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沧桑人生2
2 语默继续回了红楼，每天按部就班地沿着既定的轨迹运行。这几天真是出奇地安静，罗启志一直没有回家，而子辰也一直再也没有出现。生活一下子安静下来，语默既轻松又失落，他不是不关心罗启志，只是这种关心已经变得麻木和多余，他不回家也自有他的去处，不用她cao心太多，而且关心多了启志就会生气会不耐烦，肯定是要吵，甚至大打出手。语默为了相安无事也不会多嘴的。反而是这种失落的情绪来自子辰的消失，语默在和子辰这一段的接触里，面对子辰的关切，语默觉得心里很踏实很温暖，甚至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依恋，是那种那么放松地一种依恋和依赖，短短的时间，子辰带给语默的意义很深刻很重要，语默真的是有种幻觉，是否曾经那不经意地挥手，是自己最不该挥霍掉地一场豪华盛宴？ 今夜没有月光，路灯昏黄。黝黑的夜，树叶的沙沙声格外地衬出了寂静，静得有些恐怖。当视线不够清晰的时候所有的听觉就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语默忽然感觉有自行车的声音在身后急速驶来，然后忽然感觉肩包被狠命地扯了下来，语默意识到了被抢，那里可是有她熬夜的血汗钱啊！她拼命地争夺，自行车飞快地行驶着，强大的力度把语默重重地带了一个跟头，语默被狠狠地拖在地上。 语默艰难地爬起来，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膝盖上的血混合着土和沙子，有小石子深深地嵌进rou里，咬着牙拔出的瞬间，泪水冲进眼里顷刻间淹没了她的孤独和无助。语默啜泣着，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浑身冰凉地战栗，那种害怕和孤独感袭击着小小的心房，很无助，很凄凉，在这个黑漆的夜晚，语默孤独地凄惶着，这是怎么样的生活啊？！ 人生的交叉路口，一条曲径通幽，一条布满荆棘，语默迷茫中选择了布满荆棘的路，却在披荆斩棘中带回了一只苍耳，挂在一角裙裾，随岁月的音符翻飞。不要企图摘掉苍耳，当心刺破手指而鲜血淋漓。 不知道谁说过：“当爱丽丝丢失了通往仙境的钥匙，她是应该难过地往回走还是蹲下来哭泣？” 3 “贺局，这次亲自带队，听说几天的功夫就破了一桩案子，可真是给洛山人民争光添彩啊，听说省里这次可是给你好评呢。”志刚进屋就直打哈哈。 “不是什么要案，只是案犯流窜了很多年，这不有了消息赶紧去抓捕，难在抓捕的时候，案犯逮了个无辜的人质，既要抓捕案犯又要保证人质安全，所以有点难度。”子辰的语速有点急，似乎心里有着沉重的心事。 “不过这次对你的声评可是很好，呼声很高，估计下一任局长有望啊。”志刚言辞里有着一种热切的期盼。 “你懂什么啊？再往上走一步那可是难上加难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孩子，能在这个岁数坐到这个副局的位置上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我很知足了。”子辰淡然。 “你哪来的这么安于现状的想法啊？我记得你一向意气风发，正在这年富力强的时候可别说这泄气话，哥儿们可都指着你那。” “呵呵，老赵，你听说过‘求官六字真言’吗？------空、贡、冲、捧、恐、送。你看看你能满足哪一条啊？” “你说的这东西太过玄奥，我是不懂啊。”志刚摇摇头。 “是啊，这看似简单的六个字，其实非常玄奥，你看这‘空’字，空闲之意，却有两层含义，一是指时间上的，即不能急，要耐得住。今日不成，明日再来，今年不生效，明年继续要；二是事务，求官之人一定要将自己放空，一心一意专门求官，旁无他婺；再看‘贡’字，讲的是钻营之道，《厚黑学》讲的是‘有孔必钻，无孔也要入’；继续看‘冲’字，不是讲干劲儿和冲劲儿，而是指吹牛，而且吹牛要吹出水平，貌似不刻意还要会给自己立声威；‘捧’就很好理解了，捧场之意，要能捧臭脚，你别管这脚是香是臭，捧明白了是真功夫；最难的是‘恐’，自古以来，官官相护，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弱点和弱项，难免有些疏漏或者不干净的地方，当官的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当然要有所忌惮。