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仙人
“师姐，师姐，你先歇息着。”曹亮泣不成声地喃喃说道，轻轻地把怀里的岳灵儿放在地上，他抬起头，满含泪水的双眼盯着只知道流泪的莫言，突然发疯地把莫言扑倒在地，一拳一拳地打在莫言身上，嘴里不停地叫喊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些事情都是你引来的！不光害了莫叔他们，如今连师姐也……你还我师姐，啊！” 莫言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此时这点伤痛还不如心里的万份之一，而且似乎要让曹亮把他打死了，可能就不那么心痛了。 曹亮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还是一拳一拳打在莫言身上。 “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接下来便应该去找你们师姐了，你们都得死！”王德冷眼看着莫言两人。 “是你！是你害死师姐！你还我师姐！”曹亮状若疯狂地大喊着，拾起地上的长剑，便冲向王德。 “不知死活！”王德轻蔑地看着曹亮，蹦出了这几个字，接着袍袖一挥，顿时狂风大作，阴风阵阵，瞬间就把曹亮击飞出十余丈外。 曹亮倒地之后，吐了一口鲜血，又爬了起来冲向王德。 “如此冥顽不化，那就去死吧！”王德说完，便飞快掐决，只见那鬼爪又幻化而出，正待抓向冲过来的曹亮之时，天空中有两道耀眼的金色光芒，流星赶月般地向着众人急驰而来。 “道友请手下留情！”金光未到，便听到“哧”地一声，金光中射出一道光芒，直击抓向曹亮的鬼爪。 “嘣！”地一声，光芒和鬼爪一同消失，王德哼地一声，倒退十余步，面色潮红，并暗自把欲涌出的鲜血又吞回肚子里。 “剑气？来者何人，敢坏老夫好事！”王德对着两道金光大喝，面上却显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刘某携敝宗张师弟见过道友！”两道金光在曹亮面前降了下来，光芒敛去，只见来的两人一个是俊秀青年，一个是沉着稳重的中年人，两个皆是身穿白衣，衣襟之上绣着一把明晃晃的金色小剑，此时两人身上雾气辽绕，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凡人，而那话语便是由中年人说出。 “原来是刘道友和张道友，不何来此所为何事啊？”王德看到来人是两人，又看到对方衣襟之上的小剑，口气不由地弱了下来。 “难道阁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我观阁下也并非新人，难道就没听说过那规矩？而且万剑门与敝宗有些渊源，还望这位道友看在敝宗面子上，切莫再理会此间事务！”中年白衣人对着王德微微拱手，强硬地说道。 “可以，但是此人我要带走！”王德想了片刻，便指向莫言说道。 “此人乃是万剑门弟子，阁下不能带走！”中年人想也不想，便拒绝王德的要求。 “若然如此，那老夫便得罪了！”说完便化为一道黑烟，卷向莫言。 中年人见状，便双手一掐决，大喝一声“疾”，只见一把金光闪闪的飞剑便凭空出现，滴溜溜一转之后，便剌入黑烟，随之，只见那黑烟之中一阵剧烈翻滚起来。 片刻之后，传出“啊！”的一声，那黑烟中发出一声这一闷哼之后，便改变方向，向着山下飞弛而去了。 莫言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何事，他还沉浸在师姐身亡的悲痛中，脑海里不停地出现岳灵儿的身影，接着便是岳灵儿化作那一道弧线飘落地上，一想起到以往活泼美丽的师姐，如却躺在冰冷的地上，莫言心如刀绞般剧痛。 “王德！又是王德！怎么总是王德！”莫言咬牙切齿，嘴里不停地自语着，脑海中又出现父亲，大哥，大嫂和两个可爱的侄儿的身影，接着画面一转，便是他们血溅身亡，莫言又是心痛难耐，整个身体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王德！我要杀了你！”莫言突然大叫一声，浑身杀意腾腾，紧握雁翎刀的右手不由地颤抖起来。 雁翎刀似乎感应到了莫言身上滚滚的杀意，刀身轻轻颤抖着，突然间雁翎刀红光大放，一股诡异的能量带着强烈杀意涌向莫言的身体，莫言的脑海中“轰”地一下炸开，眼前景物逐渐模糊，他细看之下，似乎所有的人和物都罩上一层红红的血色。 接着莫言的双眼开始渗出血来，他的神智也逐渐模糊起来，莫言努力地控制着最后一丝理智，他要记住有一个叫王德的人杀了他全家，还有他美丽活泼的师姐，这个叫王德的人他不能放过，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断! “杀了王德！我要杀了王德老贼！”莫言满脸狰狞地自言自语，重声音极及低沉，就好像这声音不是他发出的一般。 莫言用流血的双眼看着慢慢远去的黑烟，狰狞一笑后，大喝一声“王德老贼哪里走？纳命来！”说完便化为一道黑影追了上去。 “师兄，此人真是万剑门弟子？怎么浑身淚气？”张师弟看着消失的身影满脸凝重地问刘师兄。 “看此人服饰是万剑门弟子不假。只是凭他一个武林中人，就想杀那个修士，几乎是不可能的。”刘师兄看了一眼消失的两人，摇头说道。 “师兄为何不追杀那修士？我观他之前就有旧患，如今又被师兄飞剑伤到，要取其性命易如反掌啊！”张师弟不解地问道。 “师弟，对方是什么来头我们还不知，若是对方来头甚大，那不是适得其反吗？况且，此间还有诸多事情要我等料理，你过去照料一下那些伤者，我来处理此间。”刘师兄说完，便转头对万剑门众人道：“谁是门主，出来给刘某答话！” “在下万剑门门主岳南天见过两位仙师大人！”