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出人命
陈雨生愣了下，没想到刘玉珍现在已经把自己小辈拿来开刷了，笑道：“我还没到虎狼之年啊。” 这话说出来，调戏与嘲讽的味道就太重了，委实有些过分。可两人关系本来就好，所以刘玉珍听了倒也不生气，眼珠一转，悄声道：“你小子要应付的不止一个吧，喝点也没什么的！” 陈雨生见她如此泼辣，跟之前那个温柔端正的女子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哭笑不得，道：“我身体好，不用补充的。” 刘玉珍白了他一眼，两人又说了会儿，出了卧室。 当天陈雨生也没回诊所，而是直接就睡在了龙家。 躺在床上，或许有些认生，但陈雨生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轻轻按了几下，放在耳边静静听着那‘嘟嘟’的声响。 “喂，儿子……是我，是爸爸……还没睡，早点儿睡才长得高……嗯嗯，乖，mama呢……嗯，那你叫她听电话……喂……嗯，是我，嘿嘿……没生气了吧……嗯，我不说……” 晚上喝了些酒，或许是后劲，不知何时，陈雨生手上的手机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四角八开的仰躺着，嘴巴张开发出轻鼾声。 电话那头，欧阳倩纤手轻轻托着下巴，目光直直的看着一处显得有些伤感。 “mama，爸爸怎么不说话了？”小果果趴在自己mama的膝盖上，在旁边听着疑惑的问。 欧阳倩的伤感仿佛云烟，转头拍拍小家伙的屁股，指着床道：“快点去睡觉啦，刚才不是有答应过你爸爸的，就忘记了？” 小家伙嘟起了嘴，不高兴道：“可他也没有和我说过再见！” 欧阳倩刮刮他的小脸蛋，给小家伙盖好薄被，笑着道：“他怕你睡着了，拜托我告诉你的！快点儿睡。” “知道啦！mama晚安。”小家伙拉长了声音，侧着身子睡了下去。 “晚安。” 看着儿子可爱的睡容，欧阳倩也不禁会心一笑，走到窗台，推开窗户望着满天的星辰，静静的好一会儿，才发出幽幽的一叹。 …… 半夜他睡得正香，梦中他和欧阳倩母子正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当然，也少不了蹂躏孩子他妈，可一个电话把他给吵醒了。 陈雨生迷迷糊糊的想也没想就把手机给压在枕头底下。 可这样还是没用，一直响个不停，如此往复陈雨生也醒过来了，呆坐片刻，接通了电话，彼端忽然响起毛中华慌慌张张的声音：“雨生，卧槽，这回出大事了，卧槽，麻痹的。” 陈雨生道：“靠，你别老骂人啊，说啊，出了什么事？” 他从来没有见毛中华这么惊慌过，想着一定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如此。 “我……我这死人了！” 陈雨生大吃一惊，“是你家里还是工作的地方？” 毛中华在梁河市接手了以前一个一起混的兄弟的娱乐厅，娱乐厅没多大，里面有台球室、麻将馆之类的休闲地方，还有几台游戏机，赚不了大钱，但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的麻将馆！” “靠！” 陈雨生忙问：“怎么搞的？怎么突然死人了？死了几个？报警了吗？确认是死了？” 毛中华道：“雨生，能少问哥几个问题嘛，哥现在脑袋都成一团糊了，死的一个……” 陈雨生说：“你镇静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毛中华定了定神，道：“我……我也不知道。今晚生意好，几个桌子全有人，我就自己看着的，就在店里看着，睡到半夜，忽然听见有人喊杀人了，我就起来看，刚出屋，就有一个家伙往外跑，差点没把我撞倒，又有两个人跑出来，大喊大叫就往外跑，说杀人了。我问他们人在哪呢，他们说在房里呢。我就走过来看，一进门就看见他了，他……他倒在地上，四外里都是血，手里是一张麻将牌……死了，就死在那儿了，死在我店里了。他妈的，这回我算是完了，我……我他妈完了。雨生你可得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陈雨生也听得心情沉重，问道：“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报警了没？” 毛中华哭丧着道：“我他妈哪敢报啊？我一报警先得把我抓起来，我知道，我不傻，我没报警呢。” 陈雨生说：“那别的客人呢，他们知道这事了吗，也别让他们报警。你在店里等着，我马上赶过去。” “我不知道啊，都吓跑了，谁知道他们报没报警，我也第一次遇到这事……” 陈雨生道：“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陈雨生也没惊醒龙庆明和刘玉珍夫妻俩，上车启动，慢慢驶出大院，骤然加速，往外面驶去。 陈雨生驾车来到毛中华那家店楼下的时候，见四下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二楼的灯都亮着，真是不知道这里会突然发生凶杀案，从车里出来，刚要进门，毛中华已经推门迎了出来。 