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2、

    屋里。

    晚。

    母亲借着昏暗的灯光缝补着衣服，父亲坐在一边。

    三胖静静地躺在炕上，闭着眼，听着他们说话。

    母亲轻轻地叹了一声：“唉！她爸，我跟你说，你以后不要对孩子再这样凶了，啊！”

    父亲：“哼！这能怨我冲她发火吗？啊！她跑出去了一天才回来，我……我说她几句难道错了吗？”

    母亲：“你呀！孩子跑出去又不是去玩耍，是去拾柴禾。”

    父亲：“那她跑丢了呢。”

    母亲：“这不她回来了吗。”

    父亲：“她还不是差一点儿丢了。”

    母亲：“嗯，可你得想一想，孩子为什么去这样做呢？啊！她还不是为了拾点菜回来，才跟着车跑到镇上去的。其实，孩子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替我们两个大人做事呢。你看看，在我们养的这四个孩子当中，最属三胖这孩子懂事了。”

    父亲：“那以后也不能让她再到外面瞎跑了。”

    母亲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父亲：“时间不早了，你也别忙乎了，该睡觉了。”

    “嗯。”母亲又应了一声，突然问：“哎，你今天从东家那里支到钱了吗？”

    父亲摇摇头：“没有。”

    母亲一怔：“怎么？他不答应吗？”

    父亲沉闷地应道：“嗯。”

    母亲：“为什么？”

    父亲：“他说等到年底的时候一块儿给算。不能一个人搞特殊，如果我这样提前支了，那别人跟着也这样做，事情就不好办了。”

    母亲长出了一口气：“唉！没有支到钱，家里又没有了米和面，那孩子的饭怎么办呢？”

    父亲没有吱声。

    母亲：“再跟别人去借，可这时候谁家会有多余的粮食呀。”

    父亲：“那让丫蛋她们去地里挖些野菜来。”

    母亲：“这怎么行呢？”

    父亲：“怎么就不行了呢？”

    母亲：“一顿两顿吃野菜还行，如果让孩子们天天去吃野吃，那她们怎么能受得了呢。再说，都去地里挖野菜，那还会有呢？”

    父亲：“那咋办呀？”

    母亲：“咋办？快想办法呀！总不能眼巴巴把孩子们给饿死吧！”

    父亲沉默不语。

    “哎哟！”母亲突然叫喊了一声。

    父亲一惊，坐起来，忙问：“你怎么啦？”

    母亲：“这个孩子真不老实，他在肚子里使劲地踢我。”

    父亲：“他……他是不是也饿了呀？”

    母亲：“是呀！我们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粮食了。”

    父亲：“哎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得想办法呀！”

    33、

    院子里。

    晚。

    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