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勇登摘星峰
摘星峰的整个山脚的部分全是层层叠叠的裸露岩石，直上数里，才是森森的林木。周天赐试着攀爬了一下，那些小一点的岩石还可以抓住边上的凌角爬得上去，可是数十米高度之后，全是极大块的岩石，表面十分光滑，岩石之间的隙缝极小，没有蔓藤之类的植物，山势又极陡，根本无从下手，哪里攀爬得上去！只怕一不小心摔下来，想个全尸都没有！完全没有上去的可能！只得小心翼翼地下来，按照天山剑圣的说法，去找那条雨水冲刷的沟道，寻找那一条悬索。 周天赐估算了一下，直直地穿过去，整座山脚怕有十里左右，如果绕着山脚走一圈寻找，数十里的路程肯定少不了，恐怕浪费一两天的时间也未必找得那条有悬索的沟道，因为这么大的山，雨水冲刷出来的沟道不止一条！天山剑圣可没有说沟道的具体方位，这下真烦了难了。 挖了个坑，把身上包袱解下来，周天赐检查了一下，里面只有几套自己的随身衣服和大哥早上临走时给他留的约有二十个金币，除此之外，居然还有几个馒头，是因为分离的时候没有心情吃随手塞在包袱里的！触景生情，想起早上起来三兄弟还热热闹闹，如今只得自己一个在这里了，眼眶有些湿润。为了减轻爬山的重量，把衣服只挑了一套最结实的穿上，把馒头揣到怀里，又看了看即将要掩埋的包袱，从里面翻出了那件母亲郑爽给自己缝的小衣也揣到怀里，然后再把包袱放到坑里，随手捡了几块石头盖上。一手把泪水擦掉，周天赐注意到了眼前远处有一条河流。对，雨水沟一定是通着河流的，只要顺着河流方向找就简单多了，而且天山剑圣把自己带到摘星峰山脚的这儿，一定是有的原因的，雨水沟也不应该离这里很远才对！ 有了头绪就好找多了，约两个多时辰后，终于找到了天山剑圣所说的雨沟，外口有一丈左右宽度，逐渐向内收窄，最里面只有手指大小的缝隙了，正是长时间雨水冲刷所致。外边果然有一条绳索从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悬下来，周天赐上去使劲拉扯了几下，很结实，没有什么异状。他试着抓住绳索就直接向上攀爬，那强索一受力，向雨沟中间一荡，马上带着他撞向里面的光滑石壁，还好他反应快，双足向着石壁用力一蹬，才不致撞伤。试了几下，有了经验，便开始双手交替上攀，双足借着石壁之力向上挪步。开始还没有什么吃力感觉，上了不到二十丈不到的距离，饶是他体力过人，也已是全身湿透，体力用尽，难以为继，只得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由于全身都悬在半空，这样的喘气并未能恢复体力，反而感觉越喘越累！周天赐想想也不是办法，这样的高度，已经不能大意了，一不小心抓不住绳索掉下去，一命呜呼是是肯定的事。向上下左右看了看，一丈多高的地方右边有块向外突出了一两尺的岩石，估计爬到上面一些再荡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又使出最后的气力向上爬了一丈，向雨沟左边的山石用足蹬，终于到了那块岩石之上。周天赐把悬索在身边绕了几圈，免得一不小心滑回到雨沟那边去，全身一下骨软，已是躺了下去。 “上这么一点的高度，已经累成这样，接下去怎么可能上得到峰顶？”周天赐望着上面还是数里高处的林木，“恐怕是爬不到上面有树木的地方，我已经累死了！”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感到力气有所回复，这次学乖了，先选好上面近点的地方有没有可以作为下一站休息的地方，周天赐又开始了攀爬。 ……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周天赐爬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平台处，一天的攀爬已再也无法继续。双手上磨出来了好多血红的泡泡，甚至有些已经破损了，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明精神一放松，手指已经缰硬得无法伸直！ “一天下来才上来百丈不到，怎么会有尽头！”他心底早就涌起过无数次放弃的念头，可是又一次地否决了。“路是自己选择的，就必须要坚持到底！” “明天肯定是恢复不到今天早上的状态，还有这手上的伤口，明天又能爬得到哪里？”一边啃着最后一个全是汗味的馒头，几个馒头已在不知不觉中啃完，他心底又感到了绝望。 “如果这样就放弃，怎么面对自己的兄弟？养自己的母亲？又怎么报父亲的仇？”一下子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缈小，“这个天下，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你就什么都不是！如果这点苦都不能坚持，活下去将会毫无意义！我不可以窝囊地活！” “爬！我爬！”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又无数次在混乱的思想斗争中睡去，终于又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一夜没睡好，体力只恢复了七八成，手上的伤势则是根本没好。