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画舫赌局
杨锋跳下车，招手让骑着马在前面开路的铁卫队长过来。“胡队长，你下来，咱们到前面的青楼看看，那地方可好玩了！” 胡队长知道杨公子出手阔绰，于是很乐意的跳下马，把马绳交给铁卫，然后一边应着，一边来到他身边。“杨大公子，这里这么多青楼，咱去哪一家？” 黄总管和风无恨站在杨锋身旁，正在等胡队长，听他这么一问，黄总管于是笑吟吟的说道：“你们要去大乱还是小乱呢？” “什么乱不乱的？难道京城会大乱不成？”杨锋疑惑的问。“我们就到前面那间去看看。” “非也，此乱非彼乱！”黄总管赶快解释道。“所谓大乱，小乱，是秦淮河上青楼的名称，全称是乱世佳人！大乱是指岸上这些酒楼，吃喝玩乐，赌博样样都有，只要爷你有钱，什么玩儿都有，所以叫大乱。而小乱则是指江面那些画舫，因为容不了那么多客人，所以叫小乱。但小乱比较奢华，也比较精致，当今最有名的名角董小宛就在画舫上唱曲，但小乱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必须得有贵宾牌，消费也很贵，光听一个晚上的小调，就花费了我辛苦大半年的薪水。” “董小宛，你们听说过么？”黄总管说着双眼露出异样的神色。“她可是个万人迷呢，连前朝皇帝都迷得神魂颠倒了呢，可不是一般的江南美女啊！”说着，黄总管嘴角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口水。 风无恨初涉江湖，不明就里。 于是犯了嘀咕，来了好奇之心。“董小宛，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莫非是个妖精不成，如果有机会，我何不去探个究竟？” “那咱们就去画舫上看看，如何？”风无恨无意间，摸了摸衣袖內二小姐给的一千两银票。 “可是我们锋展堂只有一张贵宾牌，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去？”黄总管从衣纳中摸出一张玉牌说。“我们锋展堂在京城也算得上排上号的堂口，在道上多少有点名望，可只有一张牌。” “那我们就去大乱好了！”杨锋显得很心急的样子，他看见风无恨仍然望向河中的画舫，于是道：“看来，风兄台对小乱很有兴趣，那不如这张牌子就让给他，让风兄去看个究竟吧！”说着，大手一挥，就向前面的楼阁走去。 “那好吧！”于是兵分两路，杨公子和胡队长去大乱，黄总管则拿着玉牌带着风无恨下到河中的小码头。 码头的守卫看过玉牌之后，让风无恨登上了小船，但指了指他腰间挂着的长剑，说画舫不允许携带兵器的。 画舫不许带兵器，正常。于是，风无恨只好把白玉宝剑从腰间取下，郑重的交给了黄总管： “这可是国公爷的宝剑，不能有闪失啊！” 黄总管毕竟是经营兵器的行家，接手就知道这剑是上好的宝剑，赶快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总教头你放心，我马上亲自送回锋展堂，专柜专人保管，总教头你放心好了，你放心去玩吧！”说着，顺手摸出一小锭银子扔给了摇船的小厮。 小厮听见国公府，总教头这些词语，知道登船的少年可是个不是一般的人物，赶快点头哈腰的招呼着，然后目送着黄总管离开，摇着船向河中的画舫划去。 登上画舫，风无恨好奇的观察着画舫内，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奏乐声和女人的欢叫声交织在一起，风无恨从走廊走过，却见第一层里面，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小斯和丫环在里面走动着，男的很俏，女的很美。 “那个是董小宛呢？”风无恨步入了画舫的第一层，一看，却发现里面全是赌台，许多穿着考究的人正在押注。 “赌博可不好，父亲说过，赌博让人变坏。”于是，风无恨打算转身上二楼看看。 可是，一个小厮托着一杯热茶过来，递到风无恨面前。风无恨正觉口渴，于是接过了热茶。想不到，小厮又送上三个筹码，说这是十两银的筹码，免费的。 “十两银子？这里的老板也够大方的了！能兑换回银子么？”风无恨接过筹码，问小厮。 小厮说可以，并指了指兑换的地方。 风无恨拿着筹码，向兑换处走去，从一群人围着的赌桌走过。不经意的扫了眼，却不禁停住了脚步，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在面前，这小子不就是那个风筝少年么？他怎么也在这里？ 风无恨走近了他的身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真巧呀，你怎么也在这儿？ 风筝少年看见风无恨站在他身旁，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风无恨，嘴角微咧：“你？想不到兄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呀，刚到京师就到小乱来玩了！” 风无恨只好讪然一笑，说：“刚好，碰巧路过罢了！” 少年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筹码，于是会心一笑，凑近风无恨耳边，道：“想赢钱，就跟我买，全押上！” 风无恨看了看手中的筹码，这可价值十两银子的呀，能吃好几天的饭呢！万一，万一输了怎么办？正在犹豫间，却被少年一把夺了过来，连同他的筹码一起押在买小上。 