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游蛇视听耳目千里(上)
十分钟后,水池子岸上,两个人两两而立,魏列看着我一脸的冷淡,我看着他则是有些心虚,然后他转身走了。 我穿着换好的衣服扶着屏风完全虚脱,最后索性坐在了地上,谁知刚坐下他又回来了,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又带着我往外面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我带到了一张桌前,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冷着脸道,“吃。” 我看了看粥看了看他,手撑着头转向了一边。 “为什么不吃?” “不吃。” 然后他起身黑着脸走到我背后,慢慢伸出一只掌,给我灌输内力,就这样我又有劲了,就跟刚才穿衣服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输送内力这样奢侈的办法帮我恢复体力,但我可以确定一点,他不会杀我了。 就像他说的,救我那么辛苦,肯定不能白救。当我在勾陈峰恍恍然然飘荡一些日子时,实际情况是,一个周期七天,我在这大水晶中泡了七九六十三天。两个多月的时间,时间真不短,什么也可能发生,也许我还有点用,至少在我提到白枯迷岭时他脸上有不悦的表情。 而一说到白枯迷岭,我心中就是沉重。 现在细想来当时昏迷中所发生的一切,一切很真实,醒来后发现根本不在白枯迷岭,但实际上也不排除是真实情况。按照我当时的状态来说,真的是生死一线,这个时候灵魂与身体就会脱离,而我一直担心着破命司,所以魂魄才会去到了勾陈峰见到了那一切。 当时昏迷中命魄对我做的一切现在对照来看,也不过是巧合,他站在我旁边是在给血魂看病,后面见血魂有所好转了之后又给她配了汤药,而老虎,说不清,动物的灵性比人强,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看到我。 眼下我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破命司了,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按理来说,魂涅不可能将濒死的我交给任何人,并且谣谚他们也不会答应。那,有没有可能,其实我和这个人是认识,或者和魂涅认识? 想到这里,我回头悄悄看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了一张不善的冷脸。而我也就此确定了一件事,魂涅肯定在和他做着什么交易,因为,有可能普天之下只有他才能有这个本事救活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沉,那我岂不是成了他要挟破命司的筹码?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得逃走。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此时他却是收了手突然问道,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是一眼看穿。 我尴尬的转过了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正要问他,又看到大厅右下侧有一个黑暗的地方,那里的黑和普通地方的黑不一样,死气沉沉,幽深,里面有着几许幽光,看起来不是普通之地。想了想,不用问了,我又默默的拿起了粥吃着什么也没有说。 这以后两个人太太平平,我没闹事,他也没找事,我一边恢复着身体一边练着身手,他则是偶尔出去,又很快回来。 不过,有些不尽人意。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活过来了,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但是身体的敏捷度却是没有以前强了。以前觉得身轻如燕,走路疾步那是轻轻松松,现在则是浑身笨重,找不到重点。 有一次我趁着那魏列不在,试图越过高墙往外,没想到翻了高墙下去才走两步,后面就一阵风过来了一排人将我拦下了,就此宣告失败。 后来我不信邪,以为是身体经过了两个月的暂停生了僵硬,这在以前他们还能追到我?只要我上了高墙那就没有再见到我影子的可能。 我又瞅了个空子趁他们放松警惕,蓄力冲出高墙再一道风去往外面,这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外面是一片非常高大的树林,我进去后他们也没有追上我。 而我正高兴享受着自由之余,心脏却是突然剧烈的痛了起来,那种绞心撕心裂肺,让我想起在昏迷时用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刺激五脏六腑醒来的时候,当时没有什么感觉,此刻痛都到这里来了。 就此我晕了过去,再等我醒来,我已躺在屋内的床上,魏列的一张黑脸正在等着。 我轻轻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之后算是明白也接受了一个事实,我活了过来,但是实力不可能恢复到以前。 这以后的我就陷入了低迷,如果一个人没有经历过强大那他就不能明白这种落差。曾经的我纵横天下无人能挡,如今的我连一个小小的围墙都逃不出。 而作为一个杀手,如果没有这些能力,还能叫一个杀手吗?只能叫一个废人吧。 魏列没有再出去了,只是去大厅右侧的那个暗室频繁了一些。有一次我们二人从此路过,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走,人看开了之后也是破罐子破摔,我斗着胆子好奇的向里面张望,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停下来等我,最后我只得作罢,因为他好像一点也没有邀请我进去的意思。 不过,这一眼让我看到了不寻常。 还记得在昏迷的时候,在勾陈峰上我的感知能脱离障碍物飞到更远的地方,那个时候我魂在勾陈峰感知却能去到白枯迷岭的角角落落,大自然的一切万物都能感知得到。 此刻万幸的是,虽然我一身功力毁了,但身体的这些异能还在,它就像是灵窍一般打开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可以看到黑暗中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寻常听觉听不到的声音,速度更是如疾行的游蛇,一瞬千里,无孔不入。 我那往暗室里看了一眼,灵觉通过漫长的通道弯弯绕绒向下向里,看到了重重刀剑之中有一座血池,血池里一片黑暗,那是静止。又听到了血池里有什么在私语,而那种私语不是人发出的,就像是什么在消耗的声音,带着黑暗的气息。 回过头我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继续走,其实在吃惊之余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血池子里养了一样东西,但是我看不透。 这个暗室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简单,外面的黑是由里面的熏染而成,属于障眼法,血池真正所在的位置也是远离这座房屋,具体的位置是由特殊的东西所处理过。 绝世的高人也许能窥探到一点,但是只要抽身出来再去寻,它又会再变换一个路子,这样根本无法确定具体在哪儿。并且,要想窥探,也需要找到入口,比如像我这样的。 而别说窥探,就是想找入口也是不能,我们的周围是海,我们是在一座岛上,屋子里面的防卫就不用说了,屋外可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列,全部隐藏在暗处,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一旦踏入,别说人,就是苍蝇也会被击成粉末。 我又是不得不佩服这魏列的手腕,当真天下无敌,这等境界也是我所不能企及的。 而那被埋得如此深的奇物到底是什么?这又让我一颗好奇的心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