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夺舍
“前辈这般大情大义的英雄人物，莫言只恨晚生数千年，无缘一睹前辈风采。前辈高义，值得晚辈顿首！” 莫言朗声说完，便对着端坐着在那处的玄灵子引头至地，伏地一拜。 “晚辈若能习得前辈神功，必将遵照前辈遗命，为白灵驱除魔气！” 行礼完之后，莫言起身，稍稍平复了心情，再一次拿起案上之物一一查看。 长颈小瓶，其中确是装着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丹药，此丹冰寒之风极其浓郁。瓶盖刚一打开，便觉冷风扑面，让人不禁打了几个哆嗦。想来瓶中丹药，正是玄冰丹。 令牌，正是玄灵子在玉简中所述，用于封存白灵灵魂契约的令牌了。只见其铭刻的那条小白蛇，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破牌而出。 黑色小幡，应该就是玄灵子所剩的唯一一件法宝了。当年玄灵子散尽毕生积蓄，用于置办重修的所需物，可却独独留了这张黑色小幡。可见其对此宝的珍爱到了何种程度，想来此宝威力定然不可小觑。 莫言把那黑色小幡拿在手中，只见幡面上铭印着一只狰狞恐怖脚踏黑云的修罗。冰冷的幡杆一入手，一种摄人心魂的阴煞之气传遍莫言全身，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化身幽冥修罗执撑万鬼的感觉，仿佛只要自己一挥幡，便是万鬼出动，天地为之变色。 “这罗云幡不愧是玄灵子最为珍爱之物，竟然有如此灵性！”莫言爱不释手地轻抚着罗云幡。玄灵子在玉简中特别提到此幡，说是留给有缘人唯一一件防身重宝，并且留下了祭炼和驱使之法。 莫言心中想着，若能祭炼了此幡，那自己的实力将提升数倍不止啊。想到此处，他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当即再次认真参悟起罗云幡的祭炼之法。 许久之后，莫言已经悟透了祭炼之法。他再次拿起罗云幡，咬破指头，把自己的鲜血含在口中，现用力“噗！”地一声，把血喷在了罗云幡上。 被喷出的鲜血形成淡淡的雾状，均匀地洒在幡面上。那沾满莫言鲜血的罗云幡变得像棉花一般，慢慢地把幡面上的血滴吸到其中。转眼之间，所有的血迹便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幡面上已经了无痕迹。而吸完鲜血的罗云幡，像活过来了一般，莫言手中轻轻抖动起来。 莫言又一扬手，把罗云幡往空中轻轻一抛，双手又连连掐决。那罗云幡慢慢飘起，悬浮在他头顶上空一动不动了。 接着，莫言再变换法决，把神识慢慢逼出体外，往悬浮在头顶的罗云幡上探去。虽说莫言此时才是炼气四层，按常理来说神识是不能离体的，可玄灵子留下的法决却能轻易做到这点。 莫言的神识继续探入罗云幡中，很快，他进到了一个黑蒙蒙的空间中。刚一进入，一股股凄凉阴森的气息迎面扑来，让莫言不禁打起了哆嗦。他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此处极其阴森恐怖，四周皆是黑云缭绕。此时莫言的神识，就飘荡在这死气沉沉的空间中，犹如进入幽冥地府一般，让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想来这里便是罗云幡的内部了！” 在这黑暗虚空里，莫言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正快速地往下沉，而且越来越快。这让莫言感觉压郁到了极点，也不知自己要下沉到何时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言感觉到下沉变缓慢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丝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发出亮光，而自己的神识正被那东西吸引而去的。 那亮光在眼着慢慢放大着，莫言的神识也在快速度靠近。终于靠近了，那发光的东西是一座高大的石碑。其上符文涌动，散发出耀目的炫光，让人不能直视。 “这便是罗云幡的阵眼之处了，只要再把神识印记于其上，就可以完成祭炼!” 莫言心中如此想着，手上变了一个法决，神识便扑向符文石碑，并在石碑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很简单嘛，这就祭炼完成了！” 莫言完成这些之后，正想把神识退出罗云幡，可就在此时，异变徒生。那符文石碑上突然射出一道黑气，直扑莫言的神识，速度快到他都没有能反应过来，就直接给那黑气击中了。 “啊！” 莫言吃痛一声惨叫，神识迅速退出罗云幡。“怎么回事，那祭炼之法上并没说会有这种情况啊！啊，好痛！” 