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
楔子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 这句话无疑是真理。 可是，在林语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荒唐地选择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轻烟柳树的巷陌，老树昏鸦的晨暮，每一次或匆匆或恬淡地经过，都向往一抹从容。 安适、平静的华年，是每一个女人毕生的追逐。 但是，这一场追逐，在林语默草率地选择了婚姻之后，飞花逐月般，成为了一袭幻影。 幸福的婚姻是因为爱情而走到了一起。相爱的人在一起连光阴都是美丽而多情的。 林语默的婚姻是因为爱情，然而，她的幸福却是背离的。 在他的城市，在距离爱情最近的地方，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角度，他可以看着她生活，和别的男人生活；他能够看到她的悲她的伤，她的优雅她的从容，她的如意和不如意，她的缄默和隐忍，他知道这一切与他有关，却不与他交集；她就是要为了让他看见，看着她的华年一点一滴一丝一瞬地渐逝，看着他们曾经的那般如火的爱被生活一点一点地蚕食，而为灰烬，而为魂梦，在离离相思原上，柔然沧桑地浮荡。 一个人的错，两个人的悲伤；一个人的光阴，两个人的蹉跎。林语默的荒唐选择，注定了人生的脚本从此改写。 而我们，那么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盼望生命不是一场疏忽，那么坚信人生会清风朗月般的舒展，岁月静好，山温水暖。 第一章别样重逢 进入“红楼”即是金碧辉煌的厅堂，墙壁及鎏金的柱子雕刻着翩然的飞天，让人浑然忘我如进入敦煌莫高窟，棚顶的霓虹灯殷勤地闪烁着，七色炫彩，晕染着一片朦胧而神秘的烟霭。 “红楼”在90年代的洛山县是极具规模的歌舞餐厅，贺子辰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看着灯光下忽黄忽绿的脸，忍不住调侃陈大明，“到了这里神鬼莫测，难怪都喜欢来。” “老大，这你就是不懂，这人呐，每天一副正直的嘴脸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一天下来表情都是僵硬的，即使是笑，也都能笑成僵的。其实人都有两面性，白天披着面具的人多的是了，下了班，消遣一下，放松放松，啊？来来，抓紧点餐，一会儿舞会就开始了。”大明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伸手在子辰的肩上拍了拍。 “哦---难怪，我说你小子怎么不好好在省厅做你的副处，有兴致大老远地跑来看我呢，原来是寻找释放空间来了。”贺子辰恍然大悟地笑了。 音乐软软地环绕着一室的暧昧，仿佛轻轻地流淌着一种异样的情愫，却似乎暖暖的，有一种昏然的梦寐感。旋律响起，是一首时下最流行的歌曲联唱，其中的一首《夜来香》引起了子辰的注意。望向歌台，这声音这身影，让他不得不眩惑。子辰的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画面。 “元旦联欢，我们男女两队比赛，贺子辰，你代表男生组，记得晚上放学前把名单和曲目报给我哦。”林语默举着手里的报名表，长长的睫毛下美丽的大眼睛神采飞扬。 大家对这个高中的最后一个联欢晚会格外重视，同学们都很踊跃。有唱歌的，有说相声的，有唱二人转的，真是热闹非凡。子辰的嗓音沙哑略带有磁性，他选择了一首《恰似你的温柔》，语默眉梢眼角都写着调皮，她似乎就是愿意跟子辰对着来，唱了一首甜美歌曲《夜来香》。然后大声地嘲笑着“好像很女人耶。”他清晰地记得她的嗓音她歌声里的味道，萦绕此生。 子辰甩了甩头，怎么会呢？她是那样清高那样完美的女孩，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呢？一定是幻觉了。可是，这声音就是那么熟悉，子辰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歌台，那身影依稀仿佛······ “老大，怎么了？呵呵，难不成也是一花痴？”大明看见子辰的迷离目光，拍着子辰的肩膀调侃，善解人意地对旁边的服务小姐说：“来，点歌。” 语默浅吟低唱，有舞女过来邀请在座的嘉宾，很快舞池中就挤满了人。真的是歌舞升平、袅娜万千。子辰看着台上的歌手，一袭黑色长裙裹着娇小的身躯，披肩长发泛着波浪，他几乎就可以确定，就是她。但是他不敢相信这个画面是真的，关于她的记忆已经被尘封多年，他们的重逢怎么可能是在这样的场合，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贺局，你不适应？”赵志刚扭过头，看了看沉默的子辰。 “哦，志刚，你知道这位歌手姓什么？” “姓林，林语默。” 子辰愕然。冷峻坚毅的脸上黑漆的眼眸里一抹复杂的情绪。 “怎么，你认识？”志刚困惑。 “不肯定。”子辰喑哑，心绪难猜。 “嗨，那好办。小姐，我们点一首歌，邀请这位先生和歌手语默对唱，这个可以？”志刚招手叫过小姐。 “哦，这个可以的，我可以请语默小姐配合。”小姐含笑点头。 “怎么样老贺？这样你就可以看清她了，究竟是不是老相识，哈哈哈。”志刚一通开怀，想不到成天正襟危坐的人，居然如此禁不起风月。 语默报幕邀请贺先生的时候，子辰披着七彩霓虹大步走上歌台，接过麦克风的一霎，语默愕然。 “是你？” “真的是你。”子辰目光一亮随即黯然，喃喃自语。 “哦，贺先生，请问您想要献给朋友一首什么歌？”收拾了一下情绪，语默首先反应过来。 “好，《糊涂的爱》吧。” “爱有几分能说清楚/还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情有几分是温存/还有几分是涩涩的酸楚/忘不掉的一幕一幕/却留不住往日的温度/意念中的热热乎乎/是真是假是甜还是苦/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子辰忘情地唱着，一边将热切而复杂的目光在语默的脸上逡巡，灯光下的语默朦胧而神秘，她的肌肤细腻如瓷，眉毛如画，那双眼眸不再调皮，却依然澄澈，虽然有点憔悴，但是那种沧桑感却更加地迷人。多年后的重逢，在此刻的子辰心里，犹如一石投掷，千层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