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李家老爷子
不过林剑怎的也是见过各种大世面的人，心中的疑惑自然也不会直接写在脸上，快速地下了车，非常客气地道：“老人家，不好意思了，您别担心，带火的烟头，我已经弹掉了，剩下半截烟草，倒也不会引起什么祸事的，除非是我那烟头直接弹在干草上，或者什么大面积的可燃物上！” “年轻人，凡事不要太笃定，这乡下地，阵风多，可能在你不经意间，那看似很快就会自己灭掉的小烟头，便会被风吹到我那屋子前的干草堆里！” 那年迈的老人家随手指了指前面那一座二层楼的瓦房。 “老人家，您教训的是，是我太大意了！” 那老头点了点头，一双看上去有些浑浊无神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林剑，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让林剑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为了缓解那种感觉，林剑灵机一动，干咳了一声之后，礼貌客套地问道：“老人家，您刚才说那门前堆着一大片干稻草的屋子是您的么？” 那老头还是没有说话，沉默地看了林剑片刻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巧了，您就是....” 林剑才一脸赔笑地刚开口，那老头却是面无表情地将双手负在身后，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慢慢地从林剑身旁穿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弱不经风的小老头，这般迎面走来，却让林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就仿佛头上的天，将要塌下来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却生生顿在那说不下去的原因。 就好像眼前那干瘦的老头，是一只巨大的凶兽一般，林剑甚至隐约感觉到自己额间似乎布了一层细汗，这般压倒性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从未感受过，哪怕以前在部队，哪怕之后在狼牙之中，面对各种强大的兵王，佣兵，杀手，极道高手时，他都曾为感受过这般可怕的压力。 林剑原以为这应该是李香香爷爷的老爷子会径直走回自己的屋子里，然而对方在穿过他身旁时，却是猛地停下了脚步，伸出右手，在林剑的车头上轻轻地摸了两下，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小子，车开得不错嘛，看来你这小日子似乎过得还不错！” 对方终于再次开口说话，却是将林剑那有些恍惚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他立刻转过身来，恭敬道：“老爷子，您说笑了，一身绸缎也并非豪绅，一介布衣也未必是平民，我这车子虽然不错，却不代表我过日很好很富裕！” 林剑虽然很恭敬，虽然感觉眼前的老爷子并非是什么平常的乡间老儿，但是他答起话来，却也是不卑不亢但也恭敬十足。 “是么？你说得不错，很多事情，的确不能光看表面，对了，这几年，不少所谓的富家子弟，权贵子弟，开着看上去比你的更好的车子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sao扰我那漂亮乖巧的孙女儿！” “老爷子，我.....” “小子，难道你家长辈没跟你说过，打断老人家的话是很不礼貌的么？” 林剑顿时语塞，心里忍不住嘀咕道：“明明是你一句话说完了，我才接口的好吧...” 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而是恭敬道：“不好意思，老爷子您继续说，我听着便是了！” 老爷子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林剑继续道：“那些个sao扰我孙女的臭小子们，稍微听话懂事点的，被老头子我训斥几句也就离开了，有些个不听话不懂事的，你猜后来怎么了？” 林剑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等了好一会儿，确定眼前这李老爷子没有准备继续往下说的势头之后，才恭敬地问道：“那些个不听话不懂事的，最后怎样了？” “嗯，他们倒也没怎样，只是他们那些好看漂亮的车子，最后都送去修理厂修了，对了，我记得去年有个特别不懂事不听话不懂得尊敬长辈的，最后叫了俩拖车来，把车子拖去报废了，我琢磨着大概是修不了了！” 林剑眼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心里想着这李老爷子威胁其人来，倒也别出心裁....把人赶走就说把人赶走呗，还非得说CD开去修了，还强调有一辆报废了，难不成你还能给那些开车追你孙女到家里来的富二代，官二代把车给生生拆了不成？ 林剑干笑了两声后才开口道：“老爷子，您说笑了，不过我也受教了！” “受教了？难道你也是老找我孙女的么？” “老爷子您大概是误会了，我虽然是老找您孙女的，不过却是接了她的顺风车行程！” 