“如果不趁着现在爬，恐怕越迟越没有机会！”周天赐给自己打气，又向上望了望已经近了很多的高处林木，那里离他还有两三里，也就是三四百丈的距离“上到林木上面就好过了，我一定可以的，三天之内我一定可以到达那里！” “爬！我爬！”把悬索往身上绑了个结实的结，周天赐咬了咬牙，双足一蹬往雨沟中间又荡了过去。……… 爬！ 我爬！ 我再爬！ 周天赐已完全习惯了这种攀爬，克服了对高度的畏惧心理，忘却了手心的伤痛，这就变成了一种纯粹意志力的考验。 第五天，他终于爬到了摘星峰上有树木的地方，又向上爬了一段，支撑他攀爬的悬索居然到了尽头，他登上尽头的那个平台，看到上面有一条新的悬索挂在那里，过去拉了几下，和下面的悬索一样都很结实，心底才松了口气，只见那里的岩石壁上显现出了几行字，“恭喜你！终于完成了前提考验的第一部分，到达了摘星峰八百丈的高度！不过接下来的行程并不会比这一段轻松，你要再接再励，上面约每一千丈的高度处，我都为你重新安置了一个平台，一条新悬索。时间紧迫，稍事休整，又要进入下一个行程了，一定要坚持！我会在峰顶等着你！” 那几行字他刚看完就开始消散了，这肯定是天山剑圣的把戏！周天赐气得破口大骂，“给我这么一条破绳子就算帮我了？！这个平台上你也不留点能让我激动一下的东西？还弄这些莫名其妙的字在这里，你还是人不是！” 骂归骂，还得继续往上爬。周天赐骂出了一通气，心里舒服了很多，感觉全身轻松不少，只休息了片刻，又开始征程。越往上面的树木长势越好，他干脆放弃了用悬索，抓住树木在地面上突起的根须一路上行，这倒是快了不少，一两个时辰之间，居然上去了数百丈，却又不得不停下来，再上去已经无法前行了，一下子林木密集得无法穿过，稍有空隙的地方，也全是长满了荆棘的植物！ 周天赐只得就地休息。天山剑圣老头给的那个天露续命丹倒是真有效果，自从攀爬开始的第二天，实在是累极饿极了，感觉自己已到死亡边缘之时，他最终还是把天露续命丹吞了下去，丹药的滋味他没尝什么来，倒是马上不再感到饥饿，还有凉风向自己聚集而来。再往后攀爬，居然真不再有饥饿感，汗水不再像之前流那么多，而且不再用补充水分居然也不再感到口渴！前路无门，周天赐只得又打回悬索地主意，找了根长长的干树支，来到雨沟边把悬索勾过来，又沿着雨沟一路攀爬。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周天赐算了一下，一万丈，一个月时间，也就是平均一天大约要爬上去三百三十多丈，按照一开始的方法，每天才上去一百多丈，肯定是不可能到得了峰顶。如今是第六天，按照道理自己要到达最起码第二个平台才算免强赶得上进度！自己的高度离那第二个平台大概还有五百丈的距离，也就是说落后了最少都有两天的时间，看来得加把劲了！ …… 第一十六天，整整十天过去，他才上来了第三个平台，第四个平台已经爬了三天了，还是看不到头，也就是说他还在三千丈至四千丈的高度上徘徊！周天赐几乎要蹦溃了，雨沟边上还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这种上不到天下不到地的悬空日子，他已经厌倦到了极点，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多！原来想早点赶上平均速度，现在已经越来越落后了！虽说他做了一个牢固的吊篮在自己下面，爬上一定距离就重新固定，防止自己下滑，可是极为极端厌倦，他因为失神还是下滑过数次了！绝望的情绪已经在他心里牢牢扎下了根，周天赐已经不再抱能到达峰顶的希望。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底“死就死了，我也要走到最后，宁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死在攀爬的路上，也不要耻辱地半途而废！” …… 第一十八天，终于爬到了第四个平台，爬过了云雾区！周天赐朝上面看了看，树木开始稀少起来，雨水沟居然缩小得快要消失了！再上面有数百丈高度的积雪层，再上去就没有树木了，应该过了那里，沿着悬上去就好走了！ …… 第二十一天，终于爬到了第五个平台！居然真的是过了积雪层就好走了，山坡上只有稀少的植物，有时甚至手离开悬索，手脚并用地攀爬！但是此时的周天赐已经没有了悲喜的心情波动，完全就是一个只知道往上走的物体！ …… …… 第三十二天，周天赐到达了山顶！但是已经全无知觉！经过天山剑圣的身前，他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了，完全视若无睹！山峰顶上是一个数百亩方圆的平台，天山剑圣却是诧异地看着周天赐直直地走过了平台，又要往山下走！ 天山剑圣一个闪身到了周天赐身后，大叫一声“周天赐！”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摇摇头把手往周天赐肩上一搭，周天赐一下子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