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家
八年后，元真道派的元真大道场。过几天就是整个元真道派的大日子，每三年举行一次十八分道场对测试优秀的人选进行择优录取。第五天再对剩下的道徒进行分组演练，演练完毕之后两天再由十八分道场对这些道徒进行复选，如果两次都没有选上，那么余下的道徒就将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再继续留在道场当杂役道徒，要不就是遣散，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缺少路费的道场派给少量的遣散费用，送到道场外围，由得他们自生自灭。 八年，周天赐在蛇姬的精心培养下已成长成为一个壮实的少年。这些年的朝夕相处，蛇姬教会了他很多人类的生存技能，教会了他自己洗衣做饭，也教了他读书识字，因为蛇姬是妖，所以教得特别辛苦，很多都还是边学边教，尽管很多事情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半仙的能力轻而易举地办到，但是为了培养周天赐的自立能力，她又不得不耐着心情，一点一点的去学习会，再转教给天赐。这种感情日积月累，蛇姬也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类，除了下身那条不能化为两腿的尾巴泄露了秘密外。原来周天赐是个早产儿，先天有比较多的缺陷，幸亏因为喝过动血，还有蛇姬不辞辛苦为他寻求各种灵药，居然也补足得壮壮实实，外表看来平常的农家孩儿一般。说来也奇怪，可能是天赐自身的原因，蛇姬为他采集的药物多是原材药物，不用经过特别炼制，他却吸收得特别快，效果总是比蛇姬想像要好。 天赐也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还很顽劣，但是他却很懂事。一面求学上进，一面也帮着蛇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以说这八年，周天赐过得很和谐，也很充实！唯一有一点很可惜的是，强大的蛇姬从来没有教过周天赐修炼，周天赐八年来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彻彻试试的凡人，没有学过一点的武技，也没有学过一点的灵魂修行！按照蛇姬的想法，如果周天赐学习了蛇族的修行技法，往后将难以融入人类社会，因为一旦他暴露出来蛇族的功法，他将会被人类社会视为异类也受众之矢的。这样的结果对周天赐以后的成长极为不利，也无法达到帮她收集人类功法的功效果。现在的不会道法也没有武功基础的周天赐就是人类中普通人，但又不是普通凡人，蛇姬通过各种努力弥补了他的先天不足，并尽了最大能力去提高他的身体和灵魂素质。 这一天，蛇姬把周天赐叫到跟前。 “天赐，我的宝贝亲儿，你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懂事的孩子啦，为娘心里很欣慰。但是有一件事为娘很为难，但是还是得跟你商议一下。” “娘，有什么事让你为难的？孩儿愿意为你分忧。” “这么些年来，相信你也感觉得到为娘和你之间有什么不同。” 周天赐的心咯噔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知道他和蛇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蛇姬只能一扭一扭地走路，虽然穿着裙子看不出，其实里面是一条蛇尾巴。而他却是长着两条腿，平平正正地走路。他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就看出了这个差异问过蛇姬，但是蛇姬那一次发了火，没有回答他。后来慢慢在学习中，他知道了娘亲其实是一条蛇，而他是人类。 蛇姬现在突然之间提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由然也生。 “娘，孩儿知道！” “唉！天赐啊，为娘是一个蛇妖！你是人类，我们的种族不同。我这么多年来这么教你读书识字，为的就是有一天你能回到人类中去！” 蛇姬的话一出，周天赐已泪如雨下，“娘啊，你是不是想不要孩儿了？孩儿不介意娘是妖！孩儿不想回到人类那个种族中去！孩儿只想呆在娘的身边，做个孝顺的乖孩儿直到老。人类自称是高于其他种族，他们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他们心灵最是险恶，尔虞我诈、争名压利、互相残杀！他们为自身生活的奢侈，排挤其他种族的生存空间，甚至很多种族都已经处于灭亡的边缘之中！我不要回到这样的种族中去！” 蛇姬的嘴边闪过一丝苦笑。“好天赐！你还是那么天真！这个天道本来就是不公的，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你不要因为人类种族中的某些劣质行为或者其中某些人类的jian恶就看不起整个人类种族，那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种族！你应该感到自豪。” “我也是很舍不得你，但是这是你的宿命，有些事情你一定要去完成！”蛇姬咬了咬牙，继续道，“你知道你的身世吗？你知道为娘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你知道为娘又是怎么和你在一起的吗？” 