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网罗人才

    “哦，但说无妨——”史可法微笑着道。

    “是——”钱谦益连忙道：“如今新朝初立，急需各种人才，学生建议可以在近期加试一场恩科，如此既能让天下士子多一条报国之路。还能为国家选拔到有用的人才。”

    “好主意。受之果然有大才啊。”史可法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怪不得这个钱谦益名噪天下，肚子里还真有点货色的。

    “阁部大人谬赞了——”钱谦益欢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要是别人这么夸他，他不屑一顾。可是这是从史可法的口中说出来的，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他眼巴巴的下了朝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要听这个吗！

    “受之啊，以后有事没事，常来坐坐啊。”史可法微笑着道。

    “一定一定——”钱谦益连连点头道。若是说以前史可法看重他，是需要借助他的声望。而现在则是真正看重他的能力。两者大不一样。

    感觉到史可法兴致很好，钱谦益道：“史大人，学生还有个不情之请，今天听了大人编练新军的义举，不胜感动。学生没有大人练兵的本领，却也有些黄白之物，还请大人收下，以壮行色。”钱谦益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双手捧着递给史可法。

    “受之兄，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必如此啊——”史可法微微一皱眉道。这个钱牧斋，知道在议事堂的时候不好拿出来，现在干脆送到家里来了。

    “史大人明鉴，学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为编练新军出一份力而已。”钱谦益连忙道。

    “罢了——”几番推让之后，看见钱谦益确实诚心，史可法就道：“编练新军确实需要银子，银票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会打个借条给你。以后等到方便的时候就还给你，不然的话就还请收回去。”

    “这个……”钱谦益略一迟疑，就道：“大人高风亮节令人钦佩，那就按照大人意思办吧。”史可法为官清廉那是出了名的，如今肯收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反正关键是个心意，是送是借并不重要。

    史可法收下银票之后，又提到了关于锦衣卫的事情。关于几位阁老准备撤销锦衣卫的事情，钱谦益显然也听到了风声。史可法也没多说，只是略微的透露了一番准备保留锦衣卫的想法，并说他明天会在议事堂和诸位阁老商量此事，相信以钱谦益的八面玲珑，如此点醒一下就足够了。

    果然，钱谦益听了之后拍着胸脯道。明天只要史可法露个由头，他钱谦益一定会追随翼尾……

    “阁部大人，你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学生叨扰已久，这就告辞了。”钱谦益很有眼色，看看逗留的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史可法现在挺看重他，就让老管家史忠替他送客。

    目送他离开之后，史可法心中感慨，用好一个人结果真的是大不同啊，在原来的历史中，钱谦益这个时候还在拼命的鼓吹拥立贤王，热衷党争，最后误己误国。而现在呢，同样是这个人，做的事情却是利己利国……

    而在离着史可法宅子不远的地方，赵之龙正在家中大发雷霆，一个心爱的定窑花瓶都被他砸了。赵之龙实在想不通，天衣无缝的计划，到最后怎么又是功亏一篑呢？狗rou鳝鱼煲可以致人死地，那是他从一个偶然的途径得来的，相信世上没有其它人知道。朱由菘又是一个吃货，这一招对付他可以说是投其所好，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会被史可法识破，

    你说史可法熟读四书五经倒也罢了，可是怎么连这种杂学都知道呢？再加上前一段时间那个用冰生火，已经在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史可法夜遇神人授书，莫非还真有神仙显灵不成？

    嗯，下一个计划一定要小心，听说刘宗周已经开始准备派员核查各大军镇人数了，这样看来京营也是在所难免。一定要做好应对啊，当然，有机会还是要实施下一个计划，只有除掉朱由菘，才能安心啊……

    第二天史可法梳洗已毕后，准备上朝。到了朝堂之后，群臣基本都到齐了，今儿个还不错，朱由菘算是露了个面，不过看上去身体依旧还未康复，也就是在金銮殿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退朝了。

    对此群臣也不以为意。照例开始各干各自的工作。史可法他们则开始准备去议事堂议事。在临进去之前，常延龄给了史可法一个恳求的眼神，史可法冲他笑了笑，示意一切包在他身上。