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神识被攻击的滋味可是十分不好受。他感觉到似乎有一根针在脑袋中乱扎，疼得他满地打滚，还不时用头撞地，想体外的痛楚来麻痹脑袋中的疼痛。 就在莫言痛得死去活来之时，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错！是五行灵根，虽说来得晚了些，但一切仍在掌握中！” “谁！谁在说话？” 莫言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后，而且还是从自己的脑海中说出来的，这让他无比震惊。就连神识被伤的剧痛，在此时都显得减轻不少。 “小子，别谁谁谁的，你应该要尊称贫道为前辈。” “前辈？你在何处？” “老道在你的识海之中。” 莫言一听之下，更加震惊。莫非适才那黑气就是这说话之人变化的？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好了！别胡乱猜想什么了。来吧，让老道见见你最后一面吧！” 话音刚落下，莫言只感觉到眼前一模糊，自己的神识便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了。 这里是一个空间，一个灰色的空间。此处的大地断裂满地狼籍，像是发生过一场惊天大战一般。 莫言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你是玄灵子前辈？”没错，眼前之人，竟然是自己以为已经坐化的玄灵子。可他不是已经仙游了吗？他的尸骨都亲眼见到了，怎么还能在此处遇到他？ “别大惊小怪的，看来你一定见到我的rou身了，现在的我只是一缕残魂。”老道说完之后，没再更会莫言，而是四下打量起周遭环境，说道：“小子，你这识海很乱啊，似乎被什么力量冲击过。” “识海？这里是我的识海？”莫言吃惊不小，一脸茫然地看着玄灵子。 玄灵子随意点了点头，依然四下查看着什么。“对！从识海中看来，你的记忆应该不完整。不过没关系，反正稍后也要重新整理识海！” “重新整理识海？”莫言仍然是一脸茫然，他根本听不懂这老道在说什么。 玄灵子转头看向莫言说道：“是啊，夺舍之后当然要重新整理识海啊！我说，你也太多问题了吧！” “什么？夺舍？”莫言又是吓一大跳，不可置信地问道：“前辈是要夺在下舍？” “没错！” 玄灵子冷冷地说完，毫不留情地大袖一挥，一股强劲的阴风直冲莫言而来。以玄灵子生前恐怖的修为，就算如今只是一缕分魂发出这一击，也不是莫言这个菜鸟能抵挡的。 果然，莫言被一击而中，斜斜飞出老远之处，倒在地起不来了。 玄灵子一击得手之后，身形又一模糊，化为一团黑幽幽的光茫扑向莫言。 莫言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地要站起来逃跑。可不知怎地身体竟然动掸不得，眼看着那黑光越来越近，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黑光扑到了自己身上。 黑光扑到莫言身上后，他感觉一阵眩晕，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吞噬他的神智。 “唉！完了！”莫言暗叹一声，想不到他会落得如此下场，心中虽是万般不愿，可事到如今已经无计可施，只能闭眼等死了。 “恩，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正要全力炼化莫言神识的玄灵子，突然感觉到一股透体的冷冰气息。他抬头一看，只见那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团翠绿欲滴的光团从那道口子中徐徐飞出，正朝着这边飞来。 “聚灵塔！”莫言到了那团绿光后，大呼一声，声音兴奋且激动。 那团绿光很快飞到莫言倒地之处，在上空缓缓转动着，一座通体如玉晶，莹剔透的玉塔虚影，隐在绿光其中若隐若现。而那玉塔的塔刹之上，一颗硕大的宝石熠熠生辉，正放射出道道金光，那金光瞬间把莫言笼罩在其中。 金光中的莫言感觉到一股凉意直冲而来，混乱的脑海中顿时神清气爽，原本正逐渐模糊的神智也立刻恢复清明。 “啊！不好！”这苍老的声音是从莫言的身上发出的，可却是玄灵子的声音。此时的玄灵子还来不及炼莫言的神识，被那玉塔上的金光照到后，只感觉到一股强大到自己不能抗衡的力量，正强行地把自己拉出莫言的神识身体外。 还没等玄灵子来得及反抗，他已经被拉出莫言的神识之外。那力量却仍没停止，依然拖拽玄灵子，直往那玉塔中摄去。那力量之大，容不得玄灵子反抗半点，转眼之间，玄灵子所化的黑雾就被全部摄入塔中了。 玉塔在吸摄了玄灵子的残魂之后，没有停留片刻，又缓缓地从天空中的那道裂缝飞走了。这方小小的天地内，转眼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