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报复(下)
数十名保镖将沙浪死死压在地上,被层层包围的沙浪几乎憋得透不过气来。忽然潜藏在沙浪体内的异变能力终于爆发了。这一股强大的力量犹如喷发的火山,随着沙浪一声愤吼,所有压在沙浪身上的光头保镖们一起掀上了天。 随后,犹如一个个从大气层外飞落的陨石般陆续坠落下来。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和吉普车顶砸出数十个深浅不一的凹痕。 有几名保镖当场昏死过去,其余的人虽说还有些意识,但受到重创的rou体,显然暂时无法再站起身来。 变身后的沙浪仰天长嚎。体内的细胞分子结构继续发生着变化,神经系统构造迅速转为和奔驰大地的野兽相同。他那暴长的黑发一下子变成了蓝色,三角形的尖耳朵显眼地立了起来,十指的尖端弹出了半尺长的利爪。 站在一旁的藤静堂吃惊地看着变身后的沙浪。只见脊椎弓曲,全身满覆着黑色的钢毛的沙浪,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狼人。 不过很快这位见多识广的贵族少年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脸上一如既往地露出冷冰冰的神情。 “不错的异变能力。”藤静堂只是淡淡地说道。 ************** 林珊像个疯子似的发泄着她心中的怨气,耳光一声比一声响亮。在一旁按住程蝶依手脚的那几名女生全都被这歇斯底里的样子给吓到了。而林珊却满不在乎,她已经完全陶醉在这疯狂报复的快感之中。直到抽得发红的手掌感觉到疼痛,这才停了下来。 可怜的程蝶依躺在地上,肿胀的脸庞上粘满了肮脏的灰尘,几行泪水像一条条悲伤的小河缓缓地冲刷过脸上污秽,留下一道道鲜红的伤痕。林珊以胜利者的姿态骑在程蝶依的身上,她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按在她那起伏不停的胸脯上。 “贱货,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和藤静堂见面了,知道了吗?”林珊对躺在地上轻声抽噎着的程蝶依威胁道。 “怎么可能呢!”散开的乱发虽然掩盖了程蝶依的面容但却挡不住她微弱反抗的呼声。 “你说什么?”蓄积在程蝶依内心深处的坚忍令骄横的林珊感到非常诧异,已经奄奄一息的程蝶依凭什么还在和她抗争。 “怎么可能呢,我们在同一个班怎么可能见不到面呢!”程蝶依的声音非常微弱吐词却很清晰。林珊就像被程蝶依扇过一个耳光,表情僵硬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恶毒的报复竟也不能使程蝶依屈服。不过她很快就格格地笑了起来,这突然转变的神情令一旁的几个帮凶也感到毛骨悚然,此刻的林珊仿佛是中了邪的妖怪,举止异常癫狂。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班长大人可是全校最勤奋的学生啊,怎么可能翘课呢!但是我还是有办法让你见不到藤静堂。不对,是没脸见藤静堂。哈哈哈……”她狞笑着对旁边的那个胖女孩说道:“把你包里的裁纸刀拿出来。” “喂林珊,你想干什么?可不要弄出人命来。”那个胖女孩有些犹豫地将手放进她的书包里,她可不想被当作杀人犯的同党给警察抓起来。 “你磨磨蹭蹭地干吗?胆小鬼,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愚蠢。”林珊大声嚷道。胖女吓得向后缩了一阵,但她脑袋还算清醒不像林珊那样几近疯狂。她在书包里摸了半天也没找那柄裁纸小刀。 “怎么找不到呢,肯定是忘在抽屉里了。”胖女孩搪塞道。 林珊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吓得其他的几个女孩一身冷汗。“不用找了,你们这着孬种。没有裁纸刀,画笔你总该有吧!” “有……有,你要这个干吗?”胖女孩支支吾吾地答道,喜欢涂鸦这些的女孩们随身总会带着这种玩意,她发抖的手握着的一根黑色的笔头,被林珊一把夺了过去。 “真他妈是个胆小鬼!”林珊暴躁地拧下笔帽扔到了那个胖女孩的头上,胖女孩吓得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说我该在你脸上留点什么纪念好呢?”林珊转动着笔杆,她希望看到程蝶依惊恐失态向她求饶的样子,然而程蝶依却止住了抽泣,她泪眼朦胧的双目正倔强地盯着林珊。虽然她的嘴已经疼得不能出声了,可她的眼神依然能够做着无声的反抗。 “别用那种眼神望着我,你这个贱货,真是越来越令我不爽了。”不知道为什么林珊的心中居然感到了畏惧,她拿起笔朝着程蝶依肿起的脸颊画去,没想到程蝶依使出了最后的气力抓住了她下落的笔头。 “把她的手脚给我按住,快点。”林珊歇斯底里地吼道。一旁那几个胆小的女生在她的yin威下慌忙地摁住了程蝶依的手脚。 “你这个丑婆娘,贱货。我要让你知道丑是怎么写的,当你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的字眼。哈哈……”程蝶依躺在地上无力地反抗着她们的暴行,耻辱的字眼一笔一划在她的脸上拖动着,就像烧红的铁链般灼痛。 当林珊写完那几个侮辱性的文字后,她满腔的嫉火终于发泄完了。因为除了杀死程蝶依外她再也找不到更狠毒的报复手法,她们抛下一动不动的程蝶依大笑着张扬而去。 程蝶依仰躺在地上没有动弹,没有表情,像死去了一般,她呆滞的目光漠然地望着这铅灰色的天空。时间对于她来说仿佛已经凝固了,就像散落在她周围的那些破碎的衣屑,凌乱的断发一样静止不动。这条肮脏的巷道此刻显得又是那么的安静,当来来往往戴着口罩的行人从巷口走过时,或许会有个别路人伫足停留一会儿,但他们只是带着平静的眼神瞟过一眼后便摇着头匆匆离开。也许这样的场景对他们太过平常,也许在这个每天都上演着杀人、抢劫、强暴剧目的都市里生活,已经使他们的精神变得麻木。他们只关心自己,因为警报又一次拉响了,他们要赶在黑雪下来之前赶回家去。 这刺耳的警报声也没能唤醒茫然中的程蝶依,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黑色的雪花就像是上帝派来的精灵,它们旋转着从天降临,落在程蝶依的头发上,脸颊上,身体上,仿佛在抚慰着程蝶依灵魂上的伤痛,又净化着她纯洁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