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魔法师还可以通过在物品上刻画魔法阵，将物品当做介质，来制作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比如回城卷轴，就是其中一种。”汉斯道。 “回城卷轴？”林觉晓问道。 “回城卷轴，是一种能让卷轴持有者瞬间回到最近的村庄的卷轴——通过将所接触的受术者身体，传送到村庄中早已设定的魔法印记……呵呵，具体的内容，等你们成为魔法师之后，再教你们吧。魔法知识可是无穷无尽的。”汉斯微微笑道。 “嗯。”林觉晓已经迫不及待成为魔法师了。 “怎么样，你们两个想成为魔法师吗？”汉斯问道。 林觉晓和萝拉都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们一个对魔法产生强烈的求知欲，一个对变得强大充满了渴望。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测验吧。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成为魔法师，如果明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却浪费时间在这上面，那只会耽误自己的前途。”汉斯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两人的身前就都出现了一颗绿色的水晶球，水晶球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 “这是用来测试人类是否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的水晶球，把它拿在手上吧。”汉斯道。 两人闻言，都将身前那颗水晶球拿在手中。林觉晓看着手中的绿色水晶球，它十分轻盈，最中间的那个小小的白色光点一动不动。 “现在，用你们的意念，让中间那个白色光点动起来。只要动了，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足以成为魔法师。”汉斯道。 林觉晓闻言，立即想到了使用背包指环的情景，跟这有点类似。他精神集中在手中的水晶球上，又集中在白色光点，想象着它被一股无形之力影响——心念一动，那个白色光点就开始动了起来。林觉晓控制着它在绿色水晶球里绕来绕去，感觉十分有趣，仿佛那白色光点成了自己的手脚一般。 汉斯见状，眼里闪过些许光芒，心道：自从当了转职官以来，这种资质应该是第三个吧，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不错的年轻人了。 这时忽然“砰”的一声，萝拉手中的那颗绿色水晶球爆裂开来。汉斯和林觉晓都微微一惊，看向萝拉。 萝拉看着一地的水晶碎片，有点不知所措，一脸做错事的不安。 “小姑娘，看来我不能让你成为魔法师了。”汉斯道。 萝拉闻言一急，道：“对不起，汉斯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林觉晓忙问道：“再给一次机会可以吗？” 汉斯明白两人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不是这个原因。这种测试用的水晶球有很多，随时都可以再制作。而这个小姑娘，并不适合成为魔法师，不论试多少次，都是没有用的。”他顿了顿，又缓缓道：“因为她身上有精灵的血脉。” 两人都是一愣。 林觉晓看看萝拉，并不觉得她哪里像汉斯所说的精灵。还有，精灵又是什么？ 萝拉只在意汉斯说自己无法成为魔法师，反而忽略了关于精灵的事情，着急地问道：“那我不能成为魔法师吗？” “呵呵，小姑娘，不要急。你的母亲是一位精灵，对吗？”汉斯问道。 “精灵？”萝拉一呆，不明白汉斯说的是什么。mama就是mama，哪里是什么精灵？ “嗯……你的母亲，耳朵是不是尖尖的呢？”汉斯换了一个方式问道。 这次萝拉点点头，道：“嗯。”她想起来，家族里的人们，常常议论mama的尖耳朵。 “那就没错了。你是一位半精灵，天生就掌握了斗气。” 汉斯解释道。 “斗气与魔法是对立的两种力量，所以你在进行测验时，才会不经意间使用斗气，破坏了魔法水晶球。你注定不该成为魔法师。” 萝拉听着汉斯的审判，脑中陡然间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问道：“真的没有办法成为魔法师吗？”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怪异。林觉晓不禁看着她，发现她垂在两旁的小手捏成了拳头。 “是的。但是，虽然你无法成为魔法师，却能成为优秀的弓箭手，去找射手村的赫丽娜吧，她会很高兴有你这么优秀的新人。”汉斯道，“弓箭手也是一个伟大的职业……” 汉斯正说到一半，萝拉忽然掩面一下子转身跑了出去。 林觉晓跟汉斯说了声“对不起”，汉斯微笑道“去吧”，林觉晓忙追了出去。 萝拉在覆盖着绿叶和藤蔓的枝条上，一直向前跑着。 林觉晓跟在后面，担心她出什么事。 萝拉一直跑到一棵绿色树干旁才停下，躲在树干的后面。