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衣夫人
第七章红衣夫人 卓一飞握住张双径双手,感动道: “师叔!” “去吧!”张双径向他点点头。 卓一飞带了薛瑞以及五十名弟子,跟于雪一道奔向昆仑派。徐政则按原计划去天山传信,其余人严守门派中。 不管是不是圈套,你不去,他们就必死,你去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古道之上,一袭马蹄疾驰而过,掀起的道风卷落了道旁许多正值盛开的桃花,粉色的花雨飘香于空中,一种婉约的美感弥漫于空中。但疾行的众人却无暇欣赏转瞬即逝的美感,除却弃鹤驱马的玉箫仙子于雪一脸冰霜,心绪始终水波不惊,其他人均一脸忧虑。 众人心中暗暗思量着,按那名死士的说法,此时昆仑弟子上下数百人怕是真的凶多吉少,昆仑武学虽不及少林武当源远流长,数百年来却也不乏众多名宿高手,就连当年同魔道如此惨烈的恶战中,武林诸强相继陨落的时代,昆仑依然屹立不倒,此刻到底是一个何等强大的力量去灭昆仑呢? “此去定然凶险万分,但昆仑有难,我等同为名门正派,决然不可坐视不理,中间不做休息,直奔昆仑山脉!”卓一飞喊道。 余人应声附和,手中的软鞭抽的更急了,五派彼此相聚不过数百里,遥相呼应,片刻不停疾驰,一个昼夜便可到达。 转眼奔出三百余里,天色将晚,夜云密布虚空。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密林中穿花过叶,与众人擦身而过,那股琴声仿佛实质化一般,从众人的身躯之上妖媚地抚摸一番,于雪跟卓一飞立时紧觉,提起周身劲气,将那粘稠的琴音相拒体外。 林中传来一阵妖媚的笑声: “哈哈哈,二位何必惊慌,在下不过是见诸位行路匆忙,小奏一曲,聊以缓解疲惫而已。” 又是一阵琴声飘出,此声来得急,好像专门针对众人坐骑而去,数十匹奔马闻声大惊,纷纷人立而起,仰天大嘶,几名武艺较弱的弟子坠落下来。不过好在此次选出的多为武艺卓绝的弟子,处变不惊,双腿一夹,运力于马腹,稳住了身形。 于雪跟卓一飞双双腾空而起,循着那股劲道的来源疾飞而去。 “薛瑞,你等在此等候,不要轻举妄动。” 一处荒亭,一座古井。亭中一白发女子,白发垂下三尺,遮住了容貌,身披一抹红衣,与那赤红的唇相映,其余均不见血色,妖媚可怖。 “老身在此等候多时了,想不到玉箫仙子也有幸大驾光临,哈哈哈….出乎老身的意料之外。”此声甜脆中带着妖气,似妙龄少女一般。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卓一飞怒道。 于雪轻轻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又是一阵妖媚的笑,声传数里而不衰,只见白发女子缓缓摇起头,道: “我与你等无冤无仇,本不应为难你等小辈,奈何二十年前我曾欠人一个人情,今日受人之托,在此阻拦你等去昆仑派。” 她顿了一下,手中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又道: “若是你等识相,速速离去,我不愿害你们性命,就当老身未曾见过你们。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了。” 说罢,轻轻一叹,拂手挥出一股罡气,穿过一棵红叶花,击在三丈之外一株巨树之上,那树只一瞬摇曳归于平静,未见异样。 卓一飞大为不解,心道,什么武功,不过如此,连棵树都奈何不了。于雪却表情惊愕,徐而归于平静。 “千钧拂花手!” 白发女子赞许地看了于雪一眼,道: “不愧是天魔的传人,眼里不错。” “千钧拂花手,随便一挥便力如千钧,是以极为高深的内力催动,却对内力控制入微,不该伤的部分不损分毫,该伤的部分如万钧之力,是以那掌力穿过红花不伤分毫,击中那巨树,外表虽不见异样,里面的经脉纹理早已崩碎,此功世间无匹。”于雪缓缓地道。 言毕,上前轻轻剥开那巨树的表皮,“轰”的巨树赫然倒碎,成为碎屑。 “爷爷曾说,红衣夫人在十年前便隐匿江湖,不知所踪了,还道是早已不在人世,想不到今日一见却发现您已是还童之身。” “当年我隐匿江湖,乃是修炼我的修身大#法,经过十年的苦练,终于练成了还童之身,此时我活力充沛,又现当年风姿…….” 