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兽柱
漫天的白雪依旧放肆地飘着,寒石潭的寒气似乎又冷上了几分。 “凌夜剑!”时凡惊呼。他回想起了那时在忘情冢被石棍吞噬的凌夜剑。这剑是赵九弄心爱的佩剑,当初被石棍莫名其妙的吞噬,如今竟以这种状态出现在时凡的眼前。 时凡一把握住石棍状态的剑柄,将凌夜剑从雪地中拔了出来。 “嗡”凌夜剑发出一阵悦耳的剑吟,像是在朝着时凡撒欢。 “这剑好有灵性,怕是不比那孔丰羽手中的法器弱。”时凡心中不免想到。 “与我对敌还敢分神,找死。”孔丰羽在时凡出神的功夫,一剑横扫而来。 “糟糕。”时凡暗道不妙,刚想凭借自己敏锐的战斗直觉闪避的时候,他发觉手中的凌夜剑竟然拽着自己与那紫月剑硬拼了一击。 “嗡”“嗡”凌夜剑不断的发出剑吟,拉扯着时凡,逼迫着孔丰羽节节败退。 孔丰羽只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紫月剑现在像是失了灵性一般,剑中的加速灵阵没有一丝的动静。时凡那把诡异的剑每次砸到紫月剑上,紫月剑都会会莫名其妙地颤动不已。 “真是见鬼了。”孔丰羽知道自己这紫月剑绝对敌不过时凡手中那诡异的利剑。若是让眼前的这小子在施展那骇人听闻的护身功法,怕是他今日得饮恨再次。一念至此,孔丰羽当即便打算夺路而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他找到庄长老,必定要把眼前的这家伙碎尸万段,一雪前耻。 孔丰羽挥舞着紫月剑就是一击凶猛的横扫,时凡手中的凌夜剑收身回挡。正当时凡做好面对孔丰羽的反击的时候,孔丰羽竟收回紫月剑,转身便逃,速度之快,让时凡自叹弗如。 “嗡”凌夜剑又发出一阵剑吟,这声剑吟比之前都要来的清脆,像是在急切地需求着什么。拽着时凡的手往孔丰羽逃走的方向拖行了数米才停下来。等到孔丰羽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的时候,那凌夜剑无力的垂了下去,灵性尽失。 凌夜剑灵性散尽后,有重新变为石棍,一头栽进了雪地中。 “真是邪门了,这家伙不会想把那丹宗弟子手中的法剑也给吞噬了吧。”时凡打量着石棍,心中猜测道。 白雪依旧,寒石潭冰冷彻骨。 孔丰羽逃走后,还剩下三个丹宗的一窍弟子在雪地中痛苦*。 时凡将石棍重新插回背后的包裹中,心中疑惑不解。 “时凡道友,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周玉龙问道。丹宗的人将他的一身修为祸害的七七八八,他对这些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不过人是时凡拿下的,怎么处理还得由他说了算。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把他们放了吧,我方才都打伤了他们的窍xue,怕是没个一年半载都好不了。”时凡说话的时候还看了婴宁一眼,她知道婴宁多半会对他的决定嗤之以鼻。 “我才不管你呢,哼。”婴宁看见了时凡看向他的眼神,慌乱的别过头说道。 “这,好吧。”周玉龙虽是心中百般不愿,可还是接受了时凡的决定。 正当周玉龙转身的时候,两个原先还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丹宗弟子突然发难。两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周玉龙的后背刺去。 “当心。”不得不说时凡的直觉敏锐得有点恐怖。当两人刚跃起的时候,时凡便动身冲向周玉龙。就在那两把匕首即将刺到周玉龙的时候,那两名丹宗弟子被时凡各拍了一掌,生机断尽。 此时,另一侧,早已被吓破胆的鹰钩鼻子慌乱地向外跑去。周玉龙追身而上,轻松的结果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都说放过他们了。”时凡呢喃道。他正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就是这双手在刚刚第一次替他杀了人。 “时凡道友,就算你放了他们,他们也是活不成。你搅乱了他们的布置,就算回到丹宗,他们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拉上我这个垫背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哪个修士身上不沾点血。”周玉龙拍着时凡的肩开导道。就在刚刚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时凡及时出手,否是怕是又要走一遭鬼门关。 时凡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虽说他也知道走上了修炼这条路,那必定会染上别人的血,但是当他真正杀人的时候,才知道这话远没有说得那么轻巧。 时凡与婴宁离寒石潭靠得近了些,这时候才发现发现有数十人正被几条锁着,被一个不知什么名堂的阵法强行压榨着各自的窍xue。 “简直岂有此理。”时凡捏紧了拳头,心头的罪恶感也少了几分。 大约过了几炷香的功夫,时凡与婴宁纷纷扯断了每个修士身上的阵链。可那阵法却依旧在运转,只是没有刚才那般快。 那十几个修士重获自由身后,也不久留。纵是身体极度虚弱也纷纷离开了寒石潭了,有的甚至都没有跟时凡道谢便自顾自的离开。就连周玉龙也告别了时凡,他能感觉到时凡有要事在身,并不想拖累他。 