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楼隐陈息霜花森骨(下)
随即,脚下没有一点耽搁和放松,在那腐尸的攻击下,我不停的转变着方向,手中亦毫不犹豫的催发了黑煞叶。 黑煞叶一出,在阴森的腐臭之气中如同一只蛰伏的猛虎,当出牢的那一刻蓄势的杀伤力也爆发,霎时包围了腐尸发出了攻击,“滋滋滋”,利刃划破腐烂皮rou的声音响起,阴气与阴气的较量,黑煞叶在它身上掀起一股更浓烈的恶臭,但它却仿若不痛不痒,仅是一停后,又带着更浓厚的阴腐之气扑了上来。 我立即催发了一波更快更猛更具杀伤力的黑煞叶,黑煞叶一上去阴煞与那阴腐之气相撞,漫天的黑色叶子和黑色腐气在融合,引得空间扭曲发颤,最后黑色叶子阻了它一阻后蓦然消散化作了黑色的瘴气。 那腐尸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只残破不堪却又快速愈合的腐手抓向了我的脖子,霎时之间,无法斡旋,我再一次抽出背上的墨午刀劈了上去,顿时清灵纯净的刀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划破了厚重的腐气,亦划破了不能拉开的距离,脑后的白绫一飘,我退开两丈,那腐尸一声嘶哑的低吼,我手中刀一转,又转退为攻。 这一刻刀极快,围在它四周而动,完全不给它思考的空隙和反抗的余地,速度与准确度在我手中是主场,残影与实体在脚下是大胆冒险的边缘,一道道刀去,是一条条追命的影,速至,刀至,每一刀都是轻悄的划在了腐rou上,落骨轻缓,离开时又一偏,阻止那腐rou的愈合,再等下一刀落下,前面的骨头已经变成了黑色,是没有一刀落空。 随即,在狂烈涌动的恶臭腐气里,嘶哑的低吼连连,它开始步步后退,退的不是一个方向,而是各种能避开刀的方向,因为我这每一刀落下去的力度,让它产生了危险感。 腐尸不是人,不知道疼痛,它能感应到的只是安全和危险,我这每一刀落下去不仅是皮外攻击,重点是敲击的后劲,这一刀连接着上一刀余下的力度,两道力度在极快里重合,是双倍的力量,这种力量除了本身的痛击还有着另外一种东西:灵气。 白色的灵气与重击相合,原本生灵之气对它无效,现在等刀落之时,便是钻到了它的皮rou下,外表能看到的骨头被刀承包,生灵之气承包的是其它皮rou覆盖下看不到的骨头,就此,灵气成为了蚀骨的刀。 而我的刀有多快,那灵气侵占的速度就有多快,以至于,它发现灵气蚀骨的时候,灵气已经占据了它身体的一半。 由此,它的躯体由原先暗沉的黑变成了一黑一白,可谓是成功了一半,如果一直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我就可以剥了它外面的保护壳,失去了腐rou这一层保护壳,也许它就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了。 然而它也不傻,一开始的时候被我打懵了,后来发现了之时立即愤怒反击,它忍痛一伸手抓住了墨午刀,一时墨午刀在它手中与所剩无几的腐rou接触,白色的灵气是咬着的侵蚀,滋啦啦将它的手腐蚀,它也因此停下了后退,又另一只手攻击了上来。 墨午刀在那手中纹丝不动,我不想其它,直接松了手,在它的另一只手拍过来之前拍地倒飞而起,随之大腐手过来了,目标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腰部,它的智商倒是不低,要拦腰将我抓住。 我在空中立即身子一转,避开了那手落在了握刀的手上,再脚下一用力,在另一只手过来之前拔出墨午刀顺势往上,一声刀与骨骼的磨响,隐约见铮吟,那腐尸发出一声震荡空间的嘶吼,一只手掌被我削掉了半只。 墨午刀的锋利,毋庸置疑,我的杀心有多大,刀的刃就有多利,只要我有足够的杀心,将它一劈两半。 半只手掌落在地上,腐臭冲鼻,那是从内到外无光的黑色腐烂,就连血都是腐的,也因而是黑色的。 这不像是一只腐尸,虽然不见一丝生意,但据我猜测之前它可能是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成为现在这样,由此,又可以称它为怪物了。 削掉它半个手掌后,我翻身落在了它的肩上,它一吼后,又不顾那半只掉落的手掌,再用一只残掌挥向我,霎时,黑色的血液淋漓飞溅,那也是一种武器,只要沾上半点便能立即让皮rou烂一大块,纵使我百毒不侵,但是也不敢轻易涉险。 当即我挥刀险险避开了,又脚重重在它肩上一击跃起,落下之时,墨午刀便是去向它的头颅。 白色的清灵刀气是另一种死亡,在昭告着属性,这是危险的,它立即感知到一挥掌阻拦,那甩起的腐臭血液在空中与墨午刀的灵气相击,最后灵气穿过了黑血,刀与它的残掌相击,黑血也穿过了灵气,攻击向我。 势均力敌之中,一声当响,我立即收刀避开黑血去向它的背面,顺势一刀就要插进它的背上,它转身嘶吼着攻击,口中喷出更浓重的腐臭之气,直逼得我要攻击的刀一颤,而此时它另一只完好的爪子又去向我的脖颈。顿时,阴气像一把拉rou的刀子,掀得人rou疼,我又直接放弃了进攻再次后退,而这一退,它便是阴腐之气大盛,发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手中的墨午刀如惊灵,我退出去三丈,墨午刀的刀气在浓重的黑色腐气里划出一道白光,那边它周身的腐气在以一种看得到的速度增加着,疯狂极速中,就似极度压制过后的爆发,眨眼间,黑色的腐气便将之前我打进它骨内的半边清灵之气盖过了。 