咱们光靠捧是不够的，还要学会‘急人所急’，掌握上峰要害之处，关键时刻能笑里藏刀，一击则中其要害之处，则事无不成；但是千万掌握好火候，否则会惹火烧身；‘送’就更好理解了，自古就有卖官鬻爵一说，到什么时候白花花的银子都会说话啊。六个字虽然不多，真正能够运筹帷幄却不容易。哎，求官之道难那，难于上青天。”子辰摇摇头。 “哎，是啊，为官之道在于经营；为人之道在于中庸，得，咱们在这愤世嫉俗地干嘛呀------接个风洗个尘？”志刚从烟盒里抽出香烟，递给子辰。 “好啊，是该放松放松了。这几天真是累啊。你小子，深知我心。”子辰抻了抻懒腰，眨了眨疲惫的双眼，冲志刚莞尔一笑。 “这个自然。”志刚得意洋洋。 4 子辰在点歌单上清晰地写上了贺子辰的名字，语默看到歌单上的名字，那种很温暖的感觉袭上心头，失落的心房忽然就不再虚空。志刚殷勤地献花给语默，语默自然明白，是邀请的意思。不然语默也要下去找子辰，她想要去问问他，这些天怎么都不看我不问我？ “怎么了这是？他打的？！”当语默手臂上缠着白纱、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子辰面前的时候，子辰紧抿着双唇，心里一疼。 “不是，我摔倒了。”语默淡然，她的心思不在这。 “不是，一定是他，等我去找他算账。”子辰恨恨地説。 “真的不是他，他这些天一直都没回来，跟你一样，都玩消失呢。”语默似乎是很淡定地説，也含着对子辰的疑问。 “那你这是······” 语默淡淡地讲述了被抢的经过，她隐去了自己的孤独无助和凄惶，子辰却听得心惊rou跳，这是被抢，如果再发生其他的事情怎么得了？子辰决定以后他会来接语默，不管多晚，他都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一天语默不再要红楼这份工作。 5 世事总是很奇妙，因缘聚散，悲欢离合，碌碌红尘，不知道哪年哪月哪天，在某一个不知名的站台，谁走进了谁的风景，谁落入谁的视线，谁会相陪走过漫漫的旅程，谁蓦然了谁的心动？ “月亮都欺负人，你看我一个人走的时候她就藏起来，现在有人陪了，她就亮亮地，欺负的星星躲起来。”走在仲夏的深夜，月明星疏，语默不由得感慨。 “呵呵，语默呀，你现在这是幽默呢还是感慨呢？以我看啊，这月亮就是一个偷窥狂，她想看看金童玉女走在半夜里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她心里阴暗着呢。”子辰打趣。 “去你的，有一瘸一拐的玉女吗？”语默撅起了嘴嘟囔。 “哦对啊，你疼不疼啊？要不我背你吧？”子辰回味过来。 “不用，我慢慢走就行，再说了，欠你那么多人情干嘛，这都还不清呢。”语默赶紧拒绝。 “哈哈，还人情呢，你知道欠我的不但是人情，我还真就想让你多欠点，好让咱们俩这辈子都纠缠不清。”子辰不由分说背起语默，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儿，语默笑：“你学的挺快的额。” “嗯？啊，呵呵，真的呢，我怎么会唱了的？”子辰也回味过来，他唱的竟然是《人间渡》。 “子辰，你说这首歌好听吗？”语默轻伏在子辰的耳边，喃喃问道。 “相当好听。”子辰沉醉着，贪婪地呼吸着语默的馨香感受着她的柔软。 “哼，我知道。”语默轻轻捶了一下子辰的肩。 “知道还问。”子辰娇宠地笑了。 “就是想听听你的评价嘛，结果一点创意都没有。哎，没劲。”语默调侃子辰。 “到了，下来吧，慢点儿啊。”子辰轻轻地放下语默。 “这么快就到了啊。”语默张口就说。 “怎么？你还没享受够啊？你看我这一身的汗。”子辰抖着衬衫的衣领，试图让夜风在他膨胀的身体里流淌。 “哦，我是说如果我一瘸一拐地走肯定不能这么快到家的。”语默脸一红，子辰也意识到这句话很有语病，似乎是说语默嫌时光短暂，看语默的脸在月色下的尴尬，子辰的心里却美美的，一种很柔软的感觉，夏风甜甜的，有丁香花的味道。子辰的眼睛亮亮的，用手轻柔地撩开语默额角的头发，“进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接你。” “嗯，你也回去吧，谢谢你了。” 习惯其实很容易就养成，子辰自此习惯了对语默的等候，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护送，习惯了目送语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习惯了看着语默房间的灯光亮起，然后转身。然后感觉有一份牵挂，暖暖软软地流过子辰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