岳南天还没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但听到叫唤后，便过来见礼。 “恩，岳门主无须多礼了，请将此间发生之事详细地给刘某说上一遍吧。”刘师兄见到岳南天那恭敬神态，便也态度和蔼地说道。 岳南天也不多想，收起起悲痛心情，将今日发生之事细细地给刘师兄和张师弟说了一遍。 躲藏在人群中的王青龙，看到事情大大不妙，而且自己的叔祖还给别人三下两下打跑了，知道再留下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他转身便想悄然离去，谁知才刚走出两步，便听到一声冰冷的冷哼。 “王帮主，你今日如此欺上万剑门，就此想一走了之吗？是不是应该给万剑门一个交待啊？” 王青龙转过头一看，只见刘师兄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想着这下要玩完了。 三日之后的清辰，天色尚是灰蒙蒙，清河城内的清水河岸边，来了一个白衣男子，这人一来到这，便凭江而立不言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平静得像境面的河水出神。 过了不久之后，天色放亮，在河边活动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 “嘿！船家，等等，烦劳渡我过河！”岸边一个白面书生对着刚刚离岸的船只叫道。 “哟！是张秀才啊！马上就来！”艄公看到有生意来了，急忙把船只靠到岸边，“您扶好了，还好你来得早，要不得赶下一趟咯。得咧！走咯！”艄公看着满船的乘客，心中想着这一回又赚了不少，心情不由大好起来，吆喝一声之后，便撑船离岸了。 “哎！你们听说了没？三天前夜里在这发生了大事件！”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女子神秘兮兮地对着乘客们说道。 “嗯？赵家嫂子，此处发生何大事？小生还未曾听说过呢！”张秀才也来了兴趣。 “听说那天夜里，有两个仙人在这儿打斗，那动静可大了，鬼哭狼嚎，天崩地裂啊！”赵家嫂子神气地说着，就好像那动静是自己整出来的一般。 “赵家嫂子言过了，什么仙人不仙人的，想来是两个江湖中人在打斗，怎么就鬼哭狼嚎，天崩地裂了。”旁边一个抽旱烟的中年男子不满地说道。 “这可是真的，是仙人打架，不信你们问船家！他们家就住在这！那天夜里一定看见了！”赵家嫂子看到众人不相信自己，便有些急了，连忙拉扯上撑船的艄公。 “船家，你就给我们说说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吧！”张秀才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迫不急待地问道。 “呵呵！那天夜里正如赵家嫂子所说的，鬼哭狼嚎，天崩地裂，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夜里……”接着艄公便极其夸张地向众人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说到最后，突然打住话头了。 “哎哎！最后呢？”张秀才看到艄公停下话语吊起大家的胃口来，便迫不急待地追问着。 “嘿嘿！你们猜猜最后怎么着，哈，你们想破头都猜不出！”艄公一脸得意，接着便不紧不慢地说：“这最后啊，两个仙人都死了！” “什么？不可能，一定是艄公你诓我们！这两人相争，必定会活下一人嘛！”张秀才好像不能接受最后的结局，不满地叫道。 “就是，这船家真是不老实！”乘客们也不满意艄公的如此简短便结束这个故事，便出言相激了。 艄公用力一撑船后，便哭丧着脸“哎哟！秀才，我可是说真的，最后啊，那个使刀的仙人发出一道巨大的光芒砍向那个空手的仙人，而空手的仙人变化出一只大爪打在使刀的仙人胸口，当下血rou飞溅，掉下河去了，我亲眼看见的，而空手仙人当下就给辟成两瓣了，哎！官府收尸我都看到了！没错，是分成两瓣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使刀仙人嘛！”张秀才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嘛，那个使刀的仙人胸口中了一爪，当下便喷出好大一口血，掉到河里死掉了，尸体都找不回呢！” “哦！”众人这才心情各异地应着，都低头沉思着什么，仙人一词离他们凡人太过遥远了，但茶余饭后的闲聊中，却透露出他们对仙人的无限向往。 “咦！那边岸上站着一个人”船只渡到河中央时，张秀才隐约看到对岸有个白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河水，就好像是尊河神像一般。 “是哦，他不会是那两个仙人的朋友吧？”赵家嫂子的想象力极其丰富。 “仙人？应该不是，这人从天刚亮就站在那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艄公否定地说道。 就在船只到达对岸时，又有两个白衣人凭空出现在先前的白衣人面前。 “曹师弟！走吧！我们该上路了！”说完后来两人便转身要离开了。 “唉！”白衣人对着河面长叹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片刻，所有的白衣人都消失了，就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平静的青水河依然静静地流淌，河面依然是雾气缭绕，并不因为仙人大战而改变什么，也不曾因为白衣人的注视而改变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