一时间,寒石潭仅剩下时凡与婴宁。二人紧靠着寒石潭的边缘。 “这是什么阵法?”时凡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阵法应该是在借助这寒石潭的寒气炼制一件东西。”婴宁说道。 “东西?难道是法器?”时凡接着问道。 “我也不清楚。”婴宁说着便蹲下身子将右手手掌伸进了寒石潭中。 “嘶。”婴宁吃痛缩回了右手,脸上一脸的惊恐。 “怎么了?”时凡关切地问道。 “这,这是阴兽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炼制这东西。”婴宁呢喃道。 “阴兽柱!”时凡显然也知道它。 阴兽柱,专门用来镇压妖兽,尤其是属性偏阴的妖兽。一根阴兽柱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炼制阴兽柱的人往往一次性会炼制数十根,甚是上百根、上千根。当这些阴兽柱一同对着同一个妖兽施展的时候,那纵是施术的人修为比妖兽弱上几分那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镇压。 “你没伤着吧。”时凡问道。他知道阴兽柱多少会对婴宁有影响。 “我没事。真是匪夷所思,看来丹宗这次所图甚大。这阴兽柱怕是不止这一根。这次我们算是捅大娄子,还是早些离开这的好。”婴宁催促道。 “等会,有办法毁了它吗?丹宗练这东西肯定是去祸害生灵,最好还是毁了它。”时凡说道。 “别没事找事,你毁了这一根又有什么用。对丹宗来说无关痛痒。再说了,看这寒石潭的情况怕是此阴兽柱已成,你是挥不掉的。”婴宁说道。 “那也得试试。”时凡说罢便朝着自身的手腕一划,一道口子骤然形成。 “滴答滴答”guntang的鲜血滴入了寒石潭中,冒起丝丝白烟。 “你在干什么!”婴宁提高了音调。 “沛琳姐告诉过我,对付这类阴邪的东西,最好的法子便是用阳刚之物,我这精血怕是能毁了这东西。”时凡咧嘴一笑。 婴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心头不免回忆起了当初在吞天寨,时凡用他的鲜血替自己解开禁灵环的那一幕。婴宁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思绪万千。 时凡脸色逐渐发白起来,等到他感觉快伤及自己根本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寒石潭中融入了时凡的诸多精血,那阵法竟有种停止运转的趋势。 时凡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婴宁翻身上马,一路疾行而去。待到时凡走后,那寒石潭的阵法又突然加速运转了起来,将时凡的鲜血全部融入寒石潭底的阴兽柱中。 …… 北青州,丹宗。三绝六门十二宗之一,占尽北青州的灵脉,设通天大阵汲取北青州十之八九的灵气,十分霸道。 丹宗有座丹峰,丹峰之下竟是数之不尽的丹药,有废丹,也有入了品阶的灵丹,层层叠叠堆满一整个山谷。此时,一人立于丹宗丹峰之上。 此人名为丹砀,丹宗宗主。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枚四品丹药,只是没有天劫劫纹的烙印。 丹砀看向手中的四品灵丹,无奈地摇头,随即将此丹甩手丢入丹峰下的深谷,跟谷中的诸多丹药混在一起。 “唉,还是不行,这引来天劫实在太难。纵是我丹道举世无双,还是不能给每一枚炼制的丹药烙下劫纹。” 丹砀双手负于身后,看着丹峰下密密麻麻的丹药唏嘘不已。 突然,丹砀身后凭空浮现出一个身影,悄无声息。那身影似一把冰冻千载的利剑,冰冷彻骨。 “千丹,你去趟冰极州。那东西务必弄到手。”丹砀对着身后的人影说道。 身后的千丹闻言略微皱眉。 “你又在思考。我告诉过你,你是我用来染血的利剑,不需要思想。”丹砀说道。 丹砀说完便一甩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二品丹药,这丹药平淡无奇,却意外的烙上了天劫劫纹。丹砀如若珍宝一般把玩起来。 “千丹,你不需要疑惑。虽然庄峰已经去了冰极州,但他只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废物,侥幸入了五窍罢了。纵使那冰极州是个不毛之地,我也不放心。那东西对我丹宗太过重要,若不是南青州器宗的家伙盯着我,恐怕我早已亲自动身前往。”丹宗宗主说道。 身为丹宗宗主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一举一动都会引动无数双的眼睛。 千丹依旧不说话,像一柄利剑站立在丹砀的身后,锋芒逼人。 “记住,千万不能托大,用上每一根阴兽柱。还有,那东西若是我丹宗得不到,外人也休想染指。”丹砀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把攥住手中的二品丹药,神色狠戾。 等到丹砀说完,千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仿佛是个哑巴,至始至终都没说说过一句话。 千丹走后,丹砀凝视着丹峰下的深谷,他攥着丹药的手越捏越紧。“咔嚓”一枚上好的二品灵丹最终还是被丹砀捏得粉碎,粉末从他的指间洒落。 丹砀的脸上写满了狠戾,用着颤音咬牙切齿道:“千阳乾录,我丹砀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