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逍遥繁城风起叶碎
罗药儿说火小球是只鸡。我笑了,它要是只鸡,早就被我一天一片给削没了。 但做一只鸡也是很有前途,最起码有些盼头:等养肥了,等时机到了,再…… 罗药儿,名号女霸王,年龄目测与我相仿,兴趣爱好待考定,但是我们都是一样长的头发,这就是巧合了。 我问她:“你为什么剪头发?” 她说:“重新做人。”这应该有个故事。 我再问:“你的大白鸟呢?” 她说:“叛变了…”这是一个事故。 她说:“你要防着你的鸟。” 我说:“我时刻防着呢。” 酉时一刻,太阳还未下山,一个炙热的余温,我和罗药儿成功的利用我的智慧和她的机敏,甩掉了灵寿小魔神南荣扬。 天高地远,白云游送,天空底下那是一座偌大的城池,高高的城墙,大大的城门,城门上一座探天的城楼,飞檐楼壁,半边阴影半边阳,衬得后面的一座城几分庄重几分华丽:泱泱不凡,威严壮阔,富庶繁华,兴盛蒸蒸。 好大的一座城!好漂亮的一座城!这就是大城的风范,这就是中山的都城,灵寿。 传说中的灵寿到了,此刻城外我们两人两马一鸟在外面看着,城楼底下的城门大开中间放了一排栅栏,两侧的官兵在做着什么事,只准出不准进。 灵寿城实行了城禁,可是现在天还没黑,她倒是看着那城池目光闪闪发亮,“听说灵寿城内美人是遍地,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传闻到底是不是真!!” 罗药儿,爱好:女。我说:“你有办法?” 她笑了两声很是神秘,将手搭在我肩上再看着那城门口,道:“跟我来…” 我看了一眼那搭在我肩上的手,又看着城门,片刻后,城门口,我们两人两马出现,两名官兵扫了我们一眼,再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身就开始呼啦啦的开栏,我们进来了… 有一种不踏实,但我还是装作什么也没有。 一入城,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街平道阔人群熙攘;高楼飞檐琼台华栏;锦衣丽服珠光闪闪。 一种与大自然不一样的气息迎面而来,热切,拥挤,这一切很美,繁花似锦天上人间,但有一种不真实,一路经过了荒凉贫瘠再到达这种繁荣,感觉是虚浮,我看不透这一层繁华。 罗药儿又是打了个响指,笑得是非常满意,“嗯!不错!灵寿城内果然繁华!!” 但我不敢兴趣,我牵马往旁边走,她又拉住了我,“哎你去哪儿?不和我一起去逍遥府了吗?” 我一顿,停了下来看她,问:“逍遥府?” 她点头,是确定:“嗯!就是那个逍遥府!” 逍遥府…我又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街陷入了思索,但不等我沉思,前面过来了人。 一队人,统一的服装统一的气息,当前一人,女性,锦衣干练,眉目冰冷;其后十人,男性,锦衣挺拔,神态温和。 这十一人走在这熙攘的街上是一种热风里的清风,让人眼前一亮,不寻常。 到得跟前,视线两两交视,那领头的姑娘看了我们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罗药儿身上,一抬手,声音是意料之中的冰冷,无关礼仪只是奉命:“姑娘有礼,遥瑟奉公子之命前来迎接姑娘与其好友。” “你认识我?”罗药儿看着她云里雾里,有些好笑。 她收了手,不冷不淡,“圣先生也做了交待,请姑娘先到逍遥府。” “嗯…”罗药儿点着头没有说话了,又转头看我,“走吧,被逮着了,你就当去见见世面?” 我没有说话。 她一笑往前走,那十一人让开了路,遥瑟在前面带路,两边十人等着我。 我又牵马往前,那就去看看…… 逍遥府,中山灵寿城内第一府,乃中山君第五子逍遥公子的府邸,素有中山之雅府灵寿之仙地的美称。逍遥府很有名,而这有名不过是因为府的主人。 逍遥公子,名姬桓,字攸宁,年二十四,为中山五公子,世传他有才有德,有容有性,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真正贵公子。 北有逍遥,中有俱酒,南有万花,这当下的三大花名公子,说的逍遥就是他。 而在野关于逍遥公子的传闻有很多,传来传去最后也不关真假,只是美谈,我总结了一下几点,也认为他确实有点不同: 其一,有治国之才,但不喜世俗纷争,从不参加朝堂游戏,从不参加江湖事理; 其二,有举世之貌和举世之正,男女老少通杀,不滥情,不高傲,迄今为止没有妻姬妾是当世第一情种,迄今为止没有一位仇人是当世第一真公子; 其三,实力深藏不露,琴技了得,在八年前曾以一张琴逼退齐军数万。 数万的敌军,这在个目前想打但是还没有能力打起来,又是地盘固守战中几百上千人的小打小闹的时代,这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了。 一个大周的天下是被分了,但是分了家之后的胆子还没有长到足以去伸头的地步,谁敢成为众矢之的?也许中原一霸的齐国敢。 