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机不存
“你没有资格知道。”黑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大厅中重重叠叠。 鬼墨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地冷静下来，在脑海中飞速地搜寻着有用的信息，就在这时，两个黑骑一前一后持枪而来。 鬼墨在两个黑骑之间周旋，知晓了黑骑的奇怪特性，倒也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突然，几个细节被他回想起来，在考察队最后的遇袭画面中，黑骑只在杀害队员的一瞬间显现出来，其他时间皆处于隐身状态，而在空中侦察时也是如此，就算是最先进的雷达也发现不了隐身的黑骑，可是他们却时时刻刻地显露在鬼墨的视野之内，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叮、叮”，剑枪相接，发出两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鬼墨连出两剑，击退了两个黑骑。他没有停下，右脚一踏地面，冲着其中的一个黑骑拔剑而起。电光火石之间，鬼墨已经砍在了那黑骑的马首之上，这一剑依然落空。在这一刻，黑骑的枪头直奔鬼墨的头颅，要夺其性命。鬼墨早有准备，脑袋微微一闪，枪头贴着他的耳旁而下，以鱼死网破之势，再次砍向黑骑身下的马匹。 枪头刺破鬼墨肩头的一瞬间，鬼墨的剑也刺在了马匹的肋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一下，他真正地接触到了马匹的身体，只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便又变成了先前的一剑落空的感觉，感觉变化之后，那刺在他肩头的枪头也变得毫无杀伤力，直直地穿过了他的右肩，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鬼墨一个急退，回到了原点，微微一笑，说道：“果然，你只在攻击的刹那是实体，其他时间皆为虚影，所以你不能被仪器捕捉到，因为你根本就是假的，而真的要么就是那个光球，要么就是在你们中间。” “说得好，告诉你这个将死之人也无妨。这是白泽的七化光身，可以在一瞬间把力量转化到其中一具光身体内，将其变成主体，是最顶级的分身术，你能在这天地干涸的时代看出其中的玄机，实属难得。再加上你天赋异禀，嗔念又是极重，若你不使用这必死之术，我定会将你带入魔印之中。”黑骑双眼之中的欣赏之色更浓，说道。 “什么魔印，什么七化光身，简直是一盘胡言，既然我看出了你的能力，你今天就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鬼墨说着，一头乌黑的头发迅速变成灰白，而后又从灰白变成了花白，最后化为如雪白的纯白头发，气势也随着头发的颜色变化节节攀升，若是把先前的鬼墨比喻成一把匕首，那么现在的鬼墨就是一柄锐利无比的长剑。 “人剑合一？”黑骑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凝重之色，略带惊讶地说道。 “我五岁加入九州，进行各种超高强度的训练，屡破人类极限，而这一剑我也从未中断练习，每当夜深人静，我就会舞出此剑，只不过这一剑一辈子只能出一次，还没有人见到过，今天，就拿你试试它的威力，接招，花舞离殇断此生！”鬼墨脸上的笑容更浓，若不是他的父亲一直逼着他去做这做那，他一定会去做一个剑客。 此时，他只是自顾自地舞着剑，雪白的短发随剑而动，他是那么地投入，眼中只有他的剑。他的剑势越来越强，直到达到巅峰，而此时他的话语也正好说到“接招”二字。 “就算你看出了七化光身的玄妙，以人剑合一的状态，凭借你现在心源境的实力，也伤不了我。”黑骑阴冷地说道。 这一刻，鬼墨动了，一朵朵剑花在大厅中绽放而出，剑光照耀着整个空间，阵阵剑鸣好似一曲悲伤离断的清唱，鬼墨的剑砍向了所有的黑骑，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七个鬼墨同时出现，不是他也拥有了分身的能力，而是留下的数个残影。 也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哀嚎，六个黑骑重新化为黑雾，融入到最开始出现的黑骑体内，他的声音虚弱了几分，说道：“好小子，这一剑不可谓不重，但你出了这一剑，我没死，你就得死。” 剑光散去，鬼墨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嘴角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他的面容惨白，强壮的身体此时就好像一张薄纸，一戳就破，但他还是用尽最后的一分力气，抬起了胳膊，遥指着大厅中的方桌，说道：“你看。” 方桌之上，本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各种仪器已经不见，光滑的桌面之上一个红色的数字正在跳跃，一开始是八，转眼又变成了七。 “想必你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方桌了吧，那些方桌上的仪器已经在刚才都被我按进了方桌之内，我的目标本就不是你，那一剑只是让你受伤，而那方桌才是我真正的杀招，告诉你这个将死之人也无妨，桌上的仪器是开启方桌的钥匙，全部按下以后，就会启动方桌的秘密程序，引爆当时为了万无一失而带来的核弹。”鬼墨已经没有力气，跌坐下来，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然而他还是骄傲地说着，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任务了，在他的心里，他完美地完成了除了他所有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一生是完满的。 “嘀。”核弹引爆了。 “造！这是造的力量！”狂喜涌上了黑骑的眼眸，然而这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虚无。 剧烈的爆炸瞬间摧毁了基地，千千万万条火蛇狂舞之间，蘑菇云冲天而起，冰坑本就满是裂隙，怎能堪此重负，一瞬间就被高温和爆炸摧毁，冰川飞速地融化，火焰不断地落下，这样下去，北极的冰层必然重创，那样的结果对地球上所有的生灵都将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然而就在这一刻，从爆炸发生的地方，一股极寒的气息笼罩而来，七根色彩不同的巨大光柱在蘑菇云的周围亮起，光柱之间连接出一道道色彩缤纷的光幕，拦住了爆炸的进一步蔓延。 光幕之内，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蓦然出现，巨大的形体几乎占据整个天际，它脚踏祥云朵朵，前蹄踏起，仰头怒啼，冲进了蘑菇云中，头上的独角闪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刹那间驱散了爆炸留下的巨大能量。做完这些，独角巨兽发出一声低鸣，仿佛来自远古的无奈叹息，又像是一道终得解脱的嘶吼，他依旧独角直指青天，而后渐渐化成光雨，洒在整片极地。 片刻之后，光柱熄灭，取而代之的滔天而出的黑雾，两只长着锋利指甲的巨爪自巨坑之内伸出，一声虎啸般的声音响起，虎啸之中带着千万年的压制之感，那一声虎啸之后，声音并没有停息，而是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声，虎啸一出，冰封碎裂，裂缝延绵数里，巨大的裂痕之内显露出许久之前的冰层，冰层之间一些冰封了千百年的古老生灵在无意间跌入冰渊之后又一次重见天日，只不过它们再也醒不过来。 “魔印之下，生机不存。”那两只巨爪扒住爆炸留下的巨坑，一双遮天蔽日的黑色羽翅撑起，黑雾翻腾，在黑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头颅，声音就从那巨大的头颅之中传出。 话音刚落，附近的一只北极狐刚从惊恐之中稍稍稳定情绪，自窝中探出一个雪白的脑袋，四处地张望着，就在这时，一段让它终生难忘的声音传到了它的耳中，因为就是这段不长的话语竟然在顷刻间夺走了它所有的生机，使在它死亡的一瞬间，脑中除了这段话再无其他。 生机一断，它跌回窝中，毛皮开始燃烧，黑色的火焰在它的身上欢呼跳跃，皮rou迅速地化为灰烬，最后就连骨头也变成了黑灰，在它的窝中还有几摊少了很多的黑灰，那是它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它为了孩子没有逃走，可在这种力量，它保护不了它的孩子。窝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热闹，只有几摊黑灰伴着窝中微微的寒风不断地相互靠近着，那是它们一家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唯一证明。 北极之内的生灵都遭受着和北极狐一家同样的命运，黑色的火焰零零星星地遍布，就连水中也不例外，在幽蓝的海中升起些闪亮的黑色火光。转眼之间，虽然寒冰但也充满着生机的北极化为了地狱一般的死地。 …… “策儿，你回来啦。”正盘腿打坐的李民兴听到一旁的“啪嗒”声，睁开了双眼，对李策的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平静地说道。 “爷爷，发生了什么？”李策一脸呆滞地看着熟悉的房屋和依旧打坐着的爷爷，过了好一会，才问道。 李民兴遥望着北方，一手摸着胸口，说道：“小白死了，那东西出来了。” 李策看着李民兴，脑中突然一疼，钻入了一段小白的话语：“封印已开，我在最后的一刻将你送走，已经再无他力。到了人类世界，一定要抓紧和高层取得联系，阻止那东西的行动。还有，这被封印了千年的怪物叫做奇牙，是上古的残暴凶兽，凡人无法对抗，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