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战告捷
淑曼眼明心细，就在货车从身旁不远处驶过的一刹那，赫然看见驾驶座旁边端坐之人正是黑犬青田，心里不禁更加担忧道：“他怎么会突然离开工厂？难道是展恨他们破坏病毒研究室的计划已经败露？还是他已经将展恨他们……”想到这里，淑曼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焦虑与恐慌，飞身冲进四处均被火焰吞噬的厂区，嘴里还高喊道：“大牛哥，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 大牛见她心意已绝，知道拦阻也是无用，思量片刻后，猛地一跺脚，发狠道：“死就死吧！”言毕，纵身尾随淑曼而去。 这时，大门附近的众人经此突发情况，撤离的步伐更显急促，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四散奔逃，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铁栅门处便又重新回归宁静，只剩下数百名倒地不起的伤者还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使这份血腥的孤寂中，又平添一丝凄凉的惊悚之感。 淑曼和大牛虽然无惧浓烟、烈火，迎着不断袭来的滚滚热浪直冲进厂区之内，竭力寻找展恨等人的下落，但可惜起步太晚，终究还是无法阻止一场激战的爆发。因为，早在大火燃起之前，张炜和九鬼两人便已如黑犬青田所言，暗中潜入秘密基地，并沿着阶梯来到了“地下迷宫”的入口。 九鬼本想引领张炜进入通道搜索潜入者，但张炜却认为那样做不仅白白浪费时间和体力，还会给对方以可乘之机，实属不智；所以，他提出了一个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之法。根据张炜的分析：如果真有潜入者偷入秘密基地，无非是为了盗窃资料，或是破坏基地。而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都会尽快完成任务离开此处，若是贸然进入纵横交错的通道，盲目寻找，很可能会与敌人失之交臂，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稳守门户，只要对方还在基地里，就一定会由此处经过，进而落入圈套之中，无所遁形。果然，两人设下埋伏不到五分钟，便听到龙志和王小乐急促的脚步声，当时龙志心中只挂念着展恨的安危，再加上张炜他们又是刻意隐藏，所以，连他也没有察觉到危险已近在咫尺。 龙志下意识地横挡在王小乐前面，沉声道：“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哪里去不得？何需潜入？”言语间，浑身陡地散发出一股卓然而立的霸气，桀骜中不失高贵，已隐约有盖世君王——秦始皇当年之风。 张炜的嘴角浮出一丝莫明的笑意，饶有兴趣地仔细打量了龙志一番，道：“世上有很多地方不能去，还有很多秘密不能被人知道。”说着，他抬眼向四周环视一遍道：“看来这两个忌讳，你们都触犯了。” 王小乐暗中攥紧“九刹”，不等好友答话，已抢先斥责张炜道：“身为一个中国人，居然替小日本来残害自己的手足同胞，你还是不是人啊？当真是辱没了祖宗！” 龙志也气恼道：“你知不知道：研究室中的那些日本生化专家到底在干什么？” 九鬼做贼心虚，忙从后面靠近张炜，辩解道：“千万不要听信这两个小鬼胡言乱语！青田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整个亚洲……” 九鬼的话刚说出一半，张炜便挥手打断道：“不必解释，因为我对此毫无兴趣。你们为国为民也好；丧尽天良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张炜只知道：拿人钱财，**！” 九鬼闻言，立时喜出望外道：“阁下果然有性格，有原则！难怪青田大人如此赏识您了。” 王小乐与二人相隔只有十数步之遥，对张炜此言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勃然大怒道：“汉jian！有奶便是娘，丢尽中国人的脸！” 张炜脸色一沉，双目陡显杀机，摆手示意九鬼退下，然后，指着龙志和王小乐道：“你们二人今天不会丢脸，但会丢掉自己的性命！”口气就像是在对两名行将就木的废人说话一样，冰冷而无情。 嬴政冷哼道：“好狂妄的小鬼！” 龙志心里涌起一股无可抑制的亢奋，暗喜道：“狂妄之人必有其值得狂妄之处！”想到这里，他同样示意王小乐后退暂避，接着双手“虎爪”向前虚探，一招“猛虎出笼”凌空锁定对方的三处要害，高声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张炜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说道：“乖乖站在原地，不要乱动！