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相忘于江湖
欧海洋点了点头，方向盘一转在路口处掉头，对林月说:“有同事推荐了一家西餐厅，说味道很好，咱们去试试。”林月点头同意。 陈谨言到了点果然又去了林月的办公室，见办公室空空如也，脸色沉了下来，他回到办公室拨了个内线给徐加宁，问道:“林月什么时候走的，你知道么？” 徐加宁那边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刚才前台跟我汇报说林小姐几分钟前下去了，好像是坐了欧先生的车离开。” 原来徐加宁很早便在陈谨言的授意下交待过前台，留意林月的行踪，林月毫不知情，她若知道自己每天活在监视下，恐怕会崩溃。 陈谨言听了徐加宁的话，淡蓝色的眼睛忽然变得幽深，勾唇冷笑:“很好，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一起互诉衷肠了。” 徐加宁没有说话，虽然他跟陈谨言是同学，但也从不敢插嘴他的私事。 陈谨言放下电话，整个人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良久后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看着天一点一点变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海洋和林月坐在西餐厅里，这里环境确实很好，每桌都有隔间，私密性很好，店里灯光幽暗，每个桌上还单独放了一盏小灯。 欧海洋点好餐，他熟悉林月的喜好，便帮她一起点好了。服务员送来两杯柠檬水，林月端起来喝了一口。 她看着欧海洋西装袖口别着的袖扣，有些出神，欧海洋察觉了她的目光，笑了笑说道：“戴习惯了，便一直戴着。” 林月没有说话，欧海洋又问道:“小月，你最近怎么样？” 林月点点头，笑了笑:“挺好的，一直忙着工作，很充实。”欧海洋脸色憔悴，瘦了很多。 林月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她看着欧海洋说:“海洋，你瘦了很多，最近很忙么？” 欧海洋笑容苦涩，说:“度假村项目很大，我最近一直在忙着设计，完成的一小块已经开始动工，其他地方还要加快进度。” 林月点点头，她是知道这个项目目前进度有些紧，还是忍不住关心他:“你注意休息。” 欧海洋点头，他看着林月，见她的脸色也不好，眼睛下的青影十分明显，也有些担忧:“小月，我看你脸色很差，黑眼圈也很重，一直睡不好么？” 林月被他一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然后说道:“睡得不太好。”欧海洋脸上担忧甚重，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你，还是一直做噩梦么？” 林月脸色一白，情绪忽然变得很低，整个人似乎笼罩在忧伤中，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偶尔会做那个梦。” 欧海洋放下心来，两人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恰好服务员送餐过来，两人默默用餐没再说话。 吃完后，欧海洋点了两杯咖啡，林月搅动着咖啡，不知在想什么，欧海洋想了许久，终于问出口:“小月，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林月搅动咖啡的手顿住，她抬起头看着欧海洋，坐在对面的欧海洋一脸憔悴，眼中满是期盼看着她，林月的心一痛，最终还是摇摇头。 欧海洋眼中的期盼消失了，一股绝望染上来，他声音沉痛，问:“为什么？一切都过去了，难道我们不能忘记过去，好好的在一起么？” 林月的眼里不知何时涌上了泪，她绝望的对欧海洋说:“海洋，不可能的，我永远忘不了，小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就死在我面前，对我说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你要我如何忘记？” 欧海洋见林月情绪有些不对，立刻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他感觉到林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欧海洋搂住林月，安抚道:“没事了，小月，没事了。” 林月渐渐平静了下来，离开欧海洋的怀抱，对他说道:“海洋，我爱你，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无法再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 欧海洋看着林月，眼里的伤痛浓烈，最终他开口道:“小月，我一直想要挽回，不过如今我才明白，我错了，我做不到，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沈颜，为了她，你可以跟我分手，到如今真的不要我了。” 林月的心被她的话再次刺痛，她仿佛能听见心在滴血，泪不由流下来，她看着欧海洋说道:“对不起海洋，忘了我，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欧海洋看着林月流着泪的眼，心软了下来，他怎么舍得自己心爱的女孩这样难过。 他拿着纸巾，替林月擦掉眼泪，说道：“小月，别哭了，我不逼你了，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好么？” 