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别
清雅小院，听水小筑上，一身白色宫装的柳依依凭水面立。 远处青山荡漾在水上，小船悠悠的划行，岸边柳条伴着凉风飞扬。一阵清风随着她的一声幽叹扑面而至，把那如雪的衣袖裙带轻轻扬起，飘飘飞扬，宛如碧波仙子一般。她闭上双眼吻清风，良久，一丝凉意让她睁开迷人的双眼，然而那双凤目却是暗淡无神。 素手轻抬，柳依依轻轻地把被微风吹乱的秀发别于耳后。再一扬玉手，把一根紫色竹笛抬到樱唇边。 笛声飘出小筑，哀怨悲切，使人闻之泫然欲泣。盘坐一旁的莫言听此笛声，握着酒坛的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面色也沉思起来了。 不知不觉，一曲奏罢，柳依依席地而坐，一双玉足伸入河水之中，小手一阵摸索，拿过莫言手中酒坛，仰头喝了起来。 “依依如今身体不适，还是不要饮酒为好！”莫言关切地说道。 柳依依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如同仙女一般，只是这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惨淡之意，“言哥哥不必担心，我只是失明罢了，身体并无大碍，饮酒无妨的。”柳依依说完，又拿起了酒坛轻呡一口，“况且明日哥哥便要为我去寻那仙丹，路途遥远，其中又多有危险，小妹今日便要陪哥哥一醉方休，以谢寻药之恩情！” “依依言重了，愚兄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能否成功寻回仙丹尚未可知！愚兄受之有愧啊！”看柳依依那双无神的眼眸，莫言心中不由一酸。 “唉，就算寻不回仙丹，那也是小妹命中注定有此劫难，言哥哥切莫过于执著，路上可要小心一二，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此时柳依依反倒安慰起了莫言。 “依依尽可放心，愚兄自信还有自保之力，历时就是竭尽所能，也定要寻来那仙丹为你医治眼疾！” “小妹就先行谢过言哥哥了，来，敬哥哥！就当是为哥哥送行！”柳依依说到最后，神情间多了些不舍之意，说完便把酒坛推给了莫言。 莫言接过，仰头猛灌一大口。 “哥哥先且饮酒，小妹为你助兴！”柳依依说罢便拿起紫色竹笛。 笛声如歌如泣，悲切动人。 听着这幽怨的笛声，看着柳依依绝美的容颜之上，那闭着的双眼中流出两行清泪，莫言心中似乎碎了，暗叹一声，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治好柳依依的双眼， 翌日清辰，几个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 “一切烦劳莫言小兄弟了，柳某在此谢过了！”柳风对着莫言行了一礼说道。 莫言连忙回礼，“先生莫要折煞在下了。” “言哥哥，记着一切莫要强求，就算没有寻到仙丹，也望哥哥早日归来！”柳依依在张福的掺扶之下，来到莫言身边，小手一阵摸索，抓住莫言的双手说道。 “依依放心，愚兄过些时日便会回来，历时你定可重见光明！” “那便多谢言哥哥了！” “时辰不早了，在下这便上路，各位请回吧！”莫言看了看天色，便要拜别而去。 “言哥哥，还请多多保重！”柳依依面露不舍地说道，一双小手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莫言的手，然后便盈盈一辑。 “保重！”“保重！” 在几人的目光中，莫言背起包袱转身离去了。 走了几步，莫言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眼前的熟悉的房舍和熟悉的人，他的眼光之中闪动着离别的惆怅。这一年多时间，失忆的自己便是在这生活，此间的一切，莫言早已当成自己的家，而如今却要离开家里，去向一条不知前途是何方的道路，他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正所谓前路茫茫何时归！莫言心中一番感慨，随后转身大步离去，很快，他的身影便融入了这晨曦的nongnong雾霭之中，望西而去不见了踪影。 幽州西陲，莫言行了半月有余，眼见着一路之上的村甸城镇逐渐消失，一片片深山老林却是越来越多起来，莫言也从官道转进了崎岖山路。 这日，莫言正沿着山路行走在一座林木茂密的大山前，正在行走间，莫言突间转身远眺，只见身后所望山路之处，一阵滚滚尘土飞扬，眼看着瞬间便会来到莫言处。 “此人为何如此急促赶路，浑然不顾胯下马儿的生死。”莫言如是想着，便侧身让路。 刚刚让开道路，一阵烟尘便从莫方身边飞驰而过，正待莫言再次举步之时，刚驰到前方不远处的马儿蓦然一阵撕鸣停了下来，一个身材肥胖的骑士翻身下马，快步地来到莫言面前，施礼一辑道：“敢问这位兄台，此路可是通往那九幽山？” 莫言定眼一看，只见来者身材肥胖到看不到脖颈，像是一团大rou球上直接顶着一个脑袋瓜子，刚才情急之下跑过来，就像是一团肥rou一般滚动着来到莫言身前。 “正是！”莫言见来人甚为恭敬，也不隐瞒什么，直接说与他听了。 “哦，如此那便多谢兄台了！小弟就此别过，告辞！”胖子又一个抱拳，转身便离去了。 可就在胖子刚想跨上坐骑之时，他又回头对着莫言喊道：“兄台此去可是要到那玄阴宗？” 莫言听闻后，不由奇怪起来，这胖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要去玄阴宗，“正是，不知阁下是如何知晓！” “哈哈，这期间去九幽山之人，多半是为了玄阴宗而去的。”胖子哈哈大笑说着，又转身向着莫言走过来。 “哦！！？”