风无恨看着少年十分把握的帮他做了一会主，只好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坐庄的大汉手中的赌盅。 赌盅终于打开了，一二三小，赢了！风无恨一乐，这十两银子的筹码立即又赚到了一倍的筹码，这让风无恨一振，顿时兴奋了起来。这反正是白得的，赢得越多越好！于是，又把所有的筹码跟着风筝少年一起押上。 果然，又押中了！一连中了十几局，风无恨面前顿时有了上千两筹码了。周围的客人见状，也跟着少年一起下注了。坐庄的大汉顿时手忙脚乱，看着大把的筹码都输了出去，有点撑不住了，于是，给旁边的伙计打了个眼色，伙计会意，立刻转身离开汇报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脸上有条淡淡的刀痕，嘴角叼着一条牙签，一种强大的气场顿时在场中弥漫，让人有种压抑感。 中年汉子接过庄家手中的赌盅，双眸扫了眼风筝少年，目光落在他面前堆成小山般的筹码，冷冷的道：“年轻人，别要做得太过分了，要学会见好就收呀，现在离开，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的！” 风无恨和风筝少年正赌得兴起，那里听他的劝，于是，一个劲的说：“赌，快开呀！” “那个好呀！”彪形大汉风轻云淡的坐下，右手托起赌盅。“小孩儿，今天手气很好呀！好，这样吧，我们玩个大的，掷三次骰子，三局两胜定输赢，赌注就赌你全部的筹码，如果你赢了，我两倍给你，如果输了，就请离场，好么？”说着，就摇起了赌盅。 赌盅停止，大汉冷眸望向少年，道：“快下注吧！” “好，我还是赌小！”于是，和风无恨一起将筹码全都推了出去，押在小上。 但这回周围的客人却不敢相信这两个少年了，而是押在大上。因为，这彪形大汉却是京城大名鼎鼎的赌神，名叫神煞，每次出场没有不赢的道理。是画舫老板重金收卖的镇场之宝，专门对付哪些赌场高手的。 此刻，全场鸦雀无声，在众目睽睽下，赌盅盖子被打开。 风无恨目不转睛的盯着赌盅，一颗心差点提到了嗓子之上。看着打开的赌盅，目光锁定那三粒骰子上，嘴角却忍不住旋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只见三粒骰子叠在一起，全部是一点向上，这小得不能再少了。这简直是为少年量身定做一般，小得就一个点。 “哈！哈！”少年笑了，向彪形大汉竖了竖大拇指，笑：“你真神，不愧是神煞！可惜，却被我押中了！” 彪形大汉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让身边的伙计推上三倍的筹码给少年和风无恨。 “兄弟，咱们见好就收吧！都几千两银子了！”风无恨看着如山的筹码，再看了看彪形大汉和他身边的伙计，感觉到面前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股杀气正在场中弥漫。于是，他在少年耳边低声的说道。 “怕什么！”少年却一脸无惧。“再说了，难得与神煞一赌高低呢！” 第二局，又马上开始。 这次，神煞摇盅子摇的时间长了起来，他就奇怪了，这少年难不成会听音辩物？还是能透视不成？我就不信邪了，于是，神煞突然加快了摇骰子的速度。 然后，重重的放了下来，拍的一声，把赌盅压在桌面上。“小孩儿，你赌大还是赌小？” “赌了小，当然要赌大了！赌大！”风筝少年果断的说。 场中所有人都叫了起来，但都不敢下注了，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等待揭开赌盅。 赌盅打开，确实让人大吃一惊。盅中的骰子，居然全部被掷出了六点，甚至有一个骰子从中间断开，另一面朝上，是三点。于是总共二十七个点。 神煞双眸顿时变傻，拿起盅盖，不甘心的左看右看。这东西不透明呀？怎么又被押中了呢？他缓缓的把盅盖放下，瘫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哗！”赌场中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此刻，旁边的一间房里，赌场管事正在向画舫的老鸨汇报此事，说：“这两个小子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要不要杀了，扔下江中喂鱼？” 老鸨翘起涂着腥红的嘴巴，用一双凶巴巴的眼睛透过窗口，望向赌场上那两个俊俏的少年。“这么俊的少年，就这么身首异处，被喂了鱼真是可惜了！他俩的身份都查清楚了么？” “查清了，那个瘦高的，是锋展堂黄总管送过来的，面生，口音不像本地人，估计是北边炼铁府过来的客人。而那个年轻穿绸缎的，拿的贵宾牌是宫里的，不过不是最高级那种，估计是太监的子侄吧！” “哦！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啊！”老鸨低吟了一声，双眸突然一冷：“先不弄死，就打断一个手或一个脚，再扔到江边去！不给点教训，以为我乱世佳人画舫当真没有后台了呢！” “小的就去办！”赌场管事立即就把打手们召来，十个满脸横rou的汉子围扰了过来，在走廊上顺着管事的手望向那两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都看见了么？就是那两个臭小子，居然来我乱世佳人打劫，你们看好了，等他们出来，马上用麻袋套住，打断手脚，扔到江边去！” “好的！”打手们顿时兴奋了起来，望着那少年俩，心道：“文质彬彬，弱不禁风，怕是不经打呀！” 此时，赌局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