这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林觉晓见状也停下来，正要走过去，却听到萝拉在这时变得有点沙哑的声音：“不要过来！” 林觉晓一愣，站在了一旁。 周围空空荡荡，那些在光线里游离着的尘埃，还有轻轻飘落的树叶，在这样的时刻格外明显。 林觉晓站在那儿，静静等待萝拉。 萝拉坐在树干的后面，双手抱着膝盖，脸深深埋在手臂里，只露出眼睛，正泪眼模糊看着眼前的草地。她金色的蓬松长发在魔法密林特有的光线照耀下，散发出晶莹的色彩。 她已经哭过了，此时那双蓝色大眼睛噙着泪水，挂在长睫毛上摇摇欲坠。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厉害的魔法师，要帮助同伴们……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原本以为只要到了魔法密林，只要找到大魔法师…… 她满脑都是“原本已经”、“原本以为只要”这样的念头，一心的委屈。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想努力前进的时候，就被阻拦呢？ 她心中酸楚涌起，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她从小养尊处优，涉世未深，小小的心里又如何知道：人世间原本尽是不如意，尽是艰辛苦难，能侥幸一路顺风的人，实是少之又少。 林觉晓蹲在地上，拿一根树枝拨弄着那些绿叶，时不时看看树干后的萝拉。 不知过了多久，萝拉才从树干后走出来。林觉晓一看，忙站起身，扔掉手里的树枝。 萝拉白皙的脸上泪痕未干，但神情已较先前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眼睛里不再波动。 她轻声道：“我要去射手村。” 林觉晓闻言，道：“嗯，我跟你去。” 不料萝拉断然拒绝道：“不。” 林觉晓一愣，萝拉又道：“我自己去。”说着就往前走。 林觉晓看她神情、听她声音，竟包含着不容改变的决意，一时不知说什么。 萝拉走到一半，停下脚步道：“我会乘坐金银岛中巴，去找赫丽娜，不用担心。”说着又继续往前走。 林觉晓看着她：此时那小小的背影风吹欲倒，却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坚定。 他没有拦着她——他知道，她已经成长为了真正的冒险家。 林觉晓站在后面，目送她远去。心里既有七分怜惜，又有三分敬佩。 直到看不见萝拉了，林觉晓才回到魔法图书馆。 汉斯见他自己一个人回来，微微笑道：“只有经历过失败，又勇敢站起来，才能成为真正的冒险家。” “嗯。”林觉晓点点头。 “你准备好成为一名魔法师了吗？”汉斯问。 “准备好了。”林觉晓道。 “现在我给予你魔力。这股魔力将唤醒你体内属于你自己的魔力，往后，就可以自己慢慢通过冥想提升魔力了。”汉斯说着，举起那根破旧的魔杖对着林觉晓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芒顿时没入林觉晓的体内。 他感到体内有股怪异的力量在到处涌动着，鼓动自己体内与它相同的力量，那就是汉斯所说的魔力。这种魔力并不像斗气能使他的身体充满力量，他仅仅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得不到它们的回馈。如果把斗气比喻作火热的岩浆，那么魔力就像沉静的流沙。 “怎么样？感受到了吗？”汉斯微笑着问。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可以成为优秀的魔法师。当然，是在他付出努力的前提下。 “嗯，很平缓地流动着。”林觉晓不自禁地看看自己的身体，说出了感受。 在学习过斗气、见识过红蜗牛王、长着翅膀的妖精、魔法密林的宏伟景象后，他虽然见到奇怪的事物会惊讶，心情却不会太过浮动了。他坦然享受新事物的洗礼。 “魔力在体内的时候，极为平稳。”汉斯道。 “但是一旦引出体外，它们就会变成极其活跃的分子，需要魔法师用强大的意念来控制它们，否则就会消散。” 林觉晓点点头，问道：“那要怎样才能使用魔法呢？” “简单的低级魔法，只需要在释放出魔力的同时，用自己的意念控制就行了。而复杂的高级魔法，则需要辅以咒语甚至材料才能施放。”汉斯道，“我可以先教你一个简单的攻击魔法——魔法弹。” “魔法弹？”林觉晓眼睛亮了亮，听上去似乎挺有趣的。 “这是每一位魔法师最早学到的攻击技能，既不用消耗太多的魔力，也没有太大的难度。不过，你需要一根魔杖。”汉斯说着，角落里一个箱子就自动打开，一根短短的木棒飞到林觉晓面前，他忙拿在手中看了看，似乎与普通的木棒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个魔法师都需要魔杖。魔杖可以提高对施放魔法时的控制力，还可以增强魔法师的魔力，不同的魔杖就有不同的提升。当然，超出魔法师力量范围的魔杖，只会阻碍魔法的使用。你手上的是最基础的木制短杖，不过对你现在来说完全够用了。”汉斯解释道。 虽然汉斯话中之意，说这根魔杖是最差劲的魔杖，但林觉晓目不转睛地察打量着它，还是喜欢得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