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灵
古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莫言心中的疑问，开口说道：“不错，老夫乃是由主人祭炼而成的骨卫。” 莫言木然地“哦！”了一声，暗道果然如此，虽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可心中仍是感觉无比怪异。眼前这瘦骨嶙峋的老头不人族也就罢了，若是个妖兽之类的话，莫言自问还能接受，可他却是由修士祭炼而成的骨卫。骨卫不都是白骨森森，神情骇人之流的吗？而那个被他呼作白灵的女子，莫非也不是人族？ 想到此处，莫言不禁把目光转向昏迷在一旁边白衣女子。 古风顺着莫言的目光看去，最后其目光也落昏迷的白衣女子身上。刚一接触，他那褶皱的脸庞上，顿时泛起温柔的光泽。“拙荆名为白灵，我二人原是玄灵真人座下的骨卫与灵兽。虽说我等皆非人族，可自化形开灵之后，多年相处下来，我们也暗生了情素。并在主人的见证下结为秦晋之好，可如今……” 古风幽幽地说着，可却在此处停顿了下来，接着他一声幽幽长叹，抬眼望向夜空。 什么？听到这里，莫言的脸色再加怪异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古风，这老头的神情并不似在说笑。这，这两人不是人族也就算了，可竟然还结为了夫妇？这是真的吗？ 古风并没有理会莫言的异样眼神，依旧在仰望着夜空，似乎陷入了某段久远的回忆之中。 今夜正是月圆之夜，天空中银月高悬，似水的月华洒满整个化尘谷，把整个山谷映成了白昼。然而莫言却感觉到古风眼中，那闪耀的熠熠目光，似乎比那漫天的月华还要夺目耀眼。那迷离深遂的目光，带着古风的无限柔情，直视天际，没入苍穹。同时，那目光仿佛也穿越时间与空间，路过风花雪月，路过沧海桑田，回到了数千年之前。 数千年前，就在那时，古风只是一只由玄灵子祭炼出来的小骨卫，每日只会跟随着主人玄灵子打坐修炼。经历了漫长且艰难的修炼，最终得于聚体开灵，凝聚出人族rou身。 而那时的白灵，也只是一条刚化形的小白蛇。古风永远不会忘记白灵化形后，与自己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那白衣飘飘的身影，那皎如秋月的眼眼眸，还有那盈盈秋水的浅笑，就算再过几个千年，古风仍然会记忆犹新，仿佛那一切就只是发生在昨天。 在这悠悠修炼路途上，寂寞与残酷总是如影相随。无论时光以多么无情的姿态来碾压着他们，无论岁月以多么惨痛的经历来教训着他们。两人只要目光相触之下，就能感受到彼此的鼓励与支持。在这寂寞的路途上，两人相依相偎走着，再多的困难与险阻，在两人眼中都显得微不足道。感情，就像那美丽的花儿一般，慢慢在两人心中绽放开来了。 相较于别的骨卫来说，古风无疑是最为幸运的。有如师如父的主人，更有人比花娇的红颜知已。如果没有那个姓莫的，如果没有那件事，这一切都是那么如意，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想到那个漫天黑气翻腾不休的场景，古风那深遂的目光中弥漫起了复杂之色。 那天的事情，古风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如今再次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莫言仍隐约感受到那种心痛的感觉。 “那日，主人外出云游访友途中，突然接到一位天魔宫莫姓长老的传声符，要主人尽快赶到无妄山天魔宫与之会面，有要事相求。其语气甚是急切，似乎发了生了什么大事。此位莫长老与主人识于微时，两人交情匪浅。这近千年的交情，使得主人不曾多想什么，当即赶往无妄山。 当主人赶到天魔宫，并与莫长老见面之后。两人在莫长老的洞府中密谈了两日，之后便带着一柄黑色的刀刃，一起进入密室闭关了，而我和白灵则在密室外护法。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密室中突然爆发出阵阵巨响。那声响如同天雷乍响，声势浩荡，直接把莫长老那布有防护法阵的密室炸开了。 随着那巨大的爆炸声响，那密室当即被炸开，一大股黑雾从密室中疯狂涌出，转眼之间便铺满天空，原本明明还在白天，可却被这黑雾染成了黑夜，那情景十分诡异。 主人的身影随后从密室中激射而出，瞬间到了我和白灵跟前。只见其口鼻溢血，双目通红如血。而且神智也已经陷入如魔如狂的状态，他极力地说出一声快走之后，便昏倒在地了，不省人事了。 我只得背起主人，与白灵赶紧返回玄阴宗。在返回的路上，主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有一回竟然还莫明其妙地出手把白灵打伤。 