这两个人是我的。”九鬼对此求之不得，连忙答应。 龙志在气势上毫不退让，马上回敬道：“我们两个？能打赢我，再说吧！” 张炜长啸一声：“败你何难？”左足踏上一步，蓦地跃起，仿似飞鸟入林般直向龙志掠去。龙志早知对方必非易于之辈，但没想到：其身形居然如此迅捷、灵巧，两人本相隔十七米有余，而张炜却在眨眼间便冲到自己身前，右拳猛然疾出，挟开山裂石之威，狠向他的面门轰来。 敌人出招虽快，但龙志的反应更快。刹那间，他已运起“杀神”心法，催动体内真气急速游走于周身各大经脉之内，低喝道：“来地好！”右脚朝前一蹬，身形向后贴地飞退，轻而易举地避过对方的重击。 张炜一招落空，力道渐老，正想收招再攻；而龙志就看准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一瞬间，突然稳住退势，左脚踏地跃起，双手“虎爪”挥出，一招“狂虎撕天”反扑回去，变招速度之快，用力之巧，好像他原本就是要向前急冲，而非倒退、躲避一般。 张炜乍见一双“虎爪”迎面攻来，直取自己的双肩，心里不禁一惊，暗暗赞许道：“好手段！果然是一名劲敌！”当下，身子陡然发力急转，带动右臂狂扫而出，横架平挡龙志的爪攻，这一招虽无任何精妙变化，但却使地干净利落，招沉力猛，教人不敢轻视。 龙志“虎爪”只得探出一半，便惊觉右侧拳风激荡，招未至，风压已破空袭来，心中顿时不由地激发出一股豪气，暗道：“且试试你的斤两！”想着，左爪回撤，力贯右臂，悍然迎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自两人之间爆出，张炜一个趔趄，倒退两步即稳住身形；龙志则虎躯微晃，右脚向后反踏一步，便已止住退势。 电光火石间，两人斗地几招，虽然孰赢孰败，一时还无法妄下定论，可是单从气劲、力道上，却不难瞧出龙志的功力要比张炜略胜一筹。 “好啊！昏君，狠狠地教训他！”王小乐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兄弟占据上风，忍不住高声呐喊助威，心中暗喜道：“看来淑曼那边已经成功地拖住了所有的监工，否则，也不会只有这两个人在此堵截我们。张炜？汉jian！走狗！和昏君动手，看你这次怎么死！” 王小乐虽然对好友信心十足，但张炜也非泛泛之辈，他被龙志震退之后，不怒反喜，长啸一声道：“再来！”双臂挥舞如轮，雨点般的拳头立时铺天盖地地砸向对手。 龙志自修习“屠鬼”心法以来，功力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时至今日，无论是在内息的流速、流量，还是回气的快慢程度上，都已远胜往昔。此刻，他陡见敌人一退即进，凶悍反扑，马上运起十成功力，不闪不避，双爪连环攻出，与对手厮杀在一处。 张炜一交手便被震退两步，武者的好胜本性顿被激起，招招狠辣，拳拳抢攻，誓要将龙志轰死在自己的一双铁拳之下。而龙志再逢强敌，精神大振，不作游斗，爪出如风，正面硬撼敌人的每一招攻势，决心以强胜强，以锐破锐。 狭窄拥塞的通道中，但见两条身影踪跃腾挪，一样的灵巧闪动，一样的半步不让，双方俱以性命相博，斗地猛恶异常。就连在旁观战的王小乐和九鬼二人亦深受影响，变地精神紧绷，心跳加速，分别为自己一方的人暗暗担忧。 两人二次交锋，均已被对手激发出无穷斗志，刹时间，拳来爪往，打地难分难解。张炜的功夫注重实际，拳法招式中没有任何花俏与变化，每一拳、每一脚都简单直接地攻向对方的要害、死xue，快疾猛烈，稍有不慎便会立即命丧当场。幸好，龙志的身法同样迅捷，于拳风、腿影中四下晃动，刺机还以颜色，狠抓狠打，半点也不落下风。 斗地数合，龙志已渐渐摸清对方出招的路数，心里不禁感慨道：“嬴政，此人的武艺拳术与你之前所讲的武学概念十分相近，一招一式都是为取对方性命而发，出手狠辣简捷，不留余地，确实是一套不折不扣的杀人拳法。” 嬴政微微一笑道：“朕早已知晓，而且还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 龙志硬接张炜三拳，顺势反攻两腿，这才问道：“什么感觉？” 嬴政语气一沉，一字一句地说道：“死气！从无数尸体上踏过时所沾染的死气！” 龙志心头一惊，问道：“你是说张炜杀过很多人？” 嬴政答道：“不计其数！” 龙志不解道：“何以见得？” 嬴政沉声道：“因为他给朕的感觉，与当年替朕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爱将——王剪相差无几。王剪挥剑杀人时与张炜完全一样，出手毫不犹豫，没有半分怜悯；当他凝视着敌人的时候，冰冷的神情更像是在盯着一群任人宰割的牲口。那种终日与死亡为伴，而又坦然接受的眼神，实在令朕毕生难忘！” 龙志闻言一呆，心里默念道：“他竟和王剪将军一样？这种终日与死亡为伴的人，真会把钱看地比命还重要吗？” 龙志分神与嬴政交谈之际，手下不由得一慢，张炜看准时机，右手猝地化拳为掌，猛然向他的咽喉狠砍横切而去。