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获悉真相 2
4 石慧稍微恢复了一下意识，他不放心语默，也担心夏芳菲会对语默采取报复，他不知道夏芳菲此刻的想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会恨死了语默，她这种女人的心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能让语默受到伤害。半个小时的车程，对石慧来说都是一场考验和煎熬，他现在只希望立刻见到语默，但是，见到了语默，他又该怎么跟语默提起这件事呢？他既担心语默的安危，又担心让语默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语默会无法承受这种压力，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冲进饭店，石慧一眼就看出语默醉意盎然，苏玲也东倒西歪的，只有子辰算是清醒的。石慧将子辰叫出来，“子辰，刚才我们说的话被夏芳菲听见了，我跟她提了离婚的事情，我担心她会报复语默，怎么办？怎么跟语默说这件事，要她多加防范？” “什么？你------夏芳菲知道了？嗯，也好，迟早是要摊开，但是语默的安全问题真的没有什么保障，你离的远，而我又不可能每天在她身边------就算你允许，我也做不到每时每刻地守护她呀？！这可怎么办？语默那么柔弱和单纯，万一夏芳菲采取什么行动伤害到语默怎么办？”子辰也急的跺脚， “夏芳菲那个女人很难缠是吗？” “是，她一向城府很深，我对她尚且忌惮三分，语默那么单纯，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子辰，你一定要帮我。”石慧此刻万分诚恳地求助子辰。 “我就说过，不要伤害语默，你就不能把家里的事情摆平了再来跟语默重修旧好吗？你非得要把语默卷进这场是非当中，让她做这个耻辱的角色吗？”子辰拧着眉头，面色凝重。 “嗨，不要埋怨这些了，我也是情不得已。我不能失去语默，我会为这段感情负责的，只是现在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有尽所能地保护语默不受伤了，你说怎么办？”石慧真是很焦虑。 “这样，你先不要跟语默提起这件事，免得她焦虑，但是一定要提醒她注意，我尽量和苏玲多一点时间陪她，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尽快知道。另外你一定要尽快解决你们的事情，免得夜长梦多，那个夏芳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都提高警惕吧。”子辰摇摇头，很是无奈。 “嗨，谢谢你，子辰，我······”石慧说不出抱歉那两个字。 “得了，我们虽然彼此不相容，但是，我们都担心语默，这个绝对是真心的，所以，不用说客气话吧。”子辰大度地拍拍石慧的肩，“回去吧，她们还等着那。” “嗯？石慧，你怎么来了呢？”语默和苏玲醉眼迷离地问。 “我担心语默，想着你们在一起，我也想来开开心。”石慧故作从容。 “你是担心语默跟别人跑了吧，小心眼，不大点儿。哈哈哈。”苏玲胡言乱语着。 “石慧，你不要对子辰有看法，我就这么两个好朋友，你不能让我失去他们，那我成了孤家寡人的话我会烦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呵呵呵。”语默也笑。 “哎呀，都喝成这样了，真有你们的。行了，我们散了，回家，啊？”石慧商量语默。 “嗯，好，回家，子辰，你送送苏玲，送送。”语默嘱咐过子辰，抱着石慧的胳膊，晃晃荡荡地站起来，“走了，回家。”石慧半拖半抱地把语默弄回家，语默搂着石慧的脖子耍酒疯，“老公，你想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想我了，还和子辰吵架，你吃醋了是不是？呵呵，你不要和他吵，他是个好人，好人。” 石慧将语默抱上床，语默很快就酣然入睡。看着语默沉睡的安静的脸，石慧辗转难眠。他很后悔今天是这种方式、这种情况下和夏芳菲摊牌，如果采取温和一点的方式是不是夏芳菲就能够容易接受一点？也不至于让自己担心夏芳菲会采取过激的行为迁怒于语默。但是，以夏芳菲的性格，不论是哪种方式谈，她都会报复语默的，这是一定的。石慧很后悔娶了这种有心机的女人，让人感觉太累了。 5 夏芳菲在外边游荡了一夜，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她确定了一点：她是不会离婚的。宁愿抱残守缺，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在一起。她没有大度到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别人的所谓爱情。