乐开个玩笑，给他点惊喜：“我当然认识他，你又是谁？打听龙志的事情干什么？”龙志背向王小乐装腔作势地反问道。 王小乐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道：“我就是你刚才口中的王小乐，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惦念着龙志，不知他还安全吗？” 龙志听得心头感动，暗付：“得友如此，死而无憾！” 王小乐见对方默不作声，踏前一步再次问道：“如果阁下有他的消息，还望明示。” 龙志忽地仰天大笑，转身说道：“王小乐，你还不乖乖地露出马脚！其实我……” 话音未落，王小乐突然脸色大变，猛地从怀中拔出“九刹”，指着对方的眉心，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这一离奇的举动反倒令龙志为之震惊，不晓得为什么几个月未见，一向开朗乐观的兄弟何以会连玩笑也开不起，变得如此神经紧张呢？ 原来，自从在咖啡馆中与神秘老人一番短暂的交谈之后，王小乐便深深体会到自己处境的艰难；虽然平日里他表面上毫不在乎，依然乐天豁达，但实际上却始终对老人所提到的“捕快”耿耿于怀，因为无论是被抓、被杀，还是被当作试验品，对他来说都是一场不敢想象的恶梦。所以，在这段日子里，他每日放学回家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努力锻炼自己的异能，以便日后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现在，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制造出五颗青色灵体子弹，实力足够自保。 今天，王小乐先是见到龙志的超凡武艺，又听对方说自己露出马脚，因而他很习惯地联想到面前之人可能是“捕快”，利用朋友的安危引他自动上钩，以便查明自己的底细。上述一连串的条件和误会混杂在一起，就决定了他在发觉事情有鬼的第一时间拔出“九刹”，瞄准龙志。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捕快’的人？”王小乐见对手一脸诧异，索性直截了当地盘问道。 对方尚未开口，他突然感到颈部一阵剧烈的刺痛，耳旁同时传来一个冷傲的声音：“不想被电死的话，就把枪放下！” 此时，王小乐心中大呼失策：“早该想到他们不会这么鲁莽，一个人独自行动。这下有难啦！”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他手里却不肯放松，低喝道：“不想让他死的话，就乖乖松手！” “展恨，快住手。他是我的好朋友——王小乐。”龙志看到王小乐身后那人，不惊反喜地大叫道。 来者正是龙志的又一生死之交——展恨，自从他在琴岛市停留之后，心里总是放不下朋友的安危，因而便自作主张，悄悄地潜在龙志周围，随时保护他。刚才展恨就是因为看到王小乐对龙志拔枪相向，所以才会愤然现身出手。 王小乐和展恨两人闻言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志大笑道：“王小乐，我就是龙志，难道你认不出吗？” 王小乐直到此刻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来者，他端详龙志的面貌许久，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又轻轻摇头，嘴里嘀咕道：“确有几分神似，但相貌差得太远，你不可能是他！” 龙志明白自己的遭遇说出来的确很难令人相信，王小乐认不出他也是意料中之事。就在他为证明自己的身份而搜肠刮肚的时候，脑海中陡然灵光一现，龙志立刻高兴地说道：“有了！你快看这里！”说着，他猛然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前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正是当日他为救王小乐，被“天下剑”贯胸而过所留下的。 王小乐一见对方胸口的伤痕，顿时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立之人，就是自己一去数月，杳无音信的好兄弟——龙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低声问道。 龙志道：“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我只好去做整容手术。” 王小乐折服道：“这个医生的手艺真不错！”两人经历曲折，再次相遇，均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彼此都有太多话要说，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谈起。 正当二人相互询问近况之际，展恨不欲同旁人接触，走近龙志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龙志立刻叫住他说：“不要距人于千里之外嘛！你和小乐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相信你们也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王小乐亦主动上前道：“刚才是一场误会，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啦！” 展恨看着王小乐阳光一样的灿烂笑容，虽然口中回应道：“幸会，幸会。”可是却一点高兴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王小乐生性谦和、洒脱，当下也不计较，顺口说笑道：“不过，你刚才电我的电棒倒是很厉害，什么时候也送我一支防身呀？” 展恨一呆，继而摇头道：“我从来不带电棒在身边。” 王小乐奇道：“那刚才是什么东西电得我脖子刺痛、麻木？” 龙志在身后大笑道：“你误会了，其实刚才……”说到这里，他忽地言语一顿，目光转向展恨，似在询问能否透露其“雷兽电能”的秘密。 展恨思量片刻，沉声道：“随便，我信你！”虽然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令龙志明显地感觉到展恨心中正在逐渐复苏的友情。 王小乐见两人举止神秘，好奇地追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龙志笑道：“你听过‘灵魂’吗？” 王小乐心中一震，暗想道：“看来，我的预感果然不错，龙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因而，不动声色地继续侧耳倾听。 龙志不想继续隐瞒自己的兄弟，索性从嬴政觉醒到雷兽发威，将一切有关灵魂异能的事情和盘托出，点滴不漏。王小乐越听越心惊，尤其是龙志讲到雷兽与展恨争夺身体的那一段时，更加对当日后羿自我牺牲的伟大情cao，敬佩不已。直到龙志说完所有的经历，他才开口道：“现在我才明白上天为何要你、我相遇相识了，原来一切事情，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语气里隐透同病相怜之感。 龙志听出他话中含义，立刻反问道：“莫非你也……”王小乐点头默认，遂将自己在落日山的离奇遭遇讲述了一遍，并把神秘老人的事情也一并说给二人听。 听完有关“捕快”的事情以后，龙志精神沮丧，幽幽地叹道：“看来，就算我能侥幸抓住杀母凶手，沉冤得雪，也只能终生过着四处逃往，流离失所的生活了。” 王小乐在一旁安慰道：“那倒未必。只要我们懂得隐藏自己的异能，照样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古人不是常说‘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吗？” 此时，久未开口的展恨突然嗤道：“哼！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原来在中国也有类似‘骑士’的组织，不过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这帮所谓的‘捕快’能奈我何？” 三人经过这次的“交流”，已经对灵魂异能之事有了大致上的了解，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得到了充分的认识，但残酷的现实只会令这三名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儿郎，再一次感到人生布满荆棘坎坷，前途渺茫困惑，不知日后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