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捡个小孩（小修）
苏瑶他们家的屋后不远处就有条通往山上的小道，蜿蜒的小道两边全是枯败的杂草，这些枯败的杂草是烧火炕的好柴火，小渔村的村民们闲时都会出来篓上几把，故而走在这小道上，苏瑶倒也不怕会踩到什么软体动物。 二郞到底还是年岁小，一路上都是他在蹦蹦跳跳，一会儿掐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一会儿又伏身到草丛里抓抓蛐蛐。 越往里走，杂草越少，渐渐地还能瞥见一丛丛矮小的灌木，树枝上的叶片都稀稀落落，山风一吹，又有几片叶子离开了树枝。 再往前走就算是进山了，或许是这里的环境没有被污染过，这山林中别的不多，唯有树木最多，大郞二郞要砍的就是那些年老枯干的树枝树杆，弄到院子晒上几天，炖菜烀rou里在灶膛里塞上几根就燃到饭菜出锅。 到了山林，大郞二郞也忙碌了起来，上辈子的苏瑶也是在农村长大，农村长大的孩子不会矫情，山路什么的，一个人走走并不会害怕，所以在向两个哥哥面前再三请求下，她得以准许可以在这附近走走。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渔村虽然是靠海，但村民们不知道海里有那么多的东西是能吃的，故而，他们还算是吃山的多，春日里能采野菜，夏季有蘑菇，秋日里又能采药材、摘野果。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琐事都是村里的小孩在干，村长怕小孩进山会被大型野物攻击，所以闲时组织着村里的一些壮年劳力进山将这附近的有攻击性的野物捕杀了，故而大郞二郞只是嘱咐着苏瑶不要跑远了迷路了，并不担心会遇上什么有攻击性的动物吓着了她。 在附近转了一圈，苏瑶就百无聊赖了，因为许久没有下雨了，草丛里连蘑菇都找不到一朵，而四周因为季节的原因入眼的都是光秃秃的树木，偶尔看到一棵挂绿的树木，她还叫不上名字。 本还想着合不成香，到山上散散心可能会好一些，可看着这光秃秃的树枝，苏瑶反而觉得心情更是压抑了。 又转悠了一圈，见时辰不早了，苏瑶正想回头去找大郞二郞，却突听见前面似乎有流水的声音，苏瑶知道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有一条小溪。 听二郞讲过，小渔村里那唯一的一条淡水河的源头就在这山顶石头缝里，溪水顺山而下，在山脚下与各方水源汇合，就形成了养活小渔村所有村民的一条淡水河。 没找到别的有价值的东西，苏瑶想了想，便迈着小短腿朝溪边走去。 溪边的泥土都是湿润的，或许那里能看到什么绿色植物也不一定。 这一走过去，苏瑶就庆幸自己来对了，望着潮湿的泥地里长着那绿幽幽的植物，她欣喜若狂。 薄荷，这里竟然长着薄荷！ 薄荷，在香方里又叫夜息香，苏瑶知道的一款香品就差夜息香就能合成了。 能有这种意外的收获，她怎么能不高兴。 如果将这些薄荷都入了香方，到时候的收获就不是几两银子了。苏瑶心中想着，手也没有停歇，将新鲜的薄荷自离根部约三尺的地方掐断，放进带来的鱼篓里，回家晒干，合成香也不成问题了。 摘薄荷摘得正欢，突见前面的草丛动了动，苏瑶也没在意，山的外围长有许多的茅草，村民们要篓草烧炕都在那里篓，这小溪边的草并没有人会舍近求远来篓它们，故而这草长得很茂盛，就算是枯败了也要比苏瑶的个头还高。 能藏在草丛里，要么是不往南飞的鸟儿，要么是忙着往窝里搬干草过冬的小动物，苏瑶这小胳膊小腿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觉得自己能逮只野物回家。 有了这些薄荷，就是她这趟上山的最大收获。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苏瑶将当那堆薄荷能摘的都摘了个干净，正想沿路返回时，前面的那堆草丛又动了，紧跟着是轻微的哼声。 有人？ 草丛里有人，那声轻哼声明显是人发出来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苏瑶蹙了蹙眉，放下正往背到背上的鱼篓，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堆草丛前，伸手轻轻地扒开了那堆枯草。 最先映入她眼里的是一双漆黑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见苏瑶终于扒开草丛看到他了，他的嘴蠕动了一下，然后眼里的神光渐渐散乱，接着漆黑的眸子被眼皮盖上了。 是个孩子，和二郞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苏瑶连忙蹲下身，推了推那孩子的身子：“喂，喂，你咋样了？”一边推着那个小男孩，苏瑶也一边打量着他，这孩子的脸上多处是细小的伤痕，没被划伤的地方也被污垢遮盖，倒也看不出原来的面容，或许是在山林中走了很久，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勾成了布条，皮肤也有多处被棘刺划出了血痕，看样子他在山上的日子真的不短了。 推了几下，那孩子的眼睛还没睁开，苏瑶心头一惊，将手指放在他鼻子间试探了一下，静等了几秒，感觉到了手指上有凉凉的气息传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 这孩子虽然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苏瑶这五六岁的小身板肯定是搬不动他，唯今之计，只有叫大郞二郞来了。 站直了身子，苏瑶朝大郞二郞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大哥，二哥，快来啊！” 宁静的山林被她的叫喊声打乱，回音还未落尽，大郞二郞的身影便出现在苏瑶面前，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叫道：“meimei，咋啦？出啥事了？” 见两人一身草叶屑，头发也被树枝勾挂地乱蓬蓬的跑过来，苏瑶强压下心头的感动，指着草堆道：“大哥，二哥，这里有一个人。” 看到地上只是躺着一个小孩子，兄弟俩同时嘘了一口气，大郞将举在手里的柴刀扔到了地上，凑了过来。 二郞紧跟其后，颤声问道：“他……他是不是死了啊？” “没有，我刚看到他时，他眼睛还是睁开的。”苏瑶也装着怕怕的样子躲在大郞后面，扯着大郞的衣服，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自然是害怕的。 大郞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指在那孩子的鼻子下面探了探，也答：“没有死，还活着。” “哥哥，我们咋办？”苏瑶问道。 “要不，我们下山，去叫大人过来？”大郞搔了搔后脑勺，答。 “哥哥，我不会留在这里看着他。”苏瑶嘟着一张委屈的嘴望着大郞二郞。 “谁说要让你留在这里的？”大郞不明就理。 “我们去叫大人，难当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现在不能动，万一被野兽吃了咋办？” 大郞思索了一会儿，显然先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被苏瑶提出来，他又将目光转身了二郞。 不等大郞开口，苏瑶又道：“我们都还小，万一有野兽来了，我们都打不过。” “那你要咋办？” 苏瑶答道：“我们三个人把他弄回家吧。” 这孩子看起来瘦骨伶仃的，砍些树木藤条做个简易的担架，应该能把他弄下山。 这里虽然是说没有攻击性野兽，但眼见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海边的气温白天出太阳时温度很高，而太阳一落山，温度就低了下来，山林中犹为明显。 进山的路虽不远，但又是下山又是上山还要叫人，又不知会费上多少时间，这孩子已经晕了过去，可是再也经不起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