尤其是语默，她就是一根鱼刺，从她认识石慧的那天起就梗在她的喉咙里，梗的她呼吸维艰。她对语默的憎恶仿佛从上个世纪就开始了，恨之入骨，而且，语默只是需要不经意地一弹指就剥夺了她的全部，令她羞愤有加。她想，既生瑜何生亮？你林语默是石慧的红玫瑰，我却连他的白玫瑰都不是？他是娶了我，却连白玫瑰的情分都吝啬，我只是那颗黏在他衣服上的让他厌恶的白米粒。而林语默却永远是那支红玫瑰，即使被摔到墙上也不会是蚊子血，她永远那么娇艳，那么芬芳，那么迷住石慧的心。我夏芳菲真的就那么差吗？ 天快亮了，渐渐已经有晨练的人在街上，她怕遇见熟人笑话自己的可怜，只有拖着乏力空虚无助的躯体，挪回了她的家。石慧不在，石慧竟然不在！他不担心自己这一夜的去处和安危，却跑去语默那里，他一定是跑去林语默那里了！夏芳菲这一刻更加地羞愤和耻辱，她的自尊和感情都更加受到了鞭笞，她瘫坐在地上，泪水疯狂地无声地流着，嫉妒和痛苦交替在她的心里燃烧着，那火焰越烧越高，越燃越旺，夏芳菲终于忍无可忍，她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地冲向了石慧父母的家，拼命地敲门，拍门，声音惊动了左邻右舍。石慧mama看见凌乱不堪的夏芳菲，老人惊讶地无言以对。夏芳菲冲进房间，放声大哭。石慧的父亲披衣走过来，问：“吵架了？” “吵架？你们教育的好儿子，他在外面养女人，要跟我离婚，你们看着怎么办？”夏芳菲撒泼。 “离婚？养女人？这怎么可能呢？”石慧母亲张大了嘴，她教育的孩子，她当然清楚，石慧不是那种对感情不认真的孩子，她不相信夏芳菲的话，更加反感夏芳菲对他们这做父母的指责。 “什么叫不可能？难道我还编排这些来闹人不成？他都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了，就是那个林语默，当年抛弃他的林语默，如今死灰复燃了，他们重新在一起了，就是那个林语默！你们知道了吧？！”夏芳菲疯狂地语无伦次。 “林语默？”石慧mama想起来了，当年语默被石慧带回家的时候，语默还是个小女孩，梳着一条马尾辫儿，眼睛大大的，有点吊眼梢，显得人是很精神，很娇俏。石慧对她是很用心。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嫁给了那个游手好闲的罗启志，这一点她不敢问石慧，她看得出来石慧很伤心，语默结婚的消息让石慧茶饭不思，一言不发地三天没有出屋，怎么可能他们又在一起呢？但是看夏芳菲的样子，这应该是真的，石慧结婚后，虽然生活平平淡淡，但是他们是从不吵架的，看今天这阵势，真是不吵则已，一吵惊人那。石慧父亲气的在地上转了几圈，拿起电话让石慧马上回家。 石慧正在熟睡中，父亲的电话让他一惊，他没想到夏芳菲的行动这么快。石慧穿衣起床，电话吵醒了语默，语默看着有些紧张的石慧不明所以。 “哦，没事，是爸爸，有事叫我商量，你接着睡吧。”石慧故作镇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返身回到语默的床前，他不无担忧，“语默，一定记得锁好门，无论谁敲门都要警惕，不能随便放人进来，知道吗？还有，来回路上走要注意安全，最好在人多的时候上下班，赶紧回家。不要相信陌生人，知道吗？”石慧的叮嘱令语默觉得很奇怪，却又想不到奇在哪里怪在哪里，总之很罗嗦，语默傻乎乎地笑了：“知道啦，你怎么成了磨牙的老太太了，事儿妈一个。呵呵，快走吧，别让爸爸等的着急，开车慢点儿哦。”语默摸了摸石慧的脸，石慧低下头亲了亲语默，无限担忧地走了出来。石慧的心里盘算着如何过父母那一关，父母年纪大了，真不应该让他们为自己cao心，他很是不满夏芳菲，为什么要找到老人那里去？ “爸，你问问他，看他怎么说。”石慧一进屋就被夏芳菲扯住了衣领，将他揪到父亲面前。 “爸，你也看到了，夏芳菲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我是过不下去了。”石慧不耐烦地扯开夏芳菲的手。 “你------咱们老石家祖祖辈辈安分守己，从没有出过败坏门风的事，你这个逆子，我不许你离婚！”石父暴跳如雷。 “爸，离婚怎么就算败坏门风呢？我和她并不相爱，我们过的不开心，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有什么不对？”石慧试图说服老人，但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被说服呢？何况正是在气头上呢？石慧的父亲举起拐杖就打在石慧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抽打着，石慧咬着牙一声不哼，mama又急又心疼，眼泪唰唰地流着。夏芳菲也想不到石慧会挨打，但是，她心里却是乐的，她知道，石慧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石慧离婚的，这就是她夏芳菲要的结果。