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复仇计划
第二日的清晨，洛阳的皇宫门被打开了，走出的是上百名身披金甲的武士，他们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当众武士分列两旁之后，马蹄声渐渐由门内响起，聚集在门外多日的百姓们尚且不知道，那是一声声对于他们命运的敲击。 今日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在出到宫门外的一刹那，骑在马背上的天宝将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而他看到了那些依然长跪不起的百姓，他们手无寸铁，而他们身边的武士们却是一个个虎视眈眈。 天宝将军宇文轩的心在往下沉，他明白今日不是率军出征，他的士兵手中那些锋利的刀刃，本应该划破敌人的胸膛，而不是对象这些平明百姓。 这世界是多么的奇妙啊，虽然共同生活在一座城池里，但是这些面孔却又是如此的陌生，这些人其中有一部分见过天宝将军，但是天宝将军宇文轩却从没有见过他们，即便见过，也根本不会记住。 但是宇文轩今天却看得很仔细，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人的神态，他仿佛要是想要记住这些人生前最后的样子，似乎这样就可以稍微减轻一些他内心的罪恶一般。 “父亲啊，父亲，为何非要如此呢？难道宇文家真的需要用这么多生命堆砌才能存在于世吗？难道你不是当朝的丞相，我不是统领禁军的天宝将军吗？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宇文轩感觉自己的头脑在发胀，他紧闭起了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着父亲跪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的确，还有什么比顺从自己的父亲更重要的事情呢？ 宇文轩很希望这时候突然有人会冒出来给他说出还有第二种可能，但是他内心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快看啊！是天宝将军出来了！” “真的？那人就是天宝将军吗？” “不会有错的，我曾经见过的！太好了，咱们的请愿有了效果了！皇上终于派人出来了！” 百姓们一个个议论纷纷，整个宫外顿时热闹了起来。他们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天宝将军，却唯独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躲在人群之中，似乎在参与请愿，又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金价武士们围在四周，如同一座围墙一般，其中一个武士悄声走向宇文轩，压低声音道：“天宝将军，请下令吧？” 宇文轩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头，事到如此，他已经不能回头。于是只见他朗声说道：“大胆刁民！你们连日来聚集于皇宫之外，蛊惑人心，煽动民意，你们可之罪吗？” 百姓们一听，一个个可是慌了神，纷纷说道：“天宝将军圣明！皇上圣明！实乃天降凶相，是大隋要遇到灾难了啊！我们不忍心看到这样下去，才聚集于此向天子请愿，希望朝廷整顿超纲，让百姓安居乐业啊！” “放肆！什么灾难？百姓们又如何不安居乐业了？你们在洛阳城中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如何出此狂悖之言？”宇文轩佯怒呵斥道。 “回禀天宝将军，我的侄女无日前逃难至此，他说如今她的家乡战祸连连，土匪强盗、还有还有什么起义军，整日来厮杀，百姓的田地都被毁坏，房屋也被烧毁，侄女与他丈夫也在战乱之中失去了联系，她带着三岁的女儿一路奔波，跟着逃难的队伍才来到这里，一路之上差点把命丢了啊！”其中一个百姓说道。 “是啊，天宝将军，这已经不是个别的事情了，我的舅舅说他在西安废弃的宫门上看见了两只盘旋着的黑蛇，忽而化作人形，专门用手插入路人的心脏，取心而食，这分明就是妖魔作祟啊！”另一个百姓连忙紧跟着说道。 天宝将军宇文轩的脸色铁青，他心中知道这些可能都是真的，并不全是耀眼的，但是他也感受到如果让这样的情绪和流言蔓延下去，那真的可能会引起百姓哗变，到时候就真的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宇文轩当即咬咬牙，突然冷笑道：“妖魔？强盗？真是荒谬至极！我天宝将军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荒唐的事情？” “天宝将军，我们知道您不会相信的，但是请您跟我们去看看吧！这连日来咱们洛阳城中出现了好多大坑啊，这些大坑可都是不祥的预兆啊！