莫言问心中满是疑惑。 “嘿嘿，兄台，胖子我也是要去那玄阴宗的，不如我等一起上路如何！这要是再往前野兽妖怪便多了，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胖子嘿嘿一笑，脸上的肥rou把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两条细线。 “如此也好！只是在下并无坐骑，如何能与阁下一起走呢？” “无妨，那我也不骑马了，陪着兄台走路便是。”说着便牵着马和莫言并行，“在下黎明，不知兄台贵姓大名？” “莫言！” “哦，莫兄，我们可得快些赶路了，要不赶不及了！” “这是为何？”莫言对于黎明的话感到很是奇怪。 “是这样的，还有三日光景那玄阴宗招徒大会就结束了，我等可要快些赶到，若是此次错过了，那便得等十年之后才会有机会了。”说着便拉着莫言急冲冲地赶起路来，但当他看到一脸茫然的莫言时，又疑问地说道：“难道莫兄不是去玄阴宗？” “在下确是去玄阴宗！”莫言点点头说道。 “那便对了，走，路上我再与莫兄细说一二！” 胖子说完拉起莫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路上了。 这胖子黎明是典型自来熟，一路之上，莫言从他喋喋不休的话语之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胖子来自幽州境内的一个小修真家族，而所谓的修真家族，则是一些在修真门派内突破无望，自觉在大道上没有太多进境的弟子离开师门后，找一处灵气充裕之地繁衍，然后把拥有灵根子弟送回宗门修炼，把成就仙道的希望寄托在后代子孙身上，当家族中出现极品灵根后，整个家族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因为修真者的后代出现灵根的机率比凡人要高出许多，为了能让家族子弟的灵根品质有好些，许多家族都禁止子弟与凡人通婚，所以一般的修仙家族也很少和凡人接触，大多数人并不懂得有这样的世家存在。 饶是如此，极品灵根出现机率也是极少极少。而胖子的祖上就是这玄阴宗的弟子，所以此次玄阴宗收徒，胖子才会赶来。 “哦，原来黎兄是世家子弟。”听完胖子的一解释，莫言崇敬地说道。 “莫兄，黎家也不过了一个小小的家族，此次宗门大开山门，家族中也不过能送回四个子弟。胖子我实在不愿意上山修行，实乃家中长辈所逼非要我去玄阴宗，在家中耽搁了些时日，所以这才晚到。” “不愿意？这是为何？难道黎兄不想当仙人？”莫言大为疑惑起来。 “嘿嘿，胖子我资质中等，对修炼之事也是兴致缺缺，想来也不能在那大道上走得多远。所以啊胖子我从小的愿望便是做一个富甲天下，富轹万古的富人，可怎知，正当我在坊市中要大展拳脚赚灵石之时，家中长辈却找到我，说什么也要我上山修行。本来我这种资质上不上山都无所谓，可家中长辈说了，此次宗门规定，辖下所有家族中凡有灵根者，无论优劣一律得上山修行。听说是为了应付十年之后的什么事，唉，可怜我那灵石啊！”胖子愈说脸色愈发哭丧起来。 “坊市？灵石？”莫言听着胖子所言，也愈发迷惑了。 “恩？”胖子侧过脸，好生奇怪地打量莫言，“莫言何出此言，莫非是不知晓这坊市和灵石为何物？” “恩，在下来自世俗，只是偶得仙缘，对于修真界确是所知不多，还请黎兄多多指教！”莫言觉得胖子为人不坏，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虚心地向胖子请教了。 “原来如此！”胖子恍然大悟，接着便一脸骄傲地为莫言解释起来。 原来这坊市便和世俗之中的集市大同小异，是修仙者的交易场所。而灵石则等同于世俗的金银黄白之物，更是修仙者必不可少之物，交易，斗法，法阵，炼丹，甚至修炼都可用到。灵石有下中上之分，上品之上是极品，品阶愈高所含灵气愈多，而且愈发精淳。 当说到灵石之时，胖子脸上顿时垂涎欲滴两眼放光，露出如同世俗之中那些jian商一般的嘴脸，此景让莫言不由地一愕然，随之便是暗自好笑，这胖子怎么和凡人一般，甚至比之犹为过之，他奇怪问道：“仙人也会贪财？” 听闻莫言有此一问，胖子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什么都不知的莫言，“修仙者并非真正义意上的仙人，只不过是比一般凡人要强上一些，不明所以的凡人便称之为仙人，其实那只不过是追求成仙之道的一群人罢了，而这有人的地方便会有利益和冲突，这点和凡人几乎没有区别。”胖子耐心地解释道，心中却是在想，这位兄台今天可是着实让胖子过了一回嘴瘾了。 “哦！”莫言恍然，心里想着，原来凡人口中的仙人和修仙者所说的仙人是有区别的，那样看来这修真界和世俗江湖有着本质的相同。天下煕煕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修仙者的神通要比武者大甚多，争斗起来定然更加凶狠，看来这修真界将会比江湖更加凶险！这对于将要踏上此路的自己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没等莫言发完感慨，胖子又是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修真界的一些事来，莫言也一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完全不理会胖子那如同看待傻瓜的眼神。也许是胖子长期在坊市中厮混，所知甚广，对于莫言的问题总是能完好地解释，因此莫言从胖子口中了解了许多修真界的事情。 两人便这么一路交谈着，往九幽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