这样想着，她不禁得意地一笑，这一笑恰巧落在石慧母亲的眼里，老太太顿时伤感，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儿子呢？何况她们婆媳间也并不是没有微词，夏芳菲一向地趾高气扬也早令老太太不满了，她这一笑，触动了老人的痛处，她冲过去夺下拐杖，石爸爸也打累了，气喘吁吁。石慧mama拉起石慧，心疼地给石慧擦脸上的汗，“儿子，你这是何苦呢？婚姻是你自己选择的，过的好与不好都要认命。咱们家是不能出现离婚的事的，你爸爸要这个脸面，你就别惹他生气了。” “妈，你别说了，我去上班了，你和爸消消气吧。”石慧转向夏芳菲，鄙夷地冷哼一声：“你满意了？” 石慧决然地走出房间，门关上的一霎，夏芳菲的眼前还闪现着石慧那不屑的冷哼，“你满意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饱含了石慧对她的不满和鄙夷。夏芳菲一时愣怔，但是，她不管，只要能不离婚，她才不在乎她是不是用错了方式。 6 婚姻仿佛是一件精美的瓷器，想要好好地收藏不容易，但是只要轻轻一摔就会七零八瓣的，那一地的碎片就算捡拾起来，再怎么精心地粘补也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何况，并不是两个人都想要将它复原。 石慧自从那日被父亲一顿教训之后，丝毫没有对夏芳菲妥协，他依旧我行我素，完了对夏芳菲丢下一句话：“夏芳菲，不要再跟我父母说三道四，这样只会加剧我对你的厌恶。” 夏芳菲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方式错了，但是她当时也的确是妒火中烧，她没有想到后果。等到石慧对她越来越冷漠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挽回，说实话，她的过激行为是很可怜的，但是，对于夏芳菲来说，只要能够保卫这场婚姻，她是可以无所不为的。石慧的警告对她来说起不了什么样的作用，她只要一想到石慧和林语默在一起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她就无法平静，一想到她会失去这个家她就恨，就怨，就愤怒，她几乎就要失去理智，她甚至对每个人都充满了敌视和猜忌，只要同事在一起说笑话，只要有人谈到家庭，她就万分敏感，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的无能，尤其是本来就不看好她的婚姻的那些人，她一看到他们就心惊，甚至一想到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后，自己的那种难堪，她就毫无尊严可言。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她被这些伤痛折磨的没有人样了。她在单位尽量装模作样，回到家就开始歇斯底里，但是，这个家已经没有人能够让她发泄，石慧除了忙于公事，就是在外面喝酒打牌，即使回到家也是躺下就睡，几乎跟她没有任何交流。石慧曾经冷冷地告诉她：这就是生活，如果你不能面对这样的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那么只有离婚。所以，夏芳菲倒也多了几分忌惮。这个家对石慧来说，仿佛就是一个枷锁，是个负担。而她夏芳菲，对于石慧来说就仿佛是一只蚊子，嗡嗡嗡地听着就心烦，更何况还要喝他情感的血，他是无论如何不愿意被这只蚊子盯上的。 石慧照样隔三岔五地去看语默，跟语默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妙而短暂，石慧总是看不够语默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左右着石慧的视线，他是爱她的，爱她的简单，爱她的优雅，爱她的如梦似幻的眼睛，爱她的浑身散发的书墨的香气。是的，语默不是一个胭脂水粉的女人，石慧喜欢她的玲珑剔透，他们之间的默契简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甚至彼此熟悉到一个小小的眼神都了然于胸，跟语默在一起说不出来的轻松和惬意，他们的家被语默经营的充满了温馨，充满了诗情画意，充满了爱的味道，石慧深深地迷恋着这里的一切。 然而石慧还是变了，他变得心事重重，他变得开始为将来充满了忧虑。这种情绪他用心地想了很多天，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事实，他是一定会离婚的，但是他的女儿的教育却成了他的心事。夏芳菲的个性过于凌厉和功利，他不希望他的女儿将来和她mama一样，所以，他很想自己带在身边，他也相信语默会善待宁宁，但是语默还有罗一梦，尽管两个孩子相差七八岁，但总归是要牵扯很多的精力，如果语默还要继续照顾书店的生意，那么这就够她忙的了。