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自己昏睡时发生的一切：妖魔的气息被她在体内赶来赶去，她紧紧护住了身体的各个要害，最终走投无路的妖魔气息只得选择了左手，并且最终汇集到了那里。 原来如此，我不愿意将身体融入妖魔血rou的想法太强烈了吗？蕾佳娜苦笑着想，没想到会变成这个局面。 现在胳膊这个样子，其实比肚子变成那种恶心的蟾蜍皮肤还要不方便啊！ 蕾佳娜想了想，没办法只好想个办法把这没脸见人的左手包起来，她起身去对面无人的床上把那张床单撕成一条一条的绷带，然后一圈圈地缠在自己的左胳膊上。 左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点点皮肤，好像胳膊受伤或是骨折了呢，她自我解嘲道，不过还好，至少看起来一点也不恶心了。 回想血rou融合当时的情景，还有怪梦中组织是个研究机构的记忆，蕾佳娜有点明白，血rou融合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了，很可能就是一次手术，那些家伙把女孩们绑在手术台上，使用麻醉剂让她们昏睡，然后将腹部剖开，植入妖魔的血rou。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长和愈合，妖魔血rou和女孩们的身体长在了一起，训练生们也成为了能够使用妖力的战士。 虽然其中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明白，但蕾佳娜已经不打算去细想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看看艾琳和玛丽安她们，是否顺利融合了。 她推开木门，来到外面的走廊里，这里和她刚来时一样弥漫着淡淡的血腥的气味，不过如今的蕾佳娜感官比原来敏锐多了，所以这种味道让她更加不舒服。 以蕾佳娜现在的嗅觉，甚至可以判断出左边就是气味的来源，所以她明白左边就是蕾佳娜进行血rou融合的那间房间的方向。 不但如此，她还能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气息，既不是嗅觉，也并非味觉，甚至不是人类已有的任何一种感觉，而是融合之后新得到的一种感官，她能够感到隔壁的房间里有两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感觉，蕾佳娜奇怪极了，她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两股气息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敌意。 没等她决定要不要走过去看看，其中一股气息开始行动了，它走到了门口，然后，蕾佳娜看到，隔壁的那扇门被打开了。 打开的木门恰好挡住了蕾佳娜的视线，她看不到门后是什么东西，但是随即传来了玛丽安那熟悉的声音：“艾琳，我去倒点水，顺便看看蕾佳娜有没有醒。” “嗯。”房间里传来艾琳的回应。 门关上了，屋内走出的少女恰好和蕾佳娜面对面，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是玛丽安？她那一卷卡哇伊的粉色长发已经全部变成金色，一丝原来颜色的痕迹都看不到，温暖的绿色瞳孔也已经变成透着一丝冰冷的银色，如果不是刚刚的声音，还有那依然熟悉的脸庞，蕾佳娜几乎认不出她来了。 “蕾.....蕾佳娜！”片刻之后，玛丽安首先发出声音来，她惊喜地问道：“你醒了？” 随即她拉开木门，对着里面大喊了一声：“艾琳，快来，蕾佳娜醒了！” 其实不用她喊，融合后大家的听力都变得很敏锐，里面的艾琳在玛丽安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玛丽安话音刚落，她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了。 艾琳原本就是金发，所以她的样子变化得小一些，但是瞳孔也是银色的了，蕾佳娜高兴地想着，看来，她们两个都融合成功了。 “玛丽安，你变化好大啊，如果不是你开口说话，我几乎不敢认你了呢。”蕾佳娜笑着说。 “是啊，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呢，不是发色变了就是眼睛的颜色变了，最后都变成金发.....”玛丽安也笑嘻嘻地开口道，突然，她的话停住了，接着眼睛睁得很大，眼神里满是恐惧。 艾琳也是如出一辙的反应，看到蕾佳娜先是欣喜，然后忽然也变成一脸害怕的神色。 “喂，你们两个，怎么忽然做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别吓唬我！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蕾佳娜回头看了看，走廊里空无一人啊。 “蕾佳娜.....你...的头发....”玛丽安很艰难地开口道。 “还有你的眼睛，都还是黑色的。”艾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什么！？蕾佳娜大吃一惊，她急忙捋过自己齐肩的半长发看了一眼，果然是黑色的，眼睛的颜色看不到，但艾琳是不会骗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融合失败了吗？”三个好朋友面面相觑，片刻之后，蕾佳娜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来说，融合失败也许是唯一会让她担惊受怕的事情了。 “不会的，蕾佳娜你这么优秀，又是排名第一的，怎可能会融合失败？”玛丽安难以置信地说。 艾琳沉默不语，忽然说：“玛丽安，你妖气感知的能力比我强，你能不能感觉到蕾佳娜体内的妖气？” “.......感觉不到....不....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玛丽安几乎语不成声。 “可我却能感到你们的妖气啊。”蕾佳娜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可我却能感到你们的妖气啊。”蕾佳娜开口道，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在门口感觉到的那两股奇怪的气息就是艾琳和玛丽安的妖气，难怪会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什么？”两个人同时大吃一惊：“你刚刚醒过来就能感觉到我们的妖气吗？”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蕾佳娜点了点头。 艾琳和玛丽安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我们所有人都是融合之后当天就醒了过来，然后这些天来一直进行妖气掌控的练习，即使这样，还是有人不能很好地感知别人的妖气，可是，蕾佳娜你昏睡了五天耶！”最后还是玛丽安开口道。 “是啊，而且你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没变，最关键的是，即使我们之中妖气感知能力最好的玛丽安也感觉不到你的妖气，而你却能感觉到我们的妖气！”艾琳补充道。 “血rou融合的过程到底是怎样的啊？”蕾佳娜被两人的解释搞得头都大了，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啊！ “还是我来解释吧。”艾琳无奈地看了玛丽安一眼，示意她先别急，让自己来解释，以玛丽安心急口快的作风，肯定会让蕾佳娜更头晕的。 “融合完之后，大家都是在两三个小时之后就醒来了，因为血rou融合的这段时间非常痛苦，所以基本上是两个人一个房间，这样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可以彼此安慰，万一.....有人失败变成怪物或是......因体质太弱而送命的话，也会有人及时发现。” 艾琳有些哀伤和痛苦地说着，或许想起了不幸死去的同伴，蕾佳娜点了点头，她也经历过那段难熬的时光，虽然是在沉睡中，但是那份痛苦却如同清醒时经历过的一样深深刻入她的记忆。 “我们队里只剩下八个人（大约是原来的一半），剩下的人都变成怪物被守在走廊里的预备战士杀掉了，还有几个人是没有挺过融合期的痛苦。”艾琳慢慢地说着，三个人之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沉重了，她们不约而同想起了和那十几个队友一起度过的时光。 “融合期大概是三到四天，这段时间内，我们的头发和眼睛都会慢慢变成现在的颜色，植入的妖魔血rou也会慢慢和身体长在一起......”艾琳看着蕾佳娜的眼睛说道。 “对了，蕾佳娜，我看看你的身体。”玛丽安忽然想起什么，上前对蕾佳娜动手动脚起来，还试图掀起她的衣服。 “喂！你做什么啊！”蕾佳娜脸上掠过一抹飞红，急忙按住伸到自己上衣里的玛丽安那只罪恶的手，很是狼狈地说。 “害羞什么啊！”玛丽安这么半天难得笑了一下：“又不是吃了你，只是看看你肚子上的伤口。” “哦。”明白。玛丽安没有不良企图的蕾佳娜放下手，乖乖地让两人掀开衣服，观察自己的肚子，看着把脑袋凑到自己腹部的艾琳和玛丽安，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咦！？太奇怪了！蕾佳娜，你的肚子还和以前一样可爱呢！哦，有两道十字形的伤痕而已，不过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玛丽安大惊小怪道。 “乱...乱说什么！”蕾佳娜羞红了脸：“喂，你的手不要乱摸啊！” “那是艾琳的手好吧！”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艾琳抗议道：“虽然我也很想摸的说.....”听到艾琳难得吐了次槽，玛丽安和蕾佳娜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可恶，为什么你的腹部还是和以前一样平坦光滑呢！我们的那里都变得连自己看上去也想呕吐。”玛丽安说道。 “什么样子啊！玛丽安，让我看看你的肚子！”蕾佳娜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不给你看！”玛丽安干脆地拒绝道：“因为太难看了！” “.......哼，我才不急呢，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蕾佳娜郁闷地说，然后忽然想起左手的事情来，她伸出左手，开始从手臂上一圈圈地解开绷带：“对了，有件事想和你们说下，我的左手变成了这样子。” “这.....这就是我们肚子上的妖魔血rou的样子啊，你的怎么跑到左手上去了？”艾琳惊讶地开口道。 “太诡异了，我还一直想问你的左手为什么要包起来，蕾佳娜你的融合怎么和大家完全不一样，不但睡了五天，而且肚子也没有变化，倒是左手变化了，还有，你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没变。”想起这件事，玛丽安神色一暗。 