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云隐虎啸勾陈八方(上)
月有Y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蔷薇山庄一战可谓是死里逃生。而但凡死不了的,最后都会登上一座山峰。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周围出奇的安静,有鸟声,有风声,还有低低的兽吼,我费劲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扎满暗镖的屋顶,又听得一声低声的兽吼,我往旁边一看,床下趴着一只小牛大的花斑大老虎。 大老虎冲我叫了一声后就是盯着我一动也不动,我又回过头想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坐起来一看,光线明亮,也觉空气清新,木桌木椅木地,这是一座木头房子,不像普通之地。再抬头看了看头顶房梁上错杂的暗镖,听得外面有呼呼的风声,我下床去看,脚一落地发现右腿疼得厉害。 见状那大黄虎起身退了一步,冲我叫了一声又盯着我。我左右看了看这只虎,最后一笑没有理它,长着牙但不呲牙,这一定是一只吃素的虎。深吸了一口气,我又尝试着起身拖着脚往外去。 外面山风呼呼,树涛阵阵,白色的山雾有静静的挂在树上,有随着风飘的,一种幽远透着远离尘嚣的宁静,这里能让人放下戒备暂时忘记一切。我看到门外一棵树下站着一个身影,她正在削着什么的东西,一个后背是一头亮眼的长发,还有半张黑布遮起来的脸。 轻轻松了一口气,我倚着门四处看着,山地势矮下,头顶白茫茫的空中隐约透着的回音,没想到这是勾陈峰。我又看着树下的那个人,问道,“是你救了我?” 血魂,勾陈峰的主人,她没有说话,里面那只老虎跟了出来,看着她打了一个哈欠趴在了地上耷拉着脑袋懒洋洋。我也表示无所谓,知道她不会回答,不过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环境中,毕竟死亡的感觉太深刻,有时候会现实和梦境不分。 站了一阵,她又转身向这里走来,一直进到屋里去也没有理我。我想着她竟然会医术,又转念一想,想必在破命司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自救的医术吧,因为靠人不如靠己,救命不如救速。 七座峰中我最好奇的就是勾陈峰,六煞中我最好奇的也是血魂,但事实上每次和她一面对,最后什么都探不出也问不出。 再回过头来,她已经递了一碗药到我面前。我有些意外,看着那黑黢黢的汤水犹豫了一下,又接过喝了。百毒要命,良药苦口,这药的气味难闻味道也极苦,丝毫不比之前吃过的药蔷薇花差。一口喝这了药我放下碗一看,屋内没人,听着屋后面有动静,我又寻着去了。 这间木屋简朴,屋内只有几样兵器和桌椅,但木屋前后通透,山中雾团会时不时的随着风飘进来,却一种很难得的宁静。经过桌子时我看到桌上放了一根拐杖,想了想,我笑了拄着拐杖出去了。 屋后视线比前门窄,倒不是地小,而是有许多的树遮挡了视线。正中央的地上有一方冒着热气的小池,池中浮着半池睡莲,红的花,绿的叶,开得倒很好,血魂在池中泡着,背对着我一头长发飘了一大片,就像海藻。这是一口温泉,不成想勾陈峰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拄着拐杖过去了,闭上眼睛却能听见后山里的风声,传得很远,但又是很空,估计是一座悬崖。白枯迷岭的山就是这样,不管山上的景物气候如何,山总是险峻莫测,就算勾陈峰这样的仙地,也逃不过黑暗的颜色。 低了头看到了轻易不摘下面巾的血魂的一张脸,虽然有些苍白,但掩不住的精致。杀手总是带着面具,人前阎罗,人后平静,杀得越多,越是平静。我在旁边坐了下来静静听着山上的风声,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问。 我没有问破命司外现在怎么样了,也没有问蔷薇山庄怎么样了,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要回头,一切自有宣判。 那只老虎也在旁边趴了下来,我拿起旁边的几根胡萝卜给它吃,它“咔哧咔哧”的吃了起来,温顺得一点也不像一只老虎。我又想起在宋国那片杉树林中的豹子,同样是兽中之王,那一位可是暴躁不好惹得很,完全是噬战。 老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听得水声我转头一看,血魂已经上了岸往屋内去了。我看了看前面还隐约传来的风声,最后又回到了屋内。后山还是以后有时间再去吧,既然把我放在了勾陈峰就说明我是要在这里养伤了。而比起后山,我更好奇一个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女杀手的日常。屋内,等我进去,她已经走了。 空气中还有着另一个人来过的痕迹,那是神出鬼没的鬼吏。血魂有她的任务,虽然不知道她的任务等级是什么,但我认为,一定不简单。回头看了看那一方小温泉,池中还冒着热气但也有着睡莲的香气,这香气西嗅之下有着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药,再看血魂起身时不经意瞥见她手腕上的伤,估计这是一方疗伤的药池了。 高处不胜寒,登高必有险,身在杀界的山峰之上,受伤是免不了的,我们所有人都已经习惯,只是,能让血魂受伤的,那又是怎样的存在。 血魂走了后,这山上就回到了死寂,只有那只老虎在屋前屋后的走来走去。 有一次,我正坐在屋内想着一些事,忽然听见外面有扑腾大叫的声音,忙拄了拐杖出去一看,头顶一声大吼扑腾伴着刺耳的嘎叫,屋顶上一虎三只血鸦打了起来,原来是屋顶上落了三只血鸦,老虎去驱逐。 屋顶上只见老虎眼中凶光毕露透着杀气,动作灵敏身姿矫捷,丝毫没有平时懒洋洋吃胡萝卜的模样,原本对上血鸦这种有翅而又嗜血的生物它是要吃亏的,但屋顶上的情况却是一虎追着三只血鸦跑。 打斗的声音回荡在头顶的空中,山上终于热闹了起来,半个时辰后,最后双方以三只血鸦被各自咬掉一口羽毛落荒而逃而告终。“嗷呜~”老虎踩在屋脊上对着向山外飞去的血鸦大吼,顿时地动山摇,虎啸在整个山间回荡久久不息,蓦然间我发现,这低矮的勾陈峰竟然能听见整个白枯迷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