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王小波的路
此时，身在自己家中的王小波没了平日的洒脱和乐观的吊儿郎当模样，正闷着气坐在沙发上，面色委屈，双眼带着不甘神色，隐现着泪光。 王小波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对已经四十几岁的中年夫妻，如果认真看，可以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些许王小波的轮廓。 中年男人此时面色微怒，板着十几年的警旅生涯练就的严肃面孔，右手上夹着香烟，不时放在嘴巴上，重重吞吐，周身烟气萦绕。 中年妇女坐在男人的身边，一脸慈祥的看着王小波，几欲吐语，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或许是男人的香烟缭绕将妇女熏到，妇女忍不住面露怒色，单手在空气中扇了扇，然后呵责。 “王海波，你别抽了，要抽出去抽去，看把客厅整得。” 王海波没有理会妻子的呵责，一直盯着王小波，再次抽一口，然后将烟掐灭，再次吐出nongnong云雾。 然后，王海波看着王小波，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摇头怒骂道：“你说你有什么用？” “为了你，我和你妈做得够多了吧。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就你这样，你飞得起来吗你？” 王海波看着王小波，火冒三丈，指着王小波的鼻子，大声呵责。 “身在福中不知福！”王海波看着默不做语的王小波，忍不住的再次骂道。 王海波看着一脸委屈的王小波，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于是摇摇头之后，控制自己的怒气，压低声音，再次说道：“你说你吧，为了让你好好学习，你上高中的时候，我托关系送你进附近最好的高中。” “你倒好，高三都没上完，说不上就不上，连我和你妈都没通知，要不是班主任通知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们一辈子啊？” 想起王小波往日的种种表现，王海波再次忍不住的呵责道。 “我又没叫你一定要把我弄进去，我又不想学习，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不想上学，是你自己非要逼我去的。”面对着王海波的暴怒呵责，王小波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惧，不服的反驳道。 “你！……”王海波被王小波气得不行，顿时说不出话来。 王海波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再次说道：“好，你说不上，我们后来同意了，不上就不上了，你倒是好好上班啊，难道你还指望着老子养你一辈子啊？” “协警你说不做就不做，你知道当初为了给你弄一个协警编制，老子顶着多大的风险吗？” “还差几个月啊，只要你干满一年，我就可以帮你转正，到时候你好歹也算个国家公务员，指不定老子走了，你也饿不死。你现在倒好，又不干，你早点说啊，当初我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帮你弄编制了。” 王海波此时已经怒不可竭，话已经说得非常难听。 中年妇女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拉住王海波的手，然后温声柔语的说道：“好了，你别骂那么大声，他还是个孩子。” 妇女的话再次点燃王海波的怒火，他转过头来，严肃的盯着妇女，说道：“你就惯着他吧。都十八岁了，还是个孩子？老子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学会怎么为父母考虑了。” 妇女有点理亏，没有说话，闷着气坐回自己座位上，没有将理会俩父子。 王海波怒气发泄之后，腾的坐回座位上，没有再理会王小波，再次拿出一支烟，吞云吐雾的抽起来。 …… “说吧，你现在想干嘛？”再次抽完一支烟之后，王海波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面色一缓，似是妥协，看着一言不发的王小波，无奈的说道。 “我想打职业！” 看着平静许多的王海波，王小波眼睛一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带着憧憬和坚毅。 “打职业？打什么职业？”从王小波口中蹦出的新颖名词，落在王海波耳里，王海波搜寻脑海，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之后，疑惑的问道。 “电子竞技，打英雄联盟职业赛事。”王小波解释道。 “英雄联盟？好好的协警不当，你就为了玩这个游戏？”王海波再次暴怒起来。 虽然他平时都埋头公务，对一些网络游戏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于英雄联盟这个游戏他再熟悉不过。 英雄联盟的发展普及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初中的时候，王小波就是沉迷于这个游戏，屡次三番旷课上网，为此他还动手打过王小波，最后王小波还离家出走过几天。 作为一个很传统的家长，在他眼中只有读书上学才是正道，网络游戏在王海波的眼中，就像是阻碍孩子前程的妖魔鬼怪。 “嗯。”王小波完全不理会自己父亲的怒气，点点头说道。 “你想都别想。” “啪！” 得到王小波的确定之后我，王海波的怒气已经到了极限，涨红着脸站起来，一巴掌打在王小波的脸上。 “王海波！”妇女没想到王海波会打王小波，根本来不及阻拦。 王小波腾的站起来，一脸委屈的看着王海波，眼神中带着不服和点点怨恨，沉默许久之后，没有说话，往自己房间走去。 “小波！小波……”妇女叫住王小波。 王小波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母亲，挤出微笑，说道：“我回房间。” 然后转头，直接往自己房间走去，嘭的一声，便关上房门。 “你看看你……”望着委屈的走进房间的儿子，妇女忍不住转过头来，盯着王海波，忍不住怒骂道。 “我什么我？你就惯着他吧，看把他惯得，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王海波此时有点后悔，但是还是回骂道，再次抽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样子显得很焦虑。 …… 王小波回到自己的房间，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和委屈，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许久之后，咬咬牙坐了起来。 然后走向自己的衣柜，拿出自己的背包，翻箱倒柜，东挑西选，找了好一阵子之后，将衣服装进自己的背包。 整理好之后，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了一阵子，然后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望着背着包出来的王小波，王海波赶紧掐灭自己的香烟，严肃的问道。 “妈，我出去几天。”没有理会王海波，王小波看着自己的母亲，微笑的说道。 “我们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就觉得我们没脾气？每次骂你一下你就离家出走？”王海波已经怒极无气，严肃的看着王小波。 “爸，我跟你谈谈……”王小波看着自己的父亲，不忍就这样直接走人，于是坐了下来说道。 “你说。”王海波再次抽出一支香烟，就夹在手上，没有点燃。 “你了解电子竞技吗？”此时王小波很严肃，完全没有之前的委屈和平日的吊儿郎当。 王海波摇摇头，没有说话。 “既然你不了解，你就别否定它。” “我知道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之前也一直在努力成为你心目中的人，但是很可惜，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也从来都没恨过你们。但是我做不到每天一天到晚都待在派出所里，忍受不了一天到晚处理着的繁多案件的无聊。” “电子竞技是一个新兴的行业，不是不务正业。你们还没有真正了解它，如果你们了解它，你们就会知道它其中的魅力所在。” 王小波侃侃而谈，样子显得入神而认真。王海波听在耳里，沉思良久，没有说话，将夹在手上的烟插回烟盒。 “我不希望你们对我的每个决定都反对，只要一年，如果一年之后，我没有什么成绩，我就回来，听从你们的安排。”王小波说着，站了起来，往往门外走去。 “小波……”妇女想要叫住王小波，可是欲言又止。 王海波沉默许久，望着远去的王小波，然后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途中，看着自己的妻子，叹了口气，说道：“给他打点钱……” 妇女看着回归平静的客厅，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