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牛天路的忏悔
文科六班和其他班级都不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实验楼的一个小角落里。 这也充分证明了六班在学校中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刚一走进六班，吴悔就发现这儿的待遇与他在一班的时候截然相反。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受欢迎，大大出乎了意料之外。 “欢迎悔哥加入六班！” 牛天路大声喊了一句，随后便是整齐划一的呼喊声和巴掌声。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这就是吴悔抱着一大堆书刚走进六班时的情景，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悔哥，我来帮你吧。”牛天路走上前道。 “我来吧，悔哥！” “我来我来！” ……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帮吴悔抱书本。 教室最后面有一个空着的书桌，吴悔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座位。 对于这群不爱上课的学生来说，坐在最后面是最幸福的事。 因为这样就可以在上课时间玩手机或者干别的事，而不用担心被老师发现。 把书交给其他抢着来帮忙的人，吴悔目光冷酷地看着牛天路，等着他跟自己解释一些事情。 牛天路低着头不敢看吴悔，双·腿竟是止不住地发抖，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呜呜……” 突然，牛天路哭了，眼泪和鼻涕一块流了下来。 这让六班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们完全看不懂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悔哥，我错了！” 吴悔声音冰冷地问道： “你错在哪儿了？” 牛天路用手擦了擦眼泪，抽泣着道：“我不该把悔哥的行踪透漏给梁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需要钱。” 牛天路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也说明他确实有悔改的想法。 然而吴悔可不会因为这个就原谅他。 “你口口声声把我当成朋友，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 吴悔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字字砸在牛天路的心头。 这让牛天路越发地羞愧，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吴悔。 吴悔很失望地看着牛天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森寒无比。 他不止一次想找机会杀了牛天路，但是每次想到两人一起玩耍的时光，又充满了不舍。 牛天路可以不顾朋友间的情义，但是他做不到。 这也是牛天路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就在吴悔转身向教室后面走去的时候。 “扑通！” 牛天路跪下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其他学生已经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一些什么，敢情这俩人是有着不小的恩怨啊。 刚才还一片喧哗的六班，顷刻间鸦雀无声。 吴悔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 因为他怕自己看到牛天路跪着的样子，一冲动就原谅了他。 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做他的朋友，他绝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 “悔哥，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吴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似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说吧。” 经过牛天路的讲述，吴悔这才知道他爸爸得了尿毒症。 其实吴悔很早就知道，牛天路的mama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撇下他们父子跑了，没想到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 而这时候，梁智一直在寻找杀掉吴悔的好机会，便调查了他的伙伴牛天路。 得知其家境不好，又正需要一大笔钱给老爸换肾。 于是梁智就给了牛天路十万块钱，说是吴悔睡了他女儿，他想教训教训吴悔，让牛天路帮忙把吴悔带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梁智还承诺牛天路，事成之后再给他十万。 这些钱加上牛天路自己家的积蓄，正好能给牛天路的爸爸换肾。 但是牛天路也猜出这事没那么简单，不然梁智绝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钱。 他本来是想坑梁智一把，先把十万块钱拿了，但不帮他做事，剩下的十万也不要了。 说来也巧，第二天医生告诉牛天路，已经找到**了。 但是急需换肾的不止他爸爸一人，如果再不交钱就把肾给别人用了。 而梁智又一次次地打电话催促牛天路。 就算牛天路再精明，也不过是一个尚未走入社会的高中生，怎么能经得住梁智这种老狐狸的威逼利诱。 头脑一热，他终究还是做了。 就在吴悔失恋的那天，他陪着吴悔去酒吧买醉。 等吴悔喝的差不多了，他把吴悔带出了酒吧。 看到路上没什么人，就向梁智报告了他们的位置。 然后他便以落下了东西为借口，回酒吧去了，让吴悔在路上等他。 吴悔喝的半醉不醉的，基本失去了判断能力，就傻乎乎地按照牛天路的话去做了。 等牛天路再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吴悔躺在马路中央，鲜血流了一地。 他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当时恨不得杀了自己。 但是考虑到老爸还需要人照顾，只能忍了下来。 而这场交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他也拿到了额外的十万块钱。 只是从那时起，牛天路就天天承受良心的谴责，夜夜做噩梦。 后来，他听说吴悔成了植物人，心中的愧疚与日俱增，却从不敢去医院看吴悔。 因为他怕看到吴悔后，忍不住去自首，那样老爸就没人照顾了。 再后来，刘猛得知是牛天路帮助梁智杀了吴悔，自然就将他收为了小弟。 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好过，牛天路经常被刘猛指使着干坏事。 比如偷拍女厕所，用刀扎老师的汽车轮胎，把502胶水涂进校长办公室的锁眼里，等等…… 而捅了篓子，牛天路也变成了背黑锅的那个人。 牛天路早就想摆脱刘猛的控制，奈何刘猛太过专横。 即使牛天路有一万个不愿意，嘴上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没想到吴悔在这时候苏醒了，而且还把刘猛狠揍了一顿。 这也间接给牛天路出了一口恶气，让他很是意外。 以前那个瘦弱不堪甚至要靠他保护的吴悔，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一直想找吴悔忏悔，却碍于刘猛的势力，只能苦苦等待时机。 直到刘猛出车祸身亡，他牛天路也跟着解脱了。 今天，当牛天路听说吴悔要被调进他们班时，便提出要搞一个欢迎仪式。 文科六班的学生都或多或少受过刘猛的欺负，后来得知了吴悔痛打刘猛的事迹，纷纷大呼过瘾，并对吴悔钦佩不已。 于是大家一致同意了牛天路的提议。 经过简单的排练，这才有了刚开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