紧接着又响起悉索和噼啪声,在若隐若现的黑色腐气里,它那一副被我用刀划得破烂不堪的皮囊,正在不可思议的往下掉,一块又一块,穿过隐现的黑色腐气落在地上,又化为腐气,一时间,腐气与腐气重合,腐rou不断掉,腐气不断升,一直到一副森森的白骨出现。 这是一副阴森白骨,完整,冰凉,触之惊心。 浓厚的腐气里它安静了下来,耳边还回响着它之前的嘶吼连连,那是暗哑而又凄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听到了一丝痛苦。此时又不知道称呼它为什么了,骷髅人?我握着刀微微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它好像要和我拼命了。 随即那黑色的腐气一动,它震耳一鸣,裹着那团厚重腐气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到了我面前,逃,还是迎击?这是一个大问题。它一上来我就看出它的变化了,这森森白骨是进化后的无缺利器,不受任何的侵蚀,不受任何的攻击,是真正的刀枪不入,眼下这一手是阎罗之手,是它的绝对招牌,我的任何还击似乎无效。 这一霎,不等我拿出决择,手中的墨午刀爆发已经替我做了选择,黑暗的红光一闪,那是在遇到危险时才会出现的,墨午刀强迫我抬手招架,那暗红色的刀气是一道逼发的杀伐,与森森白骨相抗,一声“喑~”响,我被推行了三丈之后松了刀与它擦身而过。 顿时它旋身再来,那速度是比之前更甚,直接让我还未起身,刚烈的骨爪和骷髅嘴里的一道浓郁的腐气就来了。这一刻,一个是脖颈,一个是眼睛,处处是要害,又显出它有着人的智商。 如此近距离,我仰身一刀挥开了骨爪,再转身去向它的身后,手中印诀捏起,红光耀眼是杀伐,它转身,我也转身,一把红光之刀正好刺进了它心窝,一声脆响随之是嘶哑的哀嚎,它抓着刀一把甩开,亦将我甩开。 三丈外,我落在地上停了下来,才一抬头,它又裹着爆发的黑色腐气冲了过来,那是之前所有攻击加起来的全部腐气,我眼中一暗,是不想再做纠缠,身形一动,冲了上去,只见残影与刀影,与它的攻击争夺着速度。 此刻我将自己十几年学过的刀法,和血花雕伯伯的刀法各取所长融合在了一起。 刀留一道残影在它挥过来的爪上,又去向它的腹部,它前来阻挡,刺啦声中,刀影再次去向它的左侧,它再来,刀又从左侧去向它的右侧…如此循环,愈加红的刀影重重,愈加白的森骨道道,虚实之间,只听得铿锵实击声不断,低吼愤怒声不断。 刀,下了杀心,森森骨爪,也下着杀心,两者都不能退后半步,这样一直到它终于露出了一些破绽,外面黑色的腐气越来越厚,里面的白骨却是越来越白,我才是找到了死门。 我的猛烈攻击和急速逼迫,让它在攻击和防守中,被迫的选择了使出全部的力量,而这种毫无后退之路的全部力量,是在消耗它的生命力。 之前心窝的那一刀是探路,眼下这眼花缭乱的刀才是正式的行走,那每一刀都入在了骨头上,没有了腐rou防护的骨头虽然也是坚不可摧,但是它应证了一个千年不变的至理:至强易脆,入脆则碎。 它越是坚不可摧,最后碎得也就更快,这每一刀都是一个敲击,击在这坚不可摧上积少成多,直至最后将它瓦解,它的弱点和破绽,正是它不死不休的坚不可摧,一个不知道罢休的物体,它最后只能走向毁灭。 而这种毁灭,我不希望是我的墨午刀来。 找到破绽之后,刀一重重,一重一重要着命,却是又在最后一重就要结束这一切时停下了。 我的攻击停下了,黑色腐气里的它也停下了,此时刀在手中因为猛烈的攻击红得发紫,一阵风来将那一团腐气吹散,露出一副高大的骷髅架,而在它的心窝处有着一簇晶莹的冰刺闪耀着。 渐淡的黑色腐气缭绕,白色的骨头上一条条纹路在慢慢显现,就像一种隐晦的密文,它们遍布了整副骨架亦支撑着整副骨架,又是晶莹的冰刺一闪,慢慢变淡,再一声轻响,咯咯啦啦,骨骼上瞬间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霜花冰凉而又沁透,死亡的绝美,那叫霜花手,乃是寒灵族传人的标识。 在燕国君岳死之前他将一颗金丝玲珑珠给了我,这颗珠子染了他的血掩盖了本来的面目,在我去到极南的福祉里时,那外表的一层才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乃是一颗千年精粹寒冰的力量。 这样一个重要的东西,君岳为什么不给同是身为寒灵族人的安宁而给我,恐怕他猜到自己死后安宁不会独活。 而当时不知,现在知道了,寒灵族人凋零,我既然接下了这颗珠子,就代表着我也接下了寒灵族传人的这个重任,我一定会找到剩下的寒灵族人,将之领上正路。 在此联合的攻击下,那骷髅人不能动了,我收刀气息慢慢回到平静,刀在手中慢慢变淡,最后到原本的透明,刀入鞘,冰冽之中又是另一种杀伐,十丈以外,田珌一众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这里,而最后来了一阵风,骷髅人碎成了齑粉随风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