周天赐沉默了一下，没有作答，因为蛇姬的问题他一个也答不出。八年来，娘每次坚定了态度一定要做某件事的时候，有时他认为不对想去反驳，可没有一次能改变娘的决定。他还是很甘心地说“娘，孩儿觉得现在挺好。如果孩儿说不想去理会这些，娘能为孩儿改变决定吗？” “不行！天赐！娘知道你将来一定会成长成为一个很出色的男子汉。”蛇姬意志很坚决。“你要从现在开始就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娘现在就把一些你本来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娘和你相识，也是出于偶然，那是八年前的一天，你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了这儿，准确点说是带到了那个元真道派的迎客亭，那个人到来的时候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还少了一条手臂。他想把你送到元真道派中去，于是把你送到了那里。那时在道派迎客亭驻守的是一个以姓王的元真道派的外围弟子为首的小队。那人受伤极重，他刚把你交到那群人手上，没交待几句就噎气了！你那时还很小，气息很虚弱也是将死去。我估计你那时出生肯定不到一个月，那一群外围弟子没有把你送到道派上去，也没有如何妥善安置你，而是先把那个黑衣人埋在了离这儿约莫有十里远的一个小山谷中，零乱地堆了一个小土堆，然后就把你放在小土堆边上就走了！” “啊！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周天赐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脱口而出。 “你别打断我！先听我说完。”蛇姬道。 “那天刚好是娘渡劫的日子，那个小山谷就是最好的渡劫地点，所以娘恰好经过那里。娘的那次天劫没有渡过去，因为有你，所以娘才没有在渡劫失败时灰飞烟灭。因为你和娘有缘，所以娘就收养了你，免得你被野兽叼了去。”蛇姬看着一脸听教的周天赐，摸了下他的头，接着说。 “你本来是快要断气的了，却天幸正巧喝到了为娘经受第四个天雷时受伤洒下的雷劫之血。这种劫血也是世间罕见的灵药之一，蕴涵大自然的阴阳精华。正因为这样，为娘动了收养你的心思，你那时的小身体极度虚弱，应该是一个早产的婴儿，不过那劫血不但救了你的小命，还帮你弥补了因为早产的先天不足缺陷！所以你后来才能健康成长。” “原来是这样。”蛇姬这次没有责怪周天赐的插话，跟着说道。 “娘的最后一个劫天雷没能渡过去，那是身体和灵魂的双劫雷，真所谓劫后余生！重新凝聚的身体也是极度的虚弱，灵元力也已几乎消耗殆尽，就带着你回了这里。娘的灵魂损伤极为严重，本来马上进入静修，使用娘特有的深切冬眠治疗术，也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而用常规的方法自然恢复，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一定见得能有效。这些年，因为带着你，虽然我有时独自出去寻找过其它的灵药，一方面帮你提高体质，打好基础，一方面试图药物治疗，可惜一直收效不大。” “娘！”周天赐一下抱紧了蛇姬，已是泣不成声。 “去年那个突然来家里拜访的大叔，你还记得吧，其实他和娘是同类，他是完全渡过了天劫的，所以能够完全变化成人。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知道了我们住在这里，你也看到了他态度很不好，他就是想迫娘把你杀掉，和他双宿双修。娘哪里舍得下你！可是娘即使完全康复了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得用计暂时稳住了他，没有办法！当时他说是正在寻一件宝物，说了再过一年就会再来，到时不管如何娘都逃不掉啦。” “今年正好是元真道派三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时间，娘想让你去元真道派试试。相信以你现在的资质，就算你没练过任何功法，也可以有机会进得去这个门派。你有了落脚的地方，娘就放心了。娘打算找个地方隐藏起来静修，用深切冬眠治疗术先恢复元灵，你不用担心娘，娘的这门方法一旦施行，气息就会完全潜伏，那个大叔也就很难找到为娘了，到时为娘恢复了，再到元真道派去接你。” “至于你的具体身世，娘也是不知道。你那时身上穿着一件做工很差的小衣服，就是我塞在你床头枕头里的那件，上面绣有周天赐三个字，我想应该就是你的名字，我觉着这名字也挺好的，就没有改你的名字。等以后娘恢复了，再带你去详细调查。” “娘感应到二十多里外的元真道派接待亭近来多了很多生人的气息，元真道派招收弟子的日子应该也近了。你现在就收拾一下，也去试试吧，这几年要靠你自己啦。从这里一直往东走，大概十里外就是娘当年渡劫的那个山谷，你一直穿过那个山谷，再往东走大概十多里就可以看到元真道派的那个迎客亭了。” 想了想，蛇姬又说道。 “你可以让阿宝他们带你一程，不过他们以后也不能跟着你啦，阿宝他们平常在山里吓吓小动物还算威风，到了人类的地方，肯定就会性命不保。以后你可不能和阿宝他们多做来往，免得被人发现反害了他们。”蛇姬所说的阿宝他们，正是和周天赐这八年来朝夕相处的当年蛇姬顺手带回来的三只小虎，如今已是正当壮年的山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