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方天画戟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攻城秘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攻城秘策

    兵法有云:上战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越是被评定为高等的战争手段,损伤的人命往往越少。所谓谋略,目的是为了在取得胜利的同时,尽可能地保留士兵的性命。

    但,凭什么?

    战争不可能不死人,影响战果的因素何其多,为什么偏偏是靠人命的多少,来评定战法的高低?

    因为……归根结底,不管我们平时再怎么说“上战伐谋”、“士兵的多少并不能左右战争的胜负”,用类似的话去淡化士兵的作用,但兵力才是构成实力的基础,没有一个人可以只靠自己去打赢一场仗,再精妙的谋略,也要在具备一定的实力下才有意义。

    在李术布下的警戒线外短暂休息了半天,士兵们现在正在准备攻城器具,毕竟皖县是一座堂堂的城池,寻常的刀枪剑戟可攻不破。趁着这个短暂的间隙,我召集了所有统兵三千以上的将领,到我的军帐里来开一个小小的临时军事会议。

    “将军,敢问计将安出?”周泰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三天破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连孙策主公在时,他也不敢下这样的军令状。”

    “嘿嘿,老周,你也不用太紧张了,南宫将军可不是那种仅仅是为了充场面,就说出这样大话的人。”吕蒙坏笑道。“将军应该是另有妙计的吧?我投密道一票。”

    的确,任何东西都有使用期限,当然也包括了城池,城池再坚固,终究也会有崩毁的一天。东西坏了就修是常识,然而东西一旦坏掉了,再怎么修也修不回原来的样子,必然会留下以往并不存在的缝隙,而这缝隙扩展于城池上,就是密道。

    如果能从密道偷偷潜入城内打巷战,比起单纯的强行攻城实在容易上太多了。

    “如果我说没有呢?”我斜着眼睛看着脸色瞬间僵掉的吕蒙。“李术并不是笨蛋吧,你以为这一点他会没有防备吗?如果他只是封住了密道还好,要是他在密道口安排了伏兵……啧啧……”

    “那么,”祖郎举手。“将军的秘策是什么?”

    “喂喂喂,不是吧,你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注意到吗?有一个本应该站在这里的人,不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吗?你们这么蠢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我转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出乎我意料,说话的人居然是祖郎的族弟,这几年来代替祖郎掌管山越人的前宗帅,祖康。

    “祖康!”身为战败投降的人,如果要想在新阵营里站得住脚,最不能做的,就是得罪原胜者阵营里的家伙。同样曾经身为败军降将,祖郎马上站起来喝止族弟。“怎么说话?”

    “我有说错吗?”祖康似乎并不怎么服气这个曾经被族人冠以战神之名的族兄,梗起脖子呛声:“这几天,你们有看到过魏延吗?”

    “魏延?”太史慈第一个抬起头,其他人也依次反应了过来。“这么说……”

    陆逊之计:使魏延诈降,后,夺城。

    城池攻守中,之所以守方能够仅凭数以半记的兵力就能够稳守城池的关键,在于城墙的防御力奇高,非寻常人力可破;而攻方攻城,重点也并不是攻破城墙,而是要攻破城门。不仅是因为占领后还要自己修,想攻破这么厚实的城墙,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换句话说,只要能消除城墙的影响,两万战五千那就容易多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还在吴县的时候我曾经打听过李术,只是因为他向来低调,我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虽说他是文官出身,但谁也说不准他认得出几个武将。最保险的办法,莫过于从孙家以外的阵营中,挑选出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来诈城。

    魏延,这个生于荆州一带,已客卿的身份带领过山越人攻打吴县的男人,正是最好的人选。山越人攻打吴县失败然后被收服是最近几天的事,详细的战情不至于这么快就完全泄露出去。

    “不错,在大军出征之前,我已命令魏延将军带了数百兄弟先行出发诈降,此刻他们就潜伏在皖县内,随时准备开门献降。然而现在的问题是,由于是新降之人,寸功未立,魏延将军现在的职位并不足以随口决定城门开闭。”我向众将展示魏延暗地里传过来的消息。“所以等下出发,重点并不是攻城,而是要……你们懂的。”

    有人说一个谎一旦撒了出去,就必须要用千千万万个谎去圆,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不管再怎么将诈降这个词语战略化,也改变不了其本身的谎言性质,所以接下来,该轮到我们撒谎了:佯攻皖县,遇到魏延就诈败,送他一份足以独立驻守城门的大功劳——以便让我们真正攻破皖县。

    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也枉费他们统领的这么多兵力了。于是他们一一拱手称是,然后退出帅帐,传达我真正的战略意图去了。

    残阳如血。

    然而如今在这片残阳底下流着的,是真正的血。

    随军的郎中们在伤兵营里进进出出,不断替受伤的弟兄治伤换药。弟兄们的伤情当然是有轻有重,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基本上是一致的。

    本就属于我同属的原五千弟兄还好,那些新近划归我掌管的弟兄,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些微的不信任感。

    我不怪他们。说到底,不管是否具备战略性,失败这玩意本就十分伤害军心士气,若果在军中没有相当的威望与控制力,很容易失控演变成真正的溃败。尤其对于从前并不归我管的新兵来说,我未带领他们赢得一胜就先要求他们故意战败,他们怀疑我的能力再正常不过。

    只有一个办法了。

    掀开营帐的门帘,我走进夕阳血红色的余晖当中。空气里已没有在残留着太阳的热量,但依然在灼热汗未流干的皮肤。

    鲁肃跟在我身后,并未亲上战场的他,脸上也焦黑了几道战火的熏烟。

    “子敬,”我从鼻孔里喷出血与火混合的气。“这两天我军伤亡如何?”

    虽然说是佯攻,但该攻的还是得攻,半点假也做不得。不但两万士卒一个备兵都不留,分四门全力攻打,就连我今天也亲自领兵上阵,跟混进皖县的魏延打了场百招内未分胜负的架,然后声称攻城不利后遁走。

    这当然不是我跟魏延第一次交手,他的武艺并不逊我多少,我也没有丝毫留力。

    “我军的伤亡其实还好,伤亡不过八百余人,虽然看着有点多,但相对于两万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战力并未受到太大折损。”鲁肃看着我,似乎话中有话。“但……”

    没错,但是。

    先不说我昨天在全军整整两万人面前夸下的海口,用“飞将骑”剪除掉李术散布的哨骑后,我率领两万大军突袭皖县的时候,本就可以下死命令攻城,李术不备,未必就攻不破这座城池。之所以用计,不过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兵力。

    如果让时间拖拉得太长,多日佯攻下伤亡太重,到最后变成了惨胜,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没错,是时候该动真格了。”我看着快要没入地平线的滚滚红日。“传令,召集所有还能战弟兄们,晚餐过后,再打一次他娘的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