一路磕绊着回到玄阴宗后，主人洞府中稍稍压制伤势，便匆忙闭关了。而被主人打伤的白灵刚开始没什么异样。可数年之后，症状却是渐渐表露出来了。可每到月圆之夜时，她像变了另一个人。那模样就如同主人当时在天魔宫的情景，双眼通红如血，浑身戾气冲天，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逐渐泛起黑色斑痕。更重要的是白灵原本性格温顺，此时竟然变得暴戾无比，而且异常嗜血。 此种状况，分明是魔气浸体的前兆，可当时主人又在闭关之中。对于此事，我是一愁莫展。不得已之下，我只得通知正在闭关的主人。主人出关后，在白灵体内布下禁制，把魔气暂时压制了下来。 做完这切之后，主人与我详谈到，由于他体内的魔气甚多，导致修为下降了几个境界。而且体内的真气已经被魔气所污，若是不及时处理，会有神识溃散，沦为嗜血魔物之危。须得寻觅一处极阴之地闭生死关。 最后，我们便在这化尘谷中开辟了此洞府。入关前，主人解除了与我之间的灵魂契约，并对我说，白灵体内的魔气只是暂时压制下来，并未根除，日后禁制仍会有松动的可能。他传授了一门暂缓魔气发作的秘术于我，若是日后禁制松动了，让我可以方便行事。他还说到，此次闭关所需时日长久，且有性命之危。若是千年之后他尚未出关，便说明他已经陨落，要我去觅一五行灵根之人进入洞府中，他会把魔气解除之法置于洞府中。因他在洞府外布下的天地五行大阵，只有是身具五行灵根之人，方可破阵入内。唉！我这一找，就是数千年啊！可这身具五行灵根之人比天灵根还要难得，找了多年仍是一无所获。” 古风一口气把数千年前的往事一一说出，一旁的莫言听得震惊不已，古风所说的这一切，在他看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看古风一脸正经的样子，他也不好开口打断。 “也不知主人在这洞府中如何了，这都几千年过去了，或许主人已经仙游了吧!而如今白灵身受魔气浸体之苦，近几年来她体内的魔气日愈暴虐，每当月圆之夜便要经历一次生死交战，赢则可苟且多活一个月，输则神魂俱灭永不超生。老夫数千年来一直以主人传授的秘术，压制她体内魔气。可那秘术却要炼魂晶为引，方可施展。为此方便猎杀炼魂兽，老夫已经在这采石场住了多年。可如今附近的炼魂兽，给我猎杀得已近乎绝迹。再过几年若还是不能解掉白灵体内的魔气，我也只能按主人事前的吩咐，亲手除掉白灵了！” 古风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艰难决择，随后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的白灵。 “啊？”莫言也被古风的最后一句吓了一跳，一面不可置信的样子。难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这也太过残忍了吧！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如今你可愿意助我？”古风神色一凛，转头问道。 莫言一脸苦笑，但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他知道古风就算不说这么多前事，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是难以推脱的，于是上前说道：“前辈，不是晚辈不愿帮你，只是不知应该如何帮啊！” “很简单，待会老夫会打开外面的禁制，你进入洞府之中，找到主人留下的解除魔气的法门即可。”见到莫言应承下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欣喜之意。 “就这样而以？那你之前说的要用在下的雁翎刀呢？” “你先进入洞府之中拿出法门，之后再借你的雁翎刀一用！” 古风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当即挥手打断了还想要问些什么的莫言。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块黄色令牌。一甩手之下，那令牌便直直飞出，没入岩洞不见了踪影，而那看似无物的洞口随之荡起层层空气波纹。 “老夫已经打开了前面的禁制，而后面的禁制对于五行灵根是无效的，现在你可以放心进去了。” 古风做完一切之后，目光蓦然变得异常凌厉。身上阵阵强大的威压透体而出，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对莫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莫言心中虽是万般不愿，可眼前的形势也容不得他多说什么，就算前面是龙潭虎xue，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