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门暗无尽枯木逢生(中)
一阵沉默过后墨胎纣又道,“她是来杀你的,并不是为龙脉。” 我有些好奇,但并不意外,想到了之前墨胎屺儿见到我的种种,向来无怨,但从她见我第一面起就对我满满敌意,问道,“为什么?” 他道,“上古四大遗族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他继续道,“每一个遗族背后都有一个国家势力,金乌族,对应楚国,寒灵族,对应燕国,巫蛊族,对应蜀国,阴阳族,对应孤竹国,各族内又有着职位等级,族长、长老、祭司、传人、圣女等,长姐便是阴阳族的圣女。” 说罢,他略微侧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坟泣,坟泣在后面没有说话,巫良疑惑的来回看着我俩。 我笑了笑,也没有在意,因为关于阴阳族的事,坟泣并未告诉我这些。我打趣道,“没想到我与阴阳族这么有缘,想来在很久以前就有着交情吧,不过,光是这个还不足以要杀我吧?毕竟我和阴阳族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闻言墨胎纣倒是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你说的不错,光是这个还不足以要杀你,主要是你毁掉了长姐和姬桓公子的婚约,长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自是不能忍。” “啊?”这次我是意外了,很无奈的道,“要说shārén放火我干过,怎么这毁人姻缘的事也找上我?别是认错人了吧,难道我长了一张大众的脸?” 闻言他再一叹,再幽幽的道,“错不了,你这张脸什么也不干,也是祸国殃民……” 我笑得更无奈了:“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 他道,“总之,你好自为之,长姐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点头谢他的好意,巫良在旁边嘀咕道,“怎么这个世界里的都是怪人?” 良马笑道:“因为你太正常了。” 巫良转头看她,幽幽的道,“为什么八个人,每次说话都是你?八个人,能不能换个人??” 良马看也不看她依旧笑如春风:“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愿意理你呀…” 至此以后,巫良再也没有说话。 而路途不寂寥,时常有什么来喧闹。 “滋呃~嘭!” 忽然一声震荡的惨叫,后面长脚跟了一路的枯树,此刻终于发起了攻击,我走在最前,一阵阴风从左侧探向我的头,却是还未过来,就被暴力组的四人玲珑影密卫给击成了血末。 一团雾气,血中绝美,再看周围,悉悉索索,阴风恻恻,大地之上奔跑着一棵棵瘦骨嶙峋伸手探脚的树,其直接将地下的根当作了脚奔跑着,以一种瞠目结舌的方式,屈起腿,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却又急速,将前后左右的路拦住,将我们团团包围。 那整个发出的气息是嗜血的疯狂,阴空下,是真的怪异,也是极不真实,不过片刻,在奔过来的过程中就已经号召了之前数量的一倍,而再看更远一点的地方,那还有源源不断赶过来的树,看其阵势,隐隐有着召集整个大地上枯树的趋势… “这样也行?!我第一次见树能自己走!还是一棵死了的树!!”巫良自惊讶的道,崇尚大自然的他,是第一次见到成精的树,而且还是能攻击人的树,直接惊掉了半个下巴。 在团团包围中,我们在静看着这一切,第一是突然,第二是惊讶。 这完全是大规模的突袭,虽然在它们跟着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并防备了,但是这种大面积的阵势还是在意料之外,之前那一棵枯树的残余血腥味还在空气里,一棵树眨眼间召集了成片的树,这是在说明它的性质,以血为生,也说明了这棵被击成血末的树的作用,用来刺激其它枯树的疯狂。 而只要有巫良,良马就无处不在,她笑道,“这又有什么,就是因为死了才能走。” “哦…”受教和恍然大悟的语气,巫良点着头道,“原来是这样,我第一次觉得你也没有那么讨厌。” “哦,是么?你以后也会发现我没有那么讨厌。” 巫良扫了一眼那在我们周围两丈外,放慢了速度蠢蠢欲动的枯树军团,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又发现你太不要脸。” “要脸就不能活了。”良马丝毫不在意。 巫良表示嫌弃,伸手将一棵按捺不住的枯树一砍两截,细密的血珠一大团又变成了血雾,是与空气的承压不对称的漂浮,他道:“我要开打了,你请便!”然后一闪身,在被刺激到的枯树军团中厮杀出了一道口子,但不到片刻,又回来了,抹着一脸一身的血雾,晦气的道:“什么鬼东西?!前面还有好多!!” 我们再看外面,枯树越来越多,目所能及,全部都是。 良马半跪了下去,撑在地上的手掌里出去了五道黑线,闭着眼睛还不忘吐槽巫良道:“难道你没有抬头看吗?” 巫良在旁边看着,一边擦着脸上的血雾,一边瞪着眼睛好奇,问道:“你在干什么?这是吸星**吗?” 她良马闭着眼睛没有理他,脸上是探寻的平静,差不多一分钟才睁开眼睛起身,低头恭敬的对我道:“禀主人,从您右方突破,那里的枯树少。” 我点头看着右方,阴空下,那里也是一片乌泱的树海,密密麻麻的疯狂,虽然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她既然这样说了,我就信了她。 我向右方走去,却是在我转身的那一霎,无数把银白的剑飞了出去,一时银白耀世,光华绝绝,遥瑟一把剑插在了地上,那剑气如龙,银光如虹,急窜游行,天翻地覆之中,蔓延般的周围的树一静止,整个世界一静止,而后又在我脚落下的那一霎变为了齑粉,自此,白色的雾气一片,如风化的沙,开辟了一条凄美的路。 这就是遥瑟的回答吗?这就是她的价值。 遥瑟的剑是一把银白的剑,我早见过,在去巫蛊族寻姬桓的路上,她曾用它来抵挡过狼袭。寻常的时候剑不出鞘,一出鞘,必是耀眼的,那种光泽度,总是会让人和炽烈联想到一起。 不过,每个人shārén有每个人的方式,遥瑟沉默内敛,这是一把不染纤尘的shārénwǔqì,就如同此刻她展现出的实力,那是以前见不到的。 遥瑟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又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我想到姬桓身边从不留没有能力之人,每一个看似平静普通的人,背后一定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实力,姬桓属于完美,他的世界里不存在有缺陷。 此时旁边响起一声讽笑,我扫了一眼,石榴红的妖异,是墨胎纣。我道:“你有什么想法?” 血雾漂浮,他的语气却是很实在:“想法谈不上,就是觉得姬桓大公子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光彩夺目。” 我哼了一声看着血雾的尽头,面无表情的道:“你更应该关心,我们出去后面对的是什么。” 此刻在那血雾的尽头,是和这里的鲜红不一样的颜色,阴沉无光,天空本就阴沉,但是这种阴沉有了沉重,就像有什么在等待。 他也在看着前方,但是毫不在意,语气也是看透一切:“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道:“错了呢?” “一条命,我给你一条命。”他道。 我不为所动:“你的命,值什么?” 他笑,是自信,看着那尽头:“等我猜对了,就值了…而你知道的,正是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是什么?” 他哼了哼:“你以为默契这种东西,不去想就会有吗?不是,你的心思太难猜,再聪明的人也只是猜到了一二,很难摸准。我不猜你的心思,只猜接下来的路。”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很聪明,而此时再看前面,血雾尽头站了一些人,齐国标配的阎王脸田卓风,以及儒雅温文的田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