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草要不要
北岭附近的山脚边，住着不少住户，住在这里的人，几乎十有八九都是靠出海打鱼为生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剑他老妈才会让他来这里拿鱼，因为她有一个朋友就是住在这山脚下的。 他老妈让他拿的鱼，他自然是已经拿了放在后备箱了，不过却并没有着急回去，虽然他也急着赶回去，但是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曾经最好的兄弟。 他叫林万厉，是从小和林剑玩到大的朋友，说穿同一条裤衩也不为过，二人同年，且同月同日生，当时他们都出生在曹镇，是隔壁邻居，二人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打架王，特别能打，七八岁的时候，2个小P孩便可以打一群十多岁的小P孩，是整个曹镇出了名的孩子王。 十岁那年，二人已经可以随意干趴三五个成年人了，而且经常打架，出了名的小古惑仔，上学逃课，游戏机店打架，和外面的小混混称兄道弟，经常一起被学校处分，勒令退学，最后无奈之下，双方父母托了老一辈的关系，将他们一起送去当兵了。 后来，可能他们二人真的适合军队的生活吧，去了之后反而很适应，之后几年二人因为表现实在太过出色，13岁时便同时被选进了特种部队，15岁时被选入了国家隐秘部门狼牙，成为国之隐刃，在进入这个特殊部门训练时，二人便断绝了和家里的联系，同时有关部门也向二人家属发去了光荣牺牲得讯息，甚至发放了大笔的抚恤金和荣誉勋章。 这是进狼牙的必要条件，就连他们原有的名字身份都被彻底注销了，改头换面，狼牙内部有规定，进入狼牙后必须没有家人的牵挂，不过规矩也没有彻底断绝人性，狼牙成员只要到了35岁以上，都有权利选择退休，重拾原有的身份，回去过平凡的日子，35岁之前，想要回去，不是不可以，除非建立了非常大的功勋，否则的话，是不允许提前退役的！ 林剑和林万厉进入狼牙之后，表现极度优异，二人天生便是块军人的材料，在狼牙十年的日子里，二人不知道联手执行了多少任务，年仅25的二人，便已经成为狼牙的王牌，真正的兵王，二人的成长速度，也成为狼牙的传奇。 然而，二人的下场，却也印证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正是在他们25岁那年，狼牙内部矛盾激化，一项命名为生肖战士的计划被确认执行，而以林剑兄弟二人为首的反对派，则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场阴谋也围绕他们二人展开，以他们二人为首的，狼牙之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小组，全部战死在那场阴谋之中，那一年，筋脉尽废的林剑被恢复原有的普通人的身份送回了父母身边，而他最好的一群兄弟姐妹，包括林万厉在内，全部死在了那场惨烈的战斗之中。 要说战斗力，万厉应该还稍微胜过林剑些许，本来最有希望活下来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林剑，但是万厉却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生命为林剑挡下了毁灭性的攻击，那一年，林剑回来了，而随他一起回来的，却是万厉的一小瓶骨灰。 而那一瓶骨灰，就埋在这北岭山脚之下。 落叶归根，二人一直都有一个约定，若是谁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另外一个人，一定要将对方的骨灰待会老家，埋在那北岭的山脚之下。 那是一座面积不大的小坟靠椅，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坟墓都要修建成那种老式太师椅的形状，用家乡话翻译过来便叫坟靠椅，林剑带着万厉的骨灰回来时，却发觉万厉的父母早就在一场车祸之中双双去世了，这座坟墓，是林剑拖自己的父母找人为万厉修建的。 当年安葬了万厉之后，林剑在也没敢回来看过自己的兄弟，因为她害怕面对，害怕回忆当年万厉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每每稍微回想一下当年场景，回想起那一个个自己最为珍重的兄弟姐妹们惨死在自己的眼前时的画面，林剑的心便疯狂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个黑洞，不断地在自己的心中蔓延生长，直至将他的心灵完全吞噬。 而他始终没有勇气回来看万厉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再也没有机会，永远也不可能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了，他....真的没有脸来见自己的兄弟.... 或许要不是因为今天李香香的差距，因为她那一句话给了林剑很大的触动，他的母亲阴差阳错之下让他过来这边拿鲳鱼，也不知道何时，林剑才有勇气来看自己这最好的兄弟。 林剑手中提着两罐在附近小店买的啤酒，将其中一瓶打开，在万厉的墓碑前撒干净，然后仰头将另外一罐一饮而尽。 “兄弟，我们本来说好的，按照你我的能力，30岁之前，完全有能力建立足够的功勋提前退役，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就可以回来陪陪父母，没事揍揍小古惑仔，玩玩电脑游戏，喝喝酒，泡泡妞，不是说好了么，等玩够了，找个好的老婆，在同一天一起举办婚礼，到时候你儿子娶我女儿，我儿子娶你女儿，嘿嘿，不是都约定好了的么？为什么，回来的只有我一个？为什么，最后一刻你要挡下所有致命的攻击？” 林剑仰天疯狂地咆哮起来，然后抱着墓碑，大哭起来，他的性子本就如同钢铁一般坚硬，自从懂事之后，就从未哭过，哪怕是安葬自己兄弟的那天，他也强行忍着眼泪，没有哭出声来。 但是此时此刻，阔别两年之后，再次来到兄弟的坟前，他却再也忍不住，仿佛一个三岁小孩一般，痛哭流涕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这一刻，林剑脑海之中关于万厉的回忆，也如同他的眼泪一般，疯狂地喷涌出来，从儿时，到年少参军，再到一起进入龙牙，一起执行任务的日子，一切的回忆都像放电影一般，不断在林剑的脑海中播放着。 他还清晰的记得，小时候和别人干架时，总有那么一个人不管对方人多人少，总是和自己共进退，哪怕一起被人揍得头破血流，一起扶着对方回家，也都会一起大笑着，唱着春哥的战无不胜，总有那么一个人，在部队服役时，明明没有被教官惩罚，也会陪着自己一起被罚，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自己执行任务时遇到致命危机时，总会及时出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在在自己想家时，会陪着自己一起喝酒思想，嚷嚷着一起退役，一起衣锦还乡，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看到漂亮女孩时总是yin笑着用家乡话问自己，J哥，前面那妞正不正？自己要是回答正，那家伙就会嚷嚷着一起上去泡她，自己要是回答不正，那家伙就会笑得更加****地反问道，那白草要不要？每每不等自己回答，那家伙就会无耻地替自己回答道：“你他妈肯定要，所以别一天到晚装B装酷了，人生在世，对酒当歌，对苦当笑，该草，它就得草，哈哈哈哈哈！” “L哥，如果还有机会听你问我一句，白草要不要，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我******真的舍不得你就这样走了，我...我他妈B的就是个废物，连为你报仇都做不到，兄弟，你知道么....我已经很久没办法睡觉了，只要一睡着，眼前，都是你们那鲜血淋漓的尸体....我真的不甘心，我真的想要为你们报仇啊，呜呜呜呜......” 林剑说到最后，已经彻底泣不成声了，痛苦地用左手按住自己的面庞，仿佛这样，可以掩盖住自己内心那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一般。 半个时辰后，林剑已经收拾好情绪，出现在了外公家门口，提着蛋糕，此刻正好7点还差一刻，一楼大厅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爸，你看，阿剑来了！” “爸，妈，哥，嫂子，大舅，二舅，三舅，小舅，外婆....” 林剑一一和自己的亲人们打声招呼，然后将蛋糕放在了早已摆满菜肴的桌子中间对着自己正对面那个眉宇之间带着一丝严肃威严，却用慈祥溺爱眼神看着自己的老人家道：“外公，生日快乐，我来迟了呢！” “嘿哈哈，不迟不迟，刚刚，他们有些人也刚刚到啊，坐下，快坐下，来就来了，还那么破费买什么蛋糕！” 家族里的人都知道，林剑外公一生对自己这个外孙极度偏爱，人尽皆知，哪怕是看向外孙的眼神之中，都流淌着非常明显的溺爱神色。 “外公，我帮你点生日蜡烛，您许个愿吧？” “好，好，好！” 家里其它人对林剑也格外的热情亲热，因为他们都知道，林剑十岁入伍，十五岁那年却传来牺牲的噩耗，两年前，却又奇迹般被部队里的人送回家，但是一条命也只剩下半条了，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大半，谁都知道，他们这一家三口这天伦之乐，实在来之不易。 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不断吃菜，相互敬酒，好不热闹，酒足饭饱时，也将近晚上9点了，他的外公年岁已经大了，结束前的半小时便已经和外婆一起上楼睡觉了。 而剩下的人虽然兴致盎然，可也怕打扰两位老人家休息，所以到了9点也便结束了，其余人各自回家了，留下林剑的阿姨和母亲二人收拾桌子，洗碗。 “剑，你喝了那么多酒，可不能开车啊！” 说话的是大林剑三岁的表哥，二人从小感情就很好，所以林剑从来都是直接喊哥，而不是表哥，当年传来林剑牺牲的噩耗时，他哥整整哭了三天，足足半个月没有出门，两年前林剑回来时，无论林剑去了那个医院，他哥不管多远都会来看他，问他的病情，给他送红包，有时候甚至直接开车送他们一家人去外地就医，十年的光阴并没有磨灭他们儿时的感情，后来林剑恢复过来后，兄弟俩也是经常在周末聚餐喝酒。 “哥，你放心啦，我喝酒之后不会开车的！” “嗯，要不我让你嫂子开你车送你们一家回去吧，反正我家离你家也不远！” “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待会叫个滴滴代价吧，这里去我家也没多少钱，嫂子帮我开，你的车谁开呢！”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哥，你走好，嫂子，你慢点开，注意安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