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破落领域（上）

    濮力带着藤静堂和程蝶依走遍了每个沙浪平时可能出没的地方，但是丝毫没有见到沙浪的踪影。‘边缘都市’是如此的庞大，只凭他们三个人想找到行踪不定的沙浪根本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濮力想打退堂鼓了，从放学到现在他可是连饭都没有吃上。然而他一看到程蝶依阴沉的脸，就又把这个想法压了回去。

    ‘这个女人干吗那么拼命，就算见到了大哥她还能改变事实吗。’濮力一脸的不耐烦，他来到一家快餐店门前，嚷着要先吃饱了饭在去找沙浪。

    程蝶依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但是那种迫切想见到沙浪的心情，使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在藤静堂的劝说下她只好也跟着进去。他们三个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气氛无比尴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濮力叫了一份快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藤静堂帮程蝶依也叫了一份，但愁眉不展的她对热气腾腾的饭菜动都没动，只是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几口。

    程蝶依望着玻璃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穿梭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就像流淌在城市血液中的血红细胞，每条血管里的人都是那么的多。她又该如何从这茫茫人海中寻找到沙浪。

    “大姐，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该找的地方我们也都找过了，见不到大哥只能说你们没有缘分。”濮力吃完了饭抹了抹嘴上的油就想开溜。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找到沙浪。濮力是不是还有些地方你没有带我们去。”程蝶依死死地盯着濮力，就是不给他开溜的机会。

    “我与大哥平时常去的地方，今天我已经带你们逛遍了，找不到也不能全赖我呀！现在只有大哥原来住过的地方我们没去过，不过那个地方可不在这城市中心地带。”

    “那是什么地方？在那里。”听到这最后一点希望，程蝶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濮力意识到他说漏嘴了忙搪塞道：“那个地方离这儿很远了，是在旧城区里的一个叫‘破落领域’、的地方。那里曾经是我和大哥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不过大哥应该不会再回到那里。”

    “不，也许沙浪就在那里。那个‘破落领域’怎么走？我们现在就去。”程蝶依说着站了起来去拉对面的濮力

    “你说什么疯话，大姐。从市中心到‘破落领域’乘最快的轻轨列车也要好几小时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今天不准备回家了吗？”濮力真后悔告诉程蝶依这个地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可是程蝶依就是不答应，她一定要濮力带她去那个地方。

    在程蝶依的强拉硬扯下，濮力极不情愿踏上了开往‘破落领域’的轻轨列车，列车飞快地向前行驶。程蝶依趴在窗前，看到窗外的一幕幕已经开始变成不是她原来所熟悉的景象，夜色下这片颓废的旧城区是如此地阴暗萧条与市中心那喧嚣繁华真是有着天壤之别。藤静堂站在她身旁用同样一种异样的眼神凝视着车外这片被称为‘破落领域’地方，他与程蝶依一样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这些废墟应该是上次叛乱留下的吧！”藤静堂像是对程蝶依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抒发着感叹。

    “是十多年前的那次叛乱吗？那时我还太小记不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听说这里曾经是边缘都市最繁华的地段。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程蝶依侧过脸她那不解的目光落在了藤静堂白皙的脸上。

    “开始只是由一小搓恐怖分子挑起了反对圣贤院的暴动，但后来这场暴动发展成大规模的武装分裂，最后政府不得不调来军队进入这片试图独立的城区，他们与恐怖分子组织的抵抗武装发生了激烈的巷战。这场战争持续了半年，拥有先进武器的政府军最终镇压了这次叛乱，剿灭了所有的反叛分子。而在同一年圣贤院就颁布了剥夺这个城区所有居民合法权利的条令，将他们全部降为了次等公民，可能是报复他们在战争中支持恐怖分子的缘故吧。这里的平民们得不到任何的外来援助，市政府也不愿投入巨资进行重建，所以这个地方还是保留着十多年前的战后模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变得越来越残破。”

    “这太不公平了，圣贤院的贵族们根本就是有意地让他们自生自灭啊！”

    “也不完全是出于有意，那个时候正是建造‘黑色之墙’和巴比伦中心的关键时期，这两个浩大的工程占据了当时政府财政收入的80%，如果又要抽调出仅剩的资金用在旧城区的重建工作上的话，那么政府机构肯定无法正常维持下去。而且当时圣贤院的强硬派也反对把宝贵的税收浪费在这些叛逆的平民上，在这些多方面的因素影响下，旧城区的重建工作才会一再搁浅。”

    “原来如此，可是静堂同学你为什么对这些内幕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你那时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呀！”程蝶依睁大了眼睛盯着藤静堂，她对藤静堂那渊博的见识从心底感到佩服。

    “要是你和我同样生在巴比伦中心的话，你就不会对这些陌生，因为我的祖父就是颁布这项法令的贵族之一。”藤静堂苦涩地笑了笑。他转过身去，独自坐了下来，不再去看窗外那破败的景象，似乎是在为自己家族带给这片城区的伤害而感到愧疚。

    程蝶依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不禁联想起沙浪的过去来，在这块恶劣环境中长大的沙浪肯定有着一个灰暗的童年。“但是过了十多年了，现在无论是‘黑色之墙’还是巴比伦中心都已经完成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愿意重新建设这块地方呢？”

    “这也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照理说这两项巨大的工程完工后，政府的财政支出应该有所缓解，但是这几年来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还出现了不该有的赤字。我猜想圣贤院的那些家伙们一定是把这笔钱投入到另一个秘密的工程中去了，只是没有对外界透露罢了。”

    “另外的工程上，难道政府正在进行一个比‘黑色之墙’和巴比伦中心更大庞大的工程吗？”

    程蝶依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她和沙浪在‘黑墙’里的那次奇特经历，是那个被高斯主任称作为【源】的东西吗？程蝶依正想跟藤静堂提起这件事来，但是沙浪曾经告诫她的声音仿佛又回响在她耳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这是沙浪把程蝶依从‘黑墙’里救出来后，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程蝶依神色凝重地望了望藤静堂，最后还是决定把心中的那个秘密隐藏了起来。

    “一个比‘黑色之墙’和巴比伦中心更大计划！”藤静堂诺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些年来圣贤院所做的事从来就不需要理由，如果他们想要掩盖一些秘密的大计划而不让群众知晓并不是件难事，要知道‘边缘都市’的所有新闻媒体可都是掌握在他们手上。”

    程蝶依这个新奇的想法让藤静堂为之一惊，但是同时他又看到程蝶依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虑似乎对他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