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3、

    屋里内。

    晚。

    昏暗的油灯下，母亲正在缝补着破旧的衣服。

    几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许宝林堵着气躺在炕的一边。

    母亲缝补完了一只袄袖子，停下来，看了看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唉！这些日子里你不高兴，我也知道你为了啥？”

    许宝林：“为啥？”

    母亲：“还不是怪我没有给你生个儿子吗。啊！”

    许宝林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就是！”

    母亲：“这……这能怪我吗？”

    许宝林气冲冲地：“不怪你怪谁呢？啊！老母鸡不下蛋，难道还怪公鸡吗？哼！你瞧瞧人家贵根他老婆子，四年里养了三个孩子，三个都是带巴的。可你呢？你倒好！也倒给我生了三个，可……可生的都是丫头片子。你说这……这能不让我生气吗？啊！”

    母亲：“可闺女怎么啦？闺女也是我们身上掉下的rou呀！”

    许宝林：“哼！你说得没错！可等她们一个个长大了以后，找了婆家，就都成了人家的人了。”

    母亲没有言语。

    许宝林：“再说了，你没有给我生了儿子，我许家就在我许宝林这辈上不就断了香火了。啊！”

    母亲：“这……”

    许宝林：“所以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给我生儿子。”说完，他使劲地吹灭了油灯，然后扑向了母亲。

    “唉！”黑暗中母亲叹了一声。

    14、

    外地屋。

    母亲又已经是个腆着大肚子的孕妇了。她十分吃力地从屋里走出来，大声地朝外喊道：“满桌。”

    外面没有人答应。

    “满桌。”母亲又喊了一声。

    “哎。”已经五岁的三胖答应了一声，肩上挎着个篮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妈。”

    母亲：“三胖，你meimei满桌呢？”

    三胖：“妈，她在外面门口玩呢。”

    母亲：“噢！三胖，你要好好跟meimei玩，不许跟她打架，你知道吗？”

    三胖点点头：“知道。”

    母亲这时看见她肩上挎着的那个大篮子，不解地问：“三胖，你挎个篮子干什么呀？啊！”

    三胖：“妈，我要挎上它去拾柴禾。”

    母亲：“你还这么小去哪儿拾呀？啊！”

    三胖：“妈，我在人家的树下面拾。”

    母亲点了一下头，对她说：“噢！好！你去吧！你要看好满桌，别让她跑丢了，啊！”

    三胖：“哎，mama，我知道了。”

    15、

    街上。

    三胖挎着那个篮子，一边走一边拾着柴禾。

    当她走到了几棵树下时，看见了一堆很短的干树枝，她很高兴地奔了过去。一根一根地往篮子里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