齐国带了一个头,有备而来,但最后他败了,并且败了之后闭口不谈,这就让看戏的人值得去深思了:一,时机确实不到;二,中山国不能惹。 但是很奇怪,这么轰动已经成为世界性的消息,史官不记载,世界不在主流上深思,到了最后他们没有去扒那场战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诡异的偏离了原道成了一个野史成了一个美谈?这就让人很质疑。 从我听到这一个野史的那一刻起,就质疑:这件事是否真实的发生?一张琴怎么以一敌万?什么琴? 此刻不在计划之中的我又偏离了一次原道,就是要去看看这野史到底有几分真。一刻钟后,我们一路往北来到了逍遥府,见之,又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府邸偌大,两两延伸的围墙中间一扇府门大开,府门宽阔,天高地远,门口五步台阶五对石鹤,皆是由火山之熔岩炼就的白花岗岩所铺设。 五对石鹤体积如正常鹤的大小,长颈优美眼神自由,双翅静伏长足半点,恍若真鹤,闲云野鹤,为以明志,我第一次看见有人不用石狮来镇门而是用鹤。 又看府邸的上空,没有沉重不可预测的官僚阴云,而是蓝空白云的自然,云淡风轻,乃是气质,整座府有一种独特的华贵,没有金粉,是淡雅。 这是一座与世格格不入的府邸。 入府,一进去就是一面白玉屏墙。 白玉为底,温润厚德,柔线为骨,雅从中来,上面雕的是一株纤纤自雅的兰花,一见清雅再见闻香,竟像是株活兰。 绕了屏墙,又是一方天地。 触目所及,是一望辽远的蓝天、白云,和一望辽远的水上石廊,连带着一望辽远的风、水上芙蓉,风过香起,荷香满世界,清新满发梢,碧波连天,水天遥遥,这竟是一座偌大的荷花池。 清荷浊世,天地映彩,花苞纤纤,荷叶连连,从中一条曲折蜿蜒的白色石廊,一曲折,那便是半个府邸,从左到右是铺满,自府门到府内约摸是一半,晃眼一看,去到岸上少有二十里。 此刻,四月之初黄昏之前,一个经过了炽烈回到平静是一天当中最明亮的时候,只一眼,就让人淡了心。没有刺眼逼迫的光,没有沉闷不透的气,有的只是一种自内到外的舒展,逍遥府内竟有着一座水地。 “都说逍遥府内似仙府,逍遥一风传千里,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罗药儿抚掌,似乎很满意,她已经当先上了石廊。 我收了目光淡笑了笑,也上了石廊。先不管这人如何,只见了这景致我就可以确定一点:这不是一个难缠和不好惹的角色。而仙府,倒真的有一些修仙的味道。 上了石廊,一道沁人心脾的荷香迎面近距离的嗅着,只觉无浊,再看向两侧的荷叶,荷叶微晃,上面滚着一颗水珠,水珠晶白落向下面的水。 一声滴答,一只红色的锦鲤受惊而去带起一圈涟漪,涟漪一晃,晃到了遥远的不能见,这一池荷花相拥,竟是长得很好。 再抬头看石廊旖旎蜿蜒的遥远那端,隐约见殿宇,隐约见林木,那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只是有些遥远。 罗药儿手搭凉棚道,“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没有近路吗?” “有。”后面遥瑟过来了。 接着她在前面带着路,我们在后面跟,一池的荷叶一池的路,她从左边的石廊进去了,又走右边,再复右,又左……左左右右不定。 那方向繁奥步子难记,又是没觉得怎么走,大概一刻钟她停下了,我们抬头,眼前一座殿宇华丽沉然,旁边一座园林葱郁茂盛,我们已是到了岸边了。 再回头看后面的路,已是遥远,二十里的路,走了一刻钟,这座水上石廊的蜿蜒曲折有着秘密。 那座殿,不一般。殿宇的华丽配着这府内的景色,是一种尊贵。 罗药儿看着又是仰头感叹不已:“中山君对五公子可真是青睐有加,竟真的赏了一座府邸不说,还给了一座殿,这样的人才不参加天下大事简直是可惜了。” 我看了一眼那殿,又把目光放在了殿前的一处石柱林上,没有遥瑟带路,罗药儿不拘束的往殿那里去,我也走着,一边走一边打量这石柱林。 一座石柱林,有八根石柱,通体白色,高约五丈,上面雕的是鹤,或振翅欲飞或展翅翱翔,是一个栩栩如生。 那位置循的是阴阳八卦之理,地气存的是阴阳八卦之脉,这应该是一座镇气的阵法,镇着这府内的水陆之气的融合。 只是这其中又似乎有着玄奥。 一阵风忽地过去了,一片树叶落进了石柱林,立即里面是罡风涌动阵气旋转,将那叶子擎得如同断了线的纸鸢,无法停下也不能回头,只在个石柱林的上端被卷得身不由己。 又忽地罡风变得凶猛激烈了,旋转中只见叶子完好一个影再被猛然一震散了开,叶子碎了是漫天,罡风又突然往下击起一股暴风,暴风上了天,地上碎叶成了齑粉,了无痕迹…… “喂!你走不走啊?!” 前面忽然传来遥远的喊声,我抬头,那葱郁的林子里一道葵黄的影子正在往深处去,后面跟着一团火红。 我又转头看旁边一座殿,殿之上门紧闭里面是沉寂。 逍遥府的府主不在么?我又继续走,一道清风从石柱林里来,霎那间,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