林月点点头，两人坐了一会便离开了，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情。 欧海洋开车送林月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林月打开车窗看着窗外。 车内放着低缓的音乐，低低的女声轻轻吟唱，带着一丝忧伤，应和着两人此刻忧伤的心情。 欧海洋忽然开口问她：“小月，你跟陈谨言？”他没有说得那么清楚，但是林月却听懂了。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上次我喝多了在他那里借宿了一晚，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 欧海洋听到她的回答，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爱的女孩这么快就忘记他，投入了陈谨言的怀抱。 欧海洋将林月送到楼底下，跟着下了车，见林月往里走，忍不住喊住了她：“小月，能最后抱你一次么？” 林月转过身，看着他，没有拒绝，欧海洋大步走上前，紧紧将林月抱进怀里，林月伸出手想要回抱住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欧海洋静静地抱着林月，没有说话，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停止，最后欧海洋松开林月，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林月想着最后再纵容自己一次吧，便闭上眼睛回吻，这吻既甜蜜又忧伤，口中有着淡淡的苦涩，不知是谁的泪。 欧海洋放开林月，捧着他的脸替她拭去眼泪，在她额上最后亲了一下，然后放开她转身离开，车子很快离开。 林月看着车子离开，又站了很久，脸上的泪干了，才转身走进楼中。 楼道里的灯坏了，只能透过外面的路灯隐隐的看到一些，林月拿出手机想要用屏幕的光照一下。 忽然一股力量将她拉到一边，手里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林月正想尖叫，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于舍得回来了？” 林月一听声音，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新闻上到处都是女子失踪受害的消息，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害怕极了，以为是什么变态杀人狂。 不过此时的陈谨言倒是与那些人的危害力相差不了多少，他将林月紧紧地压在墙上，声音冰凉：“怎么样，你们两个苦命鸳鸯今天谈的如何？是不是打算要重温旧梦？” 林月的嘴被他捂着，没办法说话，陈谨言送开手，那只手顺势抵在林月背后的墙上，林月大口呼吸，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陈谨言没得到她的回应，一只手抬起林月的下颚，问道：“怎么不说话？跟他有说不完的话，这时候倒是装哑巴了？” 楼道里黑乎乎的，只能借着外面路灯的光，隐隐的看出一点，适应了黑暗的林月总算能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脸，此时陈谨言脸上表情冷酷，嘴角含着冰冷的笑。 林月不想说话，陈谨言却不允许，他凑近她，呼吸都喷在她的脸上，暧昧的说道：“这张嘴既然不想说话，那就做点别的。” 说完作势亲上去，林月立刻出声：“你要做什么？”陈谨言停下来，看着她，说道：“总算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想要我吻你。” 林月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脸，连陈谨言的瞳孔都看得清楚，那里面闪着危险的光芒，是林月不敢触碰的。 她开始害怕起来，只能放软语气说道：“陈总，你这么晚在这里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谨言直起身，压迫感离开，林月终于松了口气，陈谨言很高，林月165的身高在他面前也是矮了近一个头。 他的声音从林月头顶传来：“今天为什么提前走，不是让你每天等我一起么？” 林月觉得无语，却不敢表现出来，于是回答道：“我有些事，便自己先走了。” 陈谨言哼笑一声：“林小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谁给你的权利早退，没到下班时间便走，你跟我申请过么？” 林月被噎住，知道自己是被他抓住了把柄，只得认错：“对不起，陈总，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不会再这样。” 陈谨言见她认错，心情更加糟糕，他一把拉着林月往电梯那边走去，林月想起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机，便说道：“等一下，我的手机。” 陈谨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停了下来，林月借着暗暗的光，看到地上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拿起来一看确实是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