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前缘

    见到黄小虎与孙文东仓惶而逃的模样，莫言一脸愕然，随后现身在一株大树后面，心中甚是莫明，寻思道：“这……这二人这便逃走了？亏我还精心编排了一场好戏，可才刚开场，主角便跑了，可惜了！”他是新入门的弟子，自然无法体会两人的恐怖心情。自从化尘谷前后接连失踪十二人之后，玄阴宗弟子已经私下将其列为不是禁地的禁地。若是无事，一般人是不会靠近这山谷的，即便是有事，也是绕道远行，能离多远便离多远。

    此时，莫言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莹莹的身形出现在他身后，似是极为不解，不停地呼呼叫唤了几声。莫言心神一动，便知其意，道：“不是我不想斩草除根，只是他二人也太不经吓了。我还未有所动作，小小声响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仓惶而逃了。我原想趁他们心神一乱之下，突施雷霆手段，将其诛却，未想……”他苦笑着连连摇头，又道：“不过转头想想，杀了他们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不如由他们回去散些传言，如此更能增加化尘谷的震摄作用。”

    莹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一主一仆便信步走向岩洞，穿过禁制，回到石室。莹莹自是头回到此石室，对其中的一切颇是好奇。起始它行态动作，尚是扭扭捏捏，娇羞腼腆的模样。在见莫言微笑示意之后，便不停左顾右盼，一副喜闻乐见之态。尤其对那块冰玉髓生出极大好奇之心。观其神态，似是懂得此物的妙用，稍稍摸了摸之后，老大不客气地径直盘坐于其上，当下运功修炼起来了。

    然此时，莫言眼见莹莹如此动态神情，若不是其乃阴森白骨，已与一活泼少女无异。如此一想之下，不禁哑然失笑，又寻思：“我虽非玉树临风之流，却也是堂堂男子之躯，而今身后却跟着个扭捏如女孩的骨卫，这未免是有碍观瞻了。况且，莹莹如此通灵，天资更是惊人，若是让人瞧见可不是件妙事啊！”他蓦地一拍额头，懊恼道：“啊哟，我当真是失策之极，竟然忘了买储尸袋！那莹莹日后岂不是要跟着我满山乱跑？这可不光是旁边看不看见的问题了，已经是影响到它修为了。”

    储尸袋是修真界中一种法器，其功能相近于储物袋和灵兽袋，是用来装僵尸或阴魂鬼物的专用法器。其上铭刻着滋补魂灵的法阵，各种魂灵类的宠物在袋中修炼，有事半功倍之效。

    正在打坐的莹莹听到莫言之言，当即呼呼叫了两声，白骨森森的手指指着自己，又指了指莫言的丹田处。

    莫言奇道：“你怎会知道我丹田内有这个东西？你又怎么知道此物对你有益？”

    莹莹先是咯咯叫着，又作出一副思考状。

    莫言道：“连你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能感应到此物？当真奇哉怪也，莫不是你的生前与此物有所渊源？”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莹莹却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知。

    他又道：“有一事我一直觉得奇怪，按那祭炼玉简上所说，在祭炼之时，阴魂的灵智会全部都抹掉的，可当时我进行到其时，却在你的识海中发现一颗黑色圆球，我曾试图将其抹去，却未能成功。我的神识只要一靠近那黑球，便如遭电击，你可知那是何物？”

    对于莫言的这个问题，莹莹眼中闪动着迷茫之色，显然它在努力回想什么，可过了片刻之后，却还是摇头摆手，表示不知。

    莫言道：“算了，既然不知那也不必多想了。如今我们还是先看看你能不能进入那物事中再说吧！”说完便心神一动，掐起法决。

    此时，莹莹身形模糊起来，随即便化为一道白光，没入莫言的身体，不见了踪影。

    莫言喜道：“果然可以！”接着又用与莹莹心神相联。不出片刻，他便透过莹莹的眼睛看到了一个所在，正是聚灵塔所在的玉佩空间，但见眼前一座高高耸立的玉塔，塔身如玉石凝成，塔刹之上，硕大的宝珠光彩熠熠。