说话间,语气又显苍凉, “只可惜……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苍天不仁……苍天不仁啊!” 吼啸声震颤九霄,周围的空气也鼓荡不已,一股强大的气场飘荡起伏。 卓一飞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此人情绪波动而激发的内力都可在周围引起如此变化,有此等功力之人出手阻拦,今日如何过得去,但救援昆仑之心却志如坚铁。 等到她心绪恢复宁静,拱手一礼,道: “前辈,我等不意见经过此地,无心打扰,能否让我等过去?” “什么不经意见路过,明明是我在这里专门等你们,至于打扰就更谈不上了,是我找上你们的,想从我这过去就更不要说了,小伙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红衣夫人兀自抚着琴,头也不抬地道。 “这……论武功,晚辈居然不是您的对手,那要不这样,反正我身边这位姑娘对在下恨之入骨,干脆您一掌把我杀了,让她带着在下的尸体离去,可否?” 听到这句话,于雪峨眉一瞪,觉得此时他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你怎知她对你恨之入骨呢?你认为自己很了解女人嘛?”红衣夫人道。 “前辈有所不知,在下对这玉箫仙子犯下天大的错误,无法挽回,而她也多次想取在下性命,那今日就当来个了解吧。” 红衣夫人闻言,道: “究竟是何等大不了的事情啊?无法挽回那就不要挽回,就算木已成舟,那边顺其自然吧。你可知道一个女人,她若是口口声声要杀你,那她心中决然舍不得杀你,年轻人你好生珍惜啊,莫要今后追悔莫及。” 卓一飞装作伤感状,神情满是意外,道: “听前辈这么说,我忽然又不想死了,也许真如前辈所言,玉箫仙子她口口声声要杀我,心中定然舍不得杀我。” 说罢,轻声道: “有机会你就走吧,我来拖住她。顺便问一下,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心中暗暗觉得好笑,那红衣夫人显然已误会了他的话,只道是二人发生了某种关系,而于雪脸色铁青,平静的表情下,怒气正盛。 “哼!你管好你自己吧!我是真的要杀你,敢毁我清誉,不信你试试。”于雪说着,向他所站立的地面凌空一掌,卓一飞眼见一股掌力袭来,脚下运力,身形跃空而起,跃出三丈。而于雪并不见收手的样子,又连连拍出三掌,这三股掌力不尽相同,或抽或刚或阳,三掌相互辉映,组成攻守之势,直逼得卓一飞身形丝毫不敢停留,在空中直留下道道残影,口中疾呼: “前辈,你错了,看来她是真的要杀我!” 数招不得手,劲气一运,玉箫横出,九叶金莲霍然腾空而出,化作点点金芒在空气中穿梭来回,气势如虹。箫声带着九叶金莲,无匹的劲风击出,卓一飞并不还击,而是奔到了红衣夫人身后躲避,九道金芒划空而过,射向二人所在。 只见红衣夫人琴弦一拉,一股强势的红芒破空而出,顿时红芒所过虚空阴风平地而起,卷起四周残叶,残叶鼓起一道叶墙,与金芒相撞,两股力量一交即逝,归于平静。 “你二人这是何苦呢?我看得出你二人关系定然非同一般,有什么事情非要相斗不可呢?我年轻时也如你们这般,有喜欢之人却不肯表露,喜欢与他相斗。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今孓然一身,追悔莫及。” 转头对于雪道: “你若有心杀他,招式中为何全然没有戾气?只因你内心有他念,如何解开心结,全靠你们自己,旁人无能为力。” 二人相望一眼,神情极为复杂。 “前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偷看到她洗澡而已,哎,又不是故意的。” 于雪一听,怒气更盛,点点星光辉映的夜空下,娇艳的脸庞更显姿色。 红衣夫人一听,仰天一笑,道: “年轻真是好啊……年轻真是好啊!我若能像你们这一般年轻该多好,虽说我此时还童之身,却徒有其表,已没了当年那种烂漫的心性了。” 口中喃喃地吟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说着,神情悲怆的望着虚空,转而又道: “今日见你二人,让我回想到当年的自己,真的舍不得杀你们,但我今日受人之托,还当年的人情,必须信守诺言。” “你把他杀了吧,我带他尸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