龙志惊觉恶风袭来，知道对方杀招已至，当下不及细想，陡然向后翻越，跟着借后甩之力，右腿冲天飞起，自下而上地直取对手下颚。 这一招以退为进，攻守兼备，显示出他卓绝的战斗天赋，连身为敌人的张炜亦忍不住底喝一声：“好功夫！”身体迅速向右闪动，同时手肘悍然下压，目标直指对手的****要害。 “子孙根”受袭可事关重大，龙志大骂一声：“妈的！想绝我的后啊！”左腿立时凌空横摆，险险将对方的阴招化解。 张炜后跃一步，笑道：“你今天连命也保不住了，还要它来做什么？” 龙志傲然立于对方七步开外，不屑道：“凭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杀我？痴人说梦！” 这时，王小乐突然在其身后喊道：“昏君，他招招狠辣，你要多加小心呀！”一直担心好友的安危，又恐出言干扰龙志，所以，他忍到现在才开口。 龙志双目紧盯着对面的张炜，嘴里却对兄弟说道：“放心吧！看我如何败他。” 嬴政道：“深陷腹地，展恨又杳无音讯，无为浪费时间！” 龙志点点头，心说：“我明白！” 张炜见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有轻视之意，心里很是不快，叫道：“你马上就会后悔惹怒我！”言罢，双臂一展，仿似一头发狂的狮子，直向对手猛扑过去。 龙志见对方来势汹汹，丝毫没有慌乱，镇定自若地低喝道：“阴跷脉——开！”迎着敌人满天的拳影，反杀而上，同张炜再次战成一团。 张炜虽然是含怒出手，拳脚的威力和速度较之刚才均略有提升；但却始终敌不过“八脉齐开”的龙志。此刻，他的内息畅通无阻，万马奔腾似地游走于奇经八脉之中，令他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不吐不快。 两人一经交手，龙志便施展出以灵巧见长的“鹤掌”，快捷无俦地击出十八掌，掌似疾电奔雷，连绵不断，顷刻间就把对手的攻势尽数压下。张炜双拳受挫，无功而返，正想回气再上；岂料，龙志体内“血金”神效，转化部分氮气为己用，根本无需回气，一招“鹤雨纷飞”紧随而来，分取张炜的左右“太阳xue”。 张炜一口浊气尚未呼出，忽觉耳旁风压大增，一时间也顾不上思索对方为什么会攻地如此迅猛，急忙举臂向外格挡。四臂相碰，爆出两声闷响，一拼之下，他更惊觉对手的力量竟在转眼间暴涨三成，自己若非顷尽全力，此刻恐怕早已骨头碎裂，颓然败倒了。 龙志虽双手被挡，但一刻也不停留，腿出如风，近距离猛踹对方的胸口，这一脚又快又狠，加之蓄力而发，如若踢中，张炜必然胸骨断裂，重伤吐血。 九鬼在后面见此险境，立时吓地魂飞魄散，想要大声提醒对方“小心下面”，可又怎能赶得及？其实，九鬼并非是担忧张炜的安全，而是他非常明白：如果连张炜这样好的身手也敌不住潜入者，自己的小命也必定难以保全，所以，现在他面对这个同生共死之人，自然会倍加“关怀”了！ 但就算没有九鬼的提醒，身在局中的张炜也不会轻易中招，只见他双臂猝地回防，交错下压，顿时封住了龙志的当胸一脚，并且借对方一蹬之力飞退五步，与其拉开距离，趁机喘息。 王小乐虽然对武功所知甚少，但也能看出谁胜谁负，当下喝彩道：“昏君，好样的！再接再厉，一口气摆平这个大汉jian！” 龙志抢攻得手后，立刻吐呐换气，得意地说道：“现在，看看咱们两个谁先后悔！”话音刚落，只见他左手“虎爪”，右手“鹤嘴”，曾经力挫碧、尚二人的龙氏“虎鹤双形”，便以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挥洒而出，劈头盖脸地罩向敌人。 张炜面对漫天真假难辩的虚像残影，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运起十二成功力，双拳挥舞如风卷残云，拼尽全力，抵挡对手的进攻。他本想先着重防守，待到看清敌人的武功路数，招式弱点后，再突下杀手，将其毙于拳下；但可惜，龙志全力施为，身法速度委实太快，两条臂膀仿似流星怒电般急速闪动，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况且，其武功无招无派，全属自学成才，临阵随意挥洒，招式只重其意，不重其形，根本无迹可寻。 数招已过，张炜只感到对方的拳法既杂乱无章，又浑然天成；忽而凝重如山，忽而飘散似云，全无章法可言，实在令人琢磨不透。初时，他还能在龙志进退腾挪之间，趁势反攻两招，可是由于他的拳法擅长一击必杀，力量总是去地太尽，从不考虑后续的变化，以致攻击不成，反露破绽。 适才两次交锋，因为龙志尚未解除“封气锁脉”，因此，尽管看出对方的弱点，也不得不先行自保要害无损，才能再行反攻；但此时，他已八脉尽开，有足够的能力借势反扑，更有几次还险些乘虚而入，重创张炜，全凭对方自身过人的反应力，方才逃过大劫。 但饶是如此，仓猝闪避时，仍旧难免负伤挂彩，几招下来，张炜的左肩和右腿均被“鹤嘴”啄中，虽然伤势不重，但总有些隐隐作痛，战力不自觉地又打几分折扣。接连失利，他不敢再贸然进攻，急急回防，毕竟力保自身周全，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