艾琳看了看玛丽安，开口道：“蕾佳娜，有件事你应该要知道，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会在三四天内发生改变，过了这段时间，身体就不会再发生变化了。 蕾佳娜忽然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五天过去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还没改变的话......” 艾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是的，就会一直这样了.....”她的眼神沉痛无比。 “那么，妖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蕾佳娜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但她不想让艾琳和玛丽安也陪她一起伤心，于是故作镇静地转移话题。 “就是这个样子。”艾琳边说边举起右手，下一刻，蕾佳娜忽然觉得艾琳身上那股奇怪的气息加强了，而增加幅度最大的就是她的右手，仿佛那是一个散发着热浪的吹风机一样。 “我能感觉到了，你应该是提高了妖气的解放程度，然后把妖气尽量集中到右手。”结合了自己怪梦里的知识，蕾佳娜判断道，她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自己体内感受到的那一丝丝的热流就是妖气。 艾琳的天赋也不错，虽然跟伊妮莉那样瞬间大幅集中到单手，而身体其他部位完全不解放妖力的程度差得远，但伊妮莉可是正式战士，而艾琳才刚刚融合完，这样就很了不起了。 刚刚艾琳说过玛丽安的妖力感知能力是大家里面最强的，看来两个人融合的结果都不错呢，蕾佳娜欣慰地想着。 “厉害啊，蕾佳娜，果然不愧是排名第一的！一下子就猜到了。”玛丽安和以前一样开始拍蕾佳娜的马屁。 蕾佳娜微微一笑，然后开始像艾琳一样试着控制自己体内的妖气。 玛丽安立刻就觉得蕾佳娜有些不一样了：“艾琳，我好像感觉到蕾佳娜体内的妖气了！你呢？” “还没有.....咦，真的，蕾佳娜你在解放自己的妖力吗？”艾琳惊讶地问。 “是啊，现在你们能感觉到了吗？”蕾佳娜有些吃力地说，控制妖力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蕾佳娜，你....你的眼睛变成银色的了，还有你的头发！也慢慢变成金色的了！”玛丽安惊喜交集地喊着。 艾琳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快停止！蕾佳娜，不要急着尝试大幅度解放妖力，你还没有经过练习，会觉醒的！” 蕾佳娜也吓了一跳，觉醒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急忙放松，控制着自己回到正常的状况。 “额，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又变回去了.....妖气也感觉不到了。太奇怪了。”玛丽安皱着眉头说。 “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蕾佳娜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融合的过程之中，排斥妖魔血rou、却只想获得妖魔力量的意志力太强了，所以落得个现在这样的下场。 她开口道：“妖魔血rou确实融合进我的身体了，证据就是这些血rou和我左手已经融为了一体，但我的意识过于排斥妖魔的力量，所以体内平时保存的妖气数量太少了，不足以让我的头发和眼睛发生改变，也无法让别人感知到我的妖气，但我体内毕竟还有妖力，所以能够感知到你们的妖气。” 想来，和漫画里绰号奶妈的新一代47号古拉利丝很像呢，她是头发的颜色没有退尽，而蕾佳娜是头发的颜色压根就没变。 古拉利丝这样的失败者在组织里其实很多的，但是一般都是作为组织里打杂的人，成为战士的只有她一个，完全是因为那一代的组织人手不足。 此外，服用秘药之后的效果也有些类似，可以将妖力隐藏，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会变回正常人。 蕾佳娜自己在心中建立了一套成体系的解释，按照此前了解的说法，妖力解放的程度大于百分之十，眼睛会变成金色，那么在此之前应该还有两个比例，比如百分之五，和百分之三。 低于百分之三，眼睛和头发都是普通人的样子，可以隐藏妖气，相应地也无法感知别人的妖气，这种状态应该是服用了秘药之后的状态。 高于百分之三之后，可以感知妖气。这是蕾佳娜现在所处的阶段。 接近百分之五的时候，妖气可以被别人感知，同时眼睛会开始变成银色，头发开始变成金色。这个是古拉利丝的阶段。 但是古拉利丝虽然妖力的解放程度高于蕾佳娜，但是妖魔血rou的融合程度并不完全，而蕾佳娜则是完全融合了妖魔的血rou，只是强烈的排斥心理使得正常状况下，妖力的解放程度极低而已。 超过百分之五，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会完全改变，正常战士应该是处于这个阶段。 不过自己的这些想法暂时还不能和艾琳她们说，因为涉及到秘药、还有怪梦之类的，很难解释，只有以后慢慢来了。 “那么你现在的状况，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玛丽安急切地问道。 “严格说来，还是失败了吧。”蕾佳娜想了想，苦笑着说，虽然妖魔的血rou完全融合了，妖力也能够完全掌控，但是按照组织的要求来看，无疑还是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