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梁上夜下闪电双面
夜深,子时已过,乃是二更,在亥时姬桓与独孤皓月出去后,原本就安静的府中已是死寂,心绪不宁,诸多事压得我不能闭眼,我索性起来等着天亮。 屋内油灯安静,火小球在桌上睡得香甜,突然桌上的油灯炸了一个花,一声噼啪,在这个夜里格外响,蓦然我皱眉看向关着的窗户,手中也是黑匕首现,窗外一个呼吸,接着一个人影投在了窗户上。 一声怪异的笑,几乎没有停顿,那窗户打开了,一个人在窗外,背后是一个漆黑的夜,他看着我微牵起了一只嘴角,一双晦暗不明的眼一眨道,“夜色撩人,夜凉如水,在下夜访至此,不知能否到美人屋内歇一歇呢?” …… 屋内安静,我望着此人足足有半晌,想着两个问题:一,他是怎么进到逍遥府的?二,他要干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又眼色一转,收了手一个轻飘潇洒的身姿坐在了窗台上,再扶着下巴道,“在下银蝴蝶,敢问姑娘芳名?” 银蝴蝶?? 什么人? 我在脑海里搜索,最后确定没有此人。 他又一笑放下了手,再转头看我,声音几许低沉,眼中更加晦暗,“听闻逍遥府中有两位绝色美人,今夜我特地赶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乃天姿国色,看样子,这位姑娘便是那冰美人了?” 慕名而来,只求一见,看来这是我的仰慕者了。我松了一口气,又放开了手中的匕首,然后问道,“月下客?” 他笑摇了摇头。 “梁上君子?” 他再摇了摇头。 “嗯……”我看着他点着头,又一手撑头一手在桌上敲,似乎明白了。 他也手撑着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欣赏,“怎么样,我美不美?要我进来吗?” 美?倒是很美,一副好皮囊,不过…… 被此等目光盯着,忽觉得嗓子干,实乃人生第一次,我心中也是有些澎湃。我拿起了旁边的一杯茶喝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上,又是看着我笑,春色满面。 春色满面,一种奇特意味的笑,这便是怪异。 这种笑声,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如此大胆开放,简直不要命了…… 似想起了什么,我手一顿,临到唇边的茶又停了下来,轻轻一笑,我将茶杯扔了过去,茶杯直去一条线,激起房间内香一动,他抬手接住了是一个稳,一霎屋内的灯火一歪,随后又立住了。 茶香晃荡飘了整间屋,空气里似乎有着什么,隐香、奇香,我抬眼看他道,“你倒有些本事,能躲过逍遥府中的守卫进来。” 他将杯中的茶饮了道,“美人盛情,茶香人也香,就算深海地狱也是要来走一遭的,这一杯,值…” 我再笑一声抱起了双手,抬头打量着他,脑海中他与某个身影重合,一样的脸,一样的德行,入木三分,如假包换…… “这位兄台,你有点眼熟啊,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微眯着眼睛道。 “哦?”闻言他脸上一喜,立即画风大变,往下跳,那份热络,看得人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问题,他大叫着,“你想起我来了?!”又一声哎呀仰面跌下了窗,额头上一粒飞来的白石子,如同一粒燃烧的火球。 屋内,我未抬头,但双指间飞去的石子还有着余温,那是热火在掌中燃烧了半晌后的爆发。 他从窗户底下爬了起来,扶着窗台欲哭,“我说妹子,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打我呢?打就打呗,怎么打脸呢?我就靠这张脸吃饭呢,打坏了可让我怎么活……” “哼!”我冷笑一声起身往他那里去,什么月下客梁上君子?我到至他面前看着这一张脸,他倒吸一口凉气,我轻轻的道,“采花贼!……” “不好!”他急叫一声,转身便跑,又去了两步再次被我的石子击中,一个脸朝地他只说了个半句,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太可……怕……” 我看了地上那人一眼,又看了看手指间的银针,罗药儿给的麻醉药,最起码也能让他睡个到天亮。 挥了挥房间里的迷香,我又出去把那人捆了,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以防万一,确保生变,府中还有其他姑娘,若是一不小心惨遭此毒手,那便是我的罪过了。要知道,此采花贼非一般的采花贼,他站着不动,便会有蝴蝶自己来…… 不过,采花采到了逍遥府,他也是好胆。 想到这里,我又丢下他出去找遥瑟,这边这么大动静她怎么也不来?而才出了雁归轩的门,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便让我心中一跳。 我抬头,轩外五丈外的树丛阴影下站了一个人,一身黑,隐没在黑暗,没有气息,没有存在感,若不是这几天我精神紧绷,可能我就此出去了也不能够知道。 遂,紧接着便是一种危险的信号突起,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阴风已扑了上来,戾气,阴煞,没有带动一片树叶,瞬间到至我面前。 一把闪着寒光的银刀在我面前一晃,晃眼间,这把刀有些特别,两头为尖,中间为柄,势如闪电,是把双面尖刀! 一把尖刀已经不凡,两把尖刀合在一起,那便是进退皆攻。 我当即仰身避开,那刀在我鼻尖上险去,又一转去向我的脖子,情急之下不能躲,我抬手两粒石子夹着刀尖避开,另一只手拍向他的腹部,他抬手还击,但执刀之手丝毫不受影响,仍旧刀锋一转,再取我脖颈。 无奈,我拿出了不能轻易动的黑匕首,匕首架开了尖刀,但这尖刀之势猛却让人不能全然招架。一声匕首击空之响,尖刀在我左肩擦过,我急忙跳开退后,左肩还是一阵钻心的疼被刺中了,再看了一眼那冲过来的身影,我抬脚便往西方去。 此一人不同寻常,招式,以及微不可闻的杀气都是我第一次见,而此时他并没有全部露出实力,足见其可怕。 一去西方,他似乎知道我的意思,双面尖刀祭出,一个来回的旋转,我便又被拦了回来,而后是他迅猛急速的攻击,是要将我往轩内逼。 我一步步退着,眼见着就要去到屋内,我又一咬牙翻身上了屋顶, 而一到屋顶,更觉不妙。昏暗无光的夜色下,屋顶的三脚立了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气息,三种一样的锁定,我当即便往屋下去,下面一道影子,双刀一闪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