    进了议事堂，就开始议事。史可法开宗明义，就谈到了锦衣卫的事情。他明确表态，只同意改组，不同意裁减。这次锦衣卫某些人确实做得不对，却不能把板子打在所有人身上。

    可以把把锦衣卫的工作重心从原来的庭讯，缉捕，自设监狱等功能，集中为收集情报和侦查jian细两项工作，以便在接下来的非常时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同时把锦衣卫更名为情报司。因为锦衣卫已经给世人留下一个恶劣的印象，需要改头换面重来。

    史可法这一表态后，高弘图等人都是议论纷纷。其实就锦衣卫的问题，大多数人主张裁撤。哪怕是耿直如姜日广也不例外。因为他们都是大明朝的老臣了，不说这件事情，以前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感觉真的很差。

    在锦衣卫的鼎盛时期，他们晚上和第几房小妾睡觉锦衣卫都能掌握得清清楚楚，你说这样的机构存在是不是太令人反感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没有人权！

    不过最后还是史可法说服了他们，锦衣卫是干过不少坏事，但不能以偏概全。要知道现在信息传播缓慢闭塞，需要大力加强情报工作。而锦衣卫担任这个工作就很适宜。

    当然，针对高弘图等人的担忧，史可法也对锦衣卫做出了调整。锦衣卫东、西两司房，以及南、北两镇抚司官，不再设置，以杜绝告密，窥探，安定人心。至于这次的苦主张慎言，史可法也好言安慰了几句。

    同时还告诉诸位阁老，他会去责成锦衣卫指挥使常延龄，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整顿锦衣卫，精心甄选，把那些平时为害乡里的番子统统去掉，只留下精干为国的。来为锦衣卫正名。

    史可法发言完毕后，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立马就有人附和。第一个是钱谦益，他是纯粹属于助威的，对他来说锦衣卫存在与否都可以。接下来就是堵胤锡，他倒是真心实意从战略高度出发，觉得保留锦衣卫利大于弊。如此一来，最后高弘图几位阁老都表示了同意。

    毕竟谁都和锦衣卫没有深仇大恨，以前只是觉得这个部门看着碍眼而已。想顺势裁剪掉，如今既然承诺对锦衣卫进行改组，把那些令人讨厌的功能都去掉，保留下来自然可行。

    当然，这也和史可法的崇高威望有关，用冰生火，迅速搞定新皇登基，这种种事情都显示出史可法的过人之处。不然的话，若是换个人来，要办成这件事情就会难如登天。

    这件事情搞定之后，接下来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史可法就向在座众人告了一个罪，先行退出了。毕竟眼下还有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新军招募已经开始了，可是新军的军饷还没有影子呢！

    等到走出了议事堂，常延龄正在外面转圈呢，史可法和他说了结果之后，常延龄大喜过望，虽然这样一来锦衣卫的权力要缩减不少，可是和被裁剪相比，已经是十分理想的结果了。

    当然，必要的敲打还是不可少的。史可法严肃地告诉他，机会只有一次，以后就要靠他好好把握了。一定要把锦衣卫，不，现在该称为情报司，以前的陋习全部去掉，彻底治理。还要好好干出一番成绩，让众人认识到情报司存在的必要。不然的话，以后再要有人发难，他也保不住情报司。另外他还会半年派出一次十三道御史前来检查，来更加有效的督查情报司。

    常延龄听了连连点头。既然大事底定，他急着赶回去情报司。一来情报司的番子们还都等着消息呢，二来就是照史可法说的，他准备回去好好地整治一番了。不然真的不行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史可法还另外交给他一项任务，马上派人去江西奉新，把宋应星给他找来。宋应星乃是历史上著名的科学家，他的代表作就是《天工开物》。涉及内容极其广泛，包括谷物、《冶铸》、炼铁，兵器等等。能把他招致麾下，对于枪炮的制造将大有裨益。

    不过宋应星有个怪癖，钻研学问的兴趣要胜过做官。此时他已经做到南直隶凤阳府毫州(今安徽阜阳地区)知州(正五品)，已经算是一方大员。只是干了没多久就辞官不做了。返回了奉新老家。

    常延龄听完之后，一皱眉道：“阁部大人，此人不爱做官，有些难办啊？”在明末官场，不爱做官的极少，所以常延龄也知道宋应星的大名。只是史可法要找的人，自然是看中他的才学。不能来硬的。好言好语又怕请不来，所以常延龄觉得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