林剑停顿了下，怕这老爷子不明白顺风车的意思，又开口解释道：“也就是说，您孙女儿在平台上付了车费，我呢，接了她的单子，顺道开车来接她，赚点油钱！” “这样么？” “是的，我和香香就是这般认识的，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算不得多深的交情，但是也比较聊得来，算得上朋友吧，不是您想得那样的，所以这次我过来，也是因为本身要回翁市上班，顺道来载她一程去机场！” 李老爷子又陷入了沉默中，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剑打量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去，朝着自己屋子走去。 林剑刚刚松了一口气，那一只脚快要迈入屋子的李老爷子却又突然停顿了脚步，转过身来，那原本伛偻的身子突然挺直了几分，而那双浑浊的老眼却突然变得比鹰眼还要犀利，直勾勾地盯着林剑道：“小子，听我一句劝，最好是远离我的孙女儿，不和她有太多的交集，否则的话，只怕不是去修修车那么简单了！” 林剑虽然被李老爷子身上那突然变得无比凌厉的气势所震惊，但是心里却也上来了一股气，从头到尾他自问已经足够客气，足够恭敬了，可对方却依旧这般不依不饶，甚至此刻说起话来竟是这般过分，完全可以说是直接在威胁自己了。 林剑心中那股傲气，也是被对方给激了起来。 语气变得冷硬了几分：“李老爷子，敢问一句，不是修车那么简单的话，又是如何呢？” 老爷子原本已经转过身去，听了林剑的话，脚步立刻停顿了下来，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了林剑片刻，语气虽然显得非常平静，但是气势却比先前更加高涨了几分，凌厉到了极点：“也不如何，只是会让你将你欠我的，从你身上要回来！” 林剑顿时眉头大皱：“老爷子，我没听错吧？我欠你的？你我在此之前素未谋面，我又哪里欠了你什么？我林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更别说陌生人了，若我真的欠了你什么，还你便是了！” “哈哈哈，还我？小子，你确定么？你欠我的可是半条命，你若真想还我，现在我便取来！” 林剑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着实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原本只是顺道送一下李香香，谁知道碰上了她这性子怪异到极点的爷爷，看得出来，对方绝对是个隐士高人，显然有真功夫在身，以对方展现出来的可怕气势，就算是他当年巅峰时刻，也不敢确定是否自己可以在交手中胜过对方，但是林剑相信，若是搏命厮杀，站着的肯定是自己。 只是他有点搞不清，对方为何会说自己欠了他，甚至还说是半条命，难不成是在变相威胁自己么？警告自己如果再接近他那宝贝孙女的话，就打得自己剩个半条命？ 几个呼吸间，他思来想去，却也只有这个猜测比较靠谱，心中顿时便有些上火了，且不说自己对他孙女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就算自己真的有，这老爷子未免也太过霸道不讲道理了吧，所有上门追求孙女的人都不分青红皂赶走，这是要自己孙女一辈子当个孤家寡人，或者送去当尼姑的节奏么？ 又或者这霸道又不讲道理的老爷子还守着封建时代的那一套，给自己的孙女定了什么娃娃亲不成？ 自己想不通的事情，那就直接问清楚或者查清楚，这是林剑一贯的作风，不过对方毕竟是李香香的爷爷，年纪也委实不小了，他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能真的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较劲。 与似乎语气又软了下来，重新变得平淡客套：“请老爷子赐教，不知道我何时欠下了老爷子什么，若是确有其事的话，我....” 林剑话还未说完，一道轻柔好听的声音已经响起：“爷爷，啊剑，你们俩在聊什么呢？爷爷，你是不是又在欺负人了？啊剑他....” “没有没有....我和老爷子随便聊聊天呢！” 林剑立刻一笑道。 李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剑一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立刻换上了一张慈祥的脸，宠溺的笑容，和蔼地问道：“小香香，你这么早就要出发了么？回来一趟不容易，也不知道多陪爷爷呆一会儿！” “爷爷你少来，我回来这两天你还是不是天天出去找隔壁村的那些漂亮阿婆瞎聊，找那些阿公下棋，只有到饭点了才知道回家吃饭，我压根就是回来给你做饭的好不好，还有啊，我都多大了我，以后别叫我小香香了！” “死丫头，爷爷我....” “好啦，不跟你扯了，我们赶时间呢，顶多我每周都回来看你就是啦！” “丫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每周都回来给我做饭吃！” 老爷子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尴尬一笑。 “哼，爷爷最坏了，我们真的赶时间，啊剑，我们走吧！” “嗯，好的！” 林剑轻轻一笑，随后也对着老爷子礼貌性地笑了笑，却是换来老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