那些外地的事情您可以不信，咱们这城中发生的事情，您总该去看看吧！”一个灰白胡子的老者大声说罢，引起众人的一片复合。 “哦？竟然有此等事情？那好吧，你们就头前带路，本将军就随你们去看上一看！”宇文轩故意不信，缓缓说道。 百姓们不知道他们正在距离鬼门关越来越近，一听说天宝将军愿意去看看真实情况，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纷纷争抢着头前带路。宇文轩于是策马缓行，一众金甲武士分列两旁，将这些百姓依旧包围在中间，缓缓而行。 此时在洛阳城中的一处寺庙的高塔上，站立着三人，两个男子，一位女子。 其中一个男子一身黑衣，头上戴着的毡帽遮住了几乎整个面容，正是黑袍画师叶恨。他旁边的那名男子身后背着一只宝弓，身着土黄色长袍，目光冷峻至极，正是黄天问。 而那位目光楚楚动人的妙龄女子，不是公主杨洛秋又能是谁呢。 叶恨与黄天问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塔下不远处的街道中心，有一个洛阳城中最大的坑洞，而这个坑洞，正是拜黄天问所赐。 “你真的认为这种方法会管用？”叶恨缓缓问道。 “当然。”黄天问冷冷回答道。 “其实你又何必如此麻烦呢？直接杀进宫去岂不是更加痛快？”叶恨微微叹气说道。 “不，那样就太便宜他们了！我现在恨得人不仅仅是彭不伤，还有那宇文师，更有那狗皇帝！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彭不伤的话，那个狗皇帝竟然真的认为我是临阵叛逃之人！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我的那位叔叔啊！宇文师！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让自己面受牵连，竟然主动提出要抄我的家！可怜我黄家三十六口人，一夕之间全被斩首于市井之间，如今的黄某，已经落得个叛国擅逃，孤身一人的境地了！”黄天问用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之情，但是他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杀气。 原来自从叶恨拦下了想要寻短见的黄天问，并让他甘愿承受妖魔的引诱，成为他们其中一员之后，他们便分道扬镳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逃回洛阳的彭不伤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将所有的兵败责任推给了黄天问，说其私通太原留守使李渊之子李世民，与异族吐珠首领慕容厥，倒戈相向，坑害了大隋几十万军队，导致全军覆灭。 天子杨广虽然睿智，但是终归没有亲临战阵，对发生的事情无从得知，眼见得几十万军队旦夕间竟然片甲无存，黄天问又没有归来，于是竟然受了彭不伤迷惑，信以为真，不由的龙颜大怒。 丞相宇文师察言观色，见得天子这次真的是怒不可遏，深知杨广秉性的他不由的心中大惊，虽然黄天问与自己有亲戚关系，但是此时老谋深算的他岂能为了一个亲戚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宇文师连忙跪倒在地，叩首请罪，指天发誓与黄家断绝一切往来关系，并力荐天子将黄氏满门抄斩，以正纲纪。 盛怒之下的天子与所有正在怒气之下的人没有两样，立刻准奏，于是黄家满门，就这样全部命丧于自己的这个亲戚，宇文师的屠刀之下。黄家所有的房屋田产家当全部被天子赏赐给了彭不伤与宇文师。 彭不伤死中得活已经是万幸，又亲眼见到了宇文师权倾朝野的能力以及杀人不眨眼，六亲不认的狠毒，哪里再敢要什么田产？于是乎全部双手悄悄奉送给了宇文师，以为觐见之礼。 宇文师本来也想找机会除掉彭不伤，但是眼见的此人还算识时务，又是诚心投入自己门下，于是就索性笑纳了所有礼物，并且安排彭不伤接替了黄天问的职务，成为了讨逆大将军。 当时这一场黄门的血雨腥风，引起了朝野震动，虽然人们对与黄家也无甚好感，但是眼见得事情真相未明之际皇上竟然如此大开杀戒，不由得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噤若寒蝉，更对这位当朝丞相的敬而远之了。 血腥的味道很快传遍了江湖坊间，当黄天问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当场便大叫一声，吐血斗升晕死过去。等到他醒来之际，不由将嘴唇咬破，心中发了毒誓，此生一定要杀进洛阳城，手刃杨广、宇文师与彭不伤这三个仇人。 等他来到了洛阳之后，遇到了正要离开的叶恨。而这些日子以来洛阳城中出现的一个个坑洞，就是黄天问所布下的陷阱，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满足于杀人了，他心中又有了更能令他畅快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