两人见面，毛中华松了口气，表情愁闷，眼神闪烁但还算镇定，道：“雨生，你说我今天该怎么办？是先溜还是报警？” 陈雨生说：“别紧张，公安系统咱有人，出不了什么大事，只要人不是你杀的就行。” 毛中华忙道：“麻痹的我又不傻，打架再狠也不会出人命。” 陈雨生知道他说的不错，毛中华虽然喜欢打架斗狠，但人不算坏，而且也不蠢，知道什么事干了还有余地，什么事干了就没退路。 陈雨生相信他。 毛中华在前边带路，陈雨生跟在后边。 刚进屋子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里面扑出来。 陈雨生是个医生，这样的场景不算少见，也没多少畏惧，往里望去，见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男子仰面摔倒在地，胸口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地上也堆了一滩猩红色的血迹，一动不动，睁着大大的眼睛，显是死透了。 陈雨生皱皱眉，转身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毛中华摇头道：“不认识，是别人带他过来的，我从来没见过。” 陈雨生冲他一笑，安慰道：“不认识就好了，省得牵连进去太多。” 在公安局方面陈雨生还算熟悉的就三个了，一个是市局局长杨宝来，不过此时找他不合适，毕竟中间隔着一个朱家。第二个就是楚英扬了，这丫头恨不得整死自己，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这铁哥们算是要牢底坐穿。 最后一个就是韩德彪，两人关系亲近，这种事最好还是找他的好。 陈雨生一电话把韩德彪给叫了起来，等电话通了，陈雨生就把毛中华店里刚发生的命案跟他简单说了说。 韩德彪道：“雨生你就别担心了，我这就过去，处理下就没事了。” 陈雨生道：“韩哥，这事你就别过来了，派点人就行了。” “呵呵，行。没多大个事，你让你朋友放心。” 韩德彪对陈雨生这样的考虑很欣赏，他一个公安副局长是不怎么适合现在去那种地方。 韩德彪挂掉电话，又给自己的得力手下治安大队长张方德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去支援。 张方德家离毛中华娱乐厅没多远，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到达了凶案现场。 因为是韩德彪的关系，张方德对陈雨生和毛中华还是很客气的，在熟悉后毛中华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张方德说了一遍。 等听完，张方德道：“那我现在把局里的兄弟叫来点，让他们看看。” 说着笑着看了毛中华一眼，对陈雨生道：“陈医生，不过你这位老同学可能要出点血。” 陈雨生与毛中华对视一眼，毛中华道：“没问题张队长，我全听你吩咐。” 张方德道：“你去拿两条好烟。” 毛中华小心翼翼的问道：“云烟软包的怎么样？” 张方德不置可否，却说：“我为什么让你准备两条好烟？烟上档次了，你有面子，人家也有面子，好办事。要是用次烟，落不下人情不说，还会得罪人，还不如不送。” 毛中华尴尬地说：“玉溪和谐行不行？四十元一包，一条就要四百块。” 张方德说：“你店里情况特殊，又死了人，就出出血，花钱消灾吧。软中华，两条。” 陈雨生见毛中华尴尬的站在那，笑了笑，轻声道：“要现在没有，我先垫上吧。” 陈雨生就摸出钱包，从里边数也没数就掏出一叠递了过去。 毛中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稍等，我这就去买。”说完转身走了。 张方德掏出手机又给自己的同事打去了电话，三言两语，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又听了一会儿，等电话挂掉后，对陈雨生说：“陈医生，你可以回去睡了。你那位老同学，还得留下来，过会儿要做详细的笔录。” 陈雨生问道：“那张队长你呢？” 张方德说：“我还得等一会儿，等距离兄弟过来，跟他们交代两句，免得他们吓唬这位老弟。” 陈雨生明白他的意思，不仅是要交代两句，还要趁机把让毛中华买的那两条软中华打发给刑警大队处警的干警们，当然，本质上说，送烟也是为了毛中华好，免得他被人趁机勒索欺压，这种事没办法，大家都这么干，更何况出了这种事。 毛中华很快拎着一个黑色袋子回来，递给了张方德。张方德打开袋子看了看，点头道：“过会儿人来了，我让你说话你再说话，不让你说话就什么都别说。” 毛中华点头道：“我全听张队的。” 张方德就对陈雨生说：“陈医生，那你就回吧，这事儿有我呢，放心吧，这位老弟出不了什么事。” 陈雨生也觉得没啥大事，就算没有自己这层关系，毛中华也只是经营的地方出了人命官司，和他本人没多大关系，最后最多也只是出点血。现在有了自己这层关系，出血还是必须的，但人家态度好了，能让你出得开心愉快，这就是作用。 毛中华见张方德留下来帮忙，有了主心骨，也就不是非要拽住陈雨生不可了，就也让他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