而且，其实，在他们的心里，一直很希望有他们自己的爱情结晶，这样的话，他们的负担难免加重，将来这样的生活很现实地摆在眼前，很严峻很残酷，石慧不能不考虑周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地利用职务之便，做一些生意，但是又不违法，所以，石慧也开始处心积虑，是的，他要尽快地赚一笔钱，他明白，一旦他和夏芳菲离婚，他将一无所有。 夏芳菲的这一闹，让他豁然洞开，他真的必须未雨绸缪。作为一个后备干部，石慧马上就会是下一届党委书记的不二人选，所以，只要夏芳菲相安无事，他倒也并不急于非得在此刻离婚，他想着，一旦万事俱备，他就会给语默一个交代。而且，这样的冷战状况相信夏芳菲总有一天会厌倦，会主动放弃也说不定。 语默并不对石慧有任何的要求，她安心地徜徉在爱的海洋里，每天经营着书店，书店的生意红红火火，每天都有很可观的进账，她对生活没有过多的忧虑。安心地教育一梦，等候石慧的到来，这就是她的生活，平静而充实。 经过了几天的沉淀和深思熟虑，夏芳菲让自己冷静了很多，所以这一段儿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她深知石慧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前程的，既然石慧不冷不热，她想只要不离婚，她就不必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不必看别人疑惑的眼神，能安稳一天是一天，只要石慧别太逼她，她也想将就着过一段是一段儿，所以，这样的日子倒也彼此相安无事。女人可能天生就和男人不同吧，男人总是喜欢新鲜和好奇，女人则一旦有了家就会全力以赴，即使有某种委屈，也会因特有的女性的柔韧而选择委曲求全。夏芳菲纵使胡搅蛮缠，纵使将防范的外衣时时裹紧，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于她而言，一个小小女子，除了对自己的生活有某种期盼和规划之外，她究竟有什么可以十恶不赦的呢？她不过是要维护自己的家而已。 时间一天一天飞逝，转过年石慧果真坐上了党委书记这把交椅，石慧的身边忽然就多了很多的人，多了很多的应酬，石慧的生活开始更加忙碌。觥筹交错中，赞美声、崇拜声，处处充满了恭维之声。石慧渐渐地开始膨胀，权力和欲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似乎永远充满了诱惑。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形下洁身自爱，出淤泥而不染。石慧也非圣人，自然不能免俗。 渐渐地，石慧开始喜欢名牌，喜欢奢侈品，喜欢包装自己，喜欢身边围绕着那些曲意逢迎的人，是的，他开始膨胀了，尽管他还是极力表现的很谦和，但是骨子里的一些骄傲还是难免有意无意间形之于色。语默发觉了他的变化，有一天开玩笑地説他：“老公，你怎么可以膨胀呢？你现在好比一个大气球呢。” 石慧笑了，无限宠爱地说：“媳妇儿啊，你老公优秀一点，膨胀一点是可以滴。” “哼，还是不要吧，你应该一贯地内敛和低调，不要过于膨胀才好，你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语默很担心。 “呵呵，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会保持清醒的。放心，啊？”石慧搂过语默的肩，意味深长地説： “语默啊，我必须安顿好你的一切，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将来，我们还要有自己的孩子，我们要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存环境，我要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最优秀、最幸福、最快乐的人，你说好不好？” 语默幸福地闭上眼睛，依偎在石慧厚实的肩头，感觉那样踏实，那样的安详，“石慧，我相信你会给我幸福的，事实上，我现在就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 “傻瓜，”石慧搂紧了语默，“你的标准太低，现在这些怎么够呢？你看，我们起码还需要一个儿子对不对？语默，真的，你准备好给我生个儿子了吗？”石慧将语默推开一点，轻轻扳过语默的脸，深情地直视着语默的眼睛，“语默，你想好了吗？我们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会好好爱他，给他我们所能给予的全部，我会倾我所有的爱他，宝贝他，好吗？” “嗯，好。”语默喜悦而甜蜜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一切。” “哈哈，好嘞，那我们这就去耕耘喽。”石慧猛地抱起语默，滚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