    莹莹对此间大为好奇，目光闪动地四下打量，又绕着玉塔走了几圈后。跟着抬级而上，来到塔门前，便要推门而入。莫言此时忽然想到当初玄灵子被吸入塔内，从此便一直被困其中的情景。如今莹莹却要自行进入其内，那不是投身犯险之举么？他心中着急，可不要刚祭炼出的骨卫，连一天时间都没至，便就此陨落了才好啊。

    大急之下，他惊呼一声：“不可！”又心神一动，整个人原地消失，随后出现在玉佩空间中。急奔到塔下，冲入塔中，但见莹莹正跪于古鼎前，双手抚摸着其上铭刻的蛮荒古兽，目中金光闪烁，一副迷茫状，似是正在想些什么。

    莫言见到莹莹无恙，也不上前打断它的思索，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暗自寻思：“看这样子，莹莹确是与这聚灵塔有些渊源，可到底是何种关联呢？这可真是让人费解了啊！”

    片刻过后，莹莹眼神恢复常色，脸上的迷茫之色尽去。转头见到莫言，知道莫言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才来到此间。随即盈盈上前，敛衽施礼。

    莫言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又问道：“如何？可曾记起些什么？”莹莹摇头，他又呵呵一笑，道：“无妨，你的记忆早已经抹去了，不记起之前的事也属正常。按照常理而言，就算没抹去，你生成阴魂之时，就已经没了生前记忆了。这一翻波折算下来，更是难以记起以前之事了。”

    他说完后，见到莹莹仍是一副苦闷状，又安慰道：“如今的你，就如同刚投胎而生的婴孩，前世的记忆自然会抹去。这都是天道轮回之下必然之事，谁都逃脱不过。至于你与此物事相熟，不管前世如何，现今说来也是你们之间的缘份。这样吧，以后此处便是你的家了，此间的一切便全由你掌控！”

    莹莹一听之下，又是引头至地，深深一拜。

    莫言接着便出了玉佩空间，而莹莹则留于其中。出来这后，莫言便一直坐在冰玉髓上修炼起来。

    直至翌日，莫言突然睁开双眼，从修炼状态中回醒过来，拍着大腿大呼一声：“大意，大意之极，我怎会如此大意！”随后急忙起身，收拾物事，一副急欲远遁的模样。

    一道白灵闪现，莹莹也出现在洞中，冲着莫言摆手示意，口中又呜呼叫唤。

    莫言道：“我们得走了，而且要赶快走，之前我不曾想到一事。那二人出谷后，定会向陆海洋报告谷中之事。我先前的金蝉脱壳之计，便宜是给陆家的陆海涛识破，我相信谷中之事定然也会给他看穿的。而且我与陆海洋之间有诸多恩怨，他必然不会就此甘心，定会再派人来查探。所以我们得赶快出谷，若是给他们发现形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莹莹听了之后，木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它是否明白了。

    莫言又道：“再说我过两天与人有约，去那迷雾森林中历练一番。若是能找到机会，我会就此离开玄阴宗一些时日，回世俗中办点要事。”

    莹莹又是点点头，接着指了指那块冰玉髓，口中呜呼说着听不懂的话。

    莫言已明其意，道：“我现在没有能力收取此物，日后有时机再回来收吧！”

    莹莹又是呜呼呜呼说了好大一阵。

    莫言一脸惊异之色，道：“你是说我筑基以后便能用聚灵塔收了此物？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真的知悉聚灵塔的秘密？”

    莹莹一副苦闷状，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又连连作了几个手势。

    莫言了解它的意思之后，神色随之暗淡下来，道：“原来又是你的感觉而以，也罢，我们先走吧，相信日后自会有所知晓的。”

    过不多久，莫言的身形出现在化尘谷口，其时天色将明，但天明之前一刻最是黑暗，除了当空寥寥可数的星辰，睁眼不见一物。稍稍辨别方向，莫言趁着天色，隧展开身形，望北疾驰，迅如雷电，转眼已不见其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