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检验新军
“嗯，此事我也得知了。”多尔衮微微一笑道：“我还知道他们打出的旗号是擒贼复明。不过别看他们声势闹得挺大，成不了气候。这些汉人最喜欢的就是首鼠两端，谁得势了就倒向谁。充其量只是些草原上的老鼠罢了，最多打打洞！倒是如今京师附近形势可有些安定了？” 前些日子多尔衮由于强制推行剃头等政策，京师附近的百姓惶惧不宁，因为朝廷的威严已经直接降临在他们的脑袋上，许多地方揭竿而起反对满人的统治。昌平、宛平、大兴、霸州、天津等地“盗贼”“千百成群”，以至“京师近地，几同化外”，连京师所用的西山煤炭也因为道路阻隔无法运入城内。所以正在派兵进行扫荡，具体就是阿济格负责。 “大弟放心，那些汉人不过是鼠辈罢了，我八旗勇士所到之处，无不缴械投降了。”阿济格呵呵笑道。 “如此就好，等到京师附近形势稳定后，咱们就要出兵了。先是要拿下河南山东，那里地处中原腹心，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当然，对付那些乡绅只需派出新附汉军和蒙古八旗即可。我八旗大军养精蓄锐。 等到拿下河南山东后，然后再尽起大军，兵分二路，征讨全国。到时候一路由你统率、下辖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新附汉军，取道山西和内蒙草原进攻陕北，得手后向南推进，打垮李自成，摧毁以西安为中心的大顺政权；另一路由三弟多铎统率、下辖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等，南下消灭弘光朝廷。如此一来，汉人的花花江山尽归吾辈矣。” “好极了。”阿济格大声笑道：“以汉人的武功，哪里是我八旗勇士的对手。就如被明国畏之如虎的李自成部，还不是照样被我八旗勇士打得大败而逃。到时候，这汉人的花花江山，就是咱们满人的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阿济格准备回返自己的王府，临走之际他却是看着多尔衮道：“大弟，你身子不太好，女色方面也要节制啊。”多尔衮其他都好，就是好色如命。本来他就长得身材细瘦，素患风疾，自从入主京师后，掠获了许多绝色女子，更是夜夜笙歌。刚才这一阵谈话，阿济格见他已经是几次面色潮红，就出言劝慰道。 “阿兄有所不知。”多尔衮哈哈大笑道：“汉人有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很有道理啊！夜夜和不同的绝色女子交，欢，在她们身上纵意驰骋，那种滋味美妙得很呢……” “哎。”阿济格摇了摇头，知道劝说无用，只能回府了…… …………………………… 几天后，随着一份份布告公告天下，原先颇有市场的连虏平寇论开始消声灭迹，而随着一本名为真实的鞑子的小册子发行，民间对于鞑子的恐惧也消退了不少。只不过对于四大军镇的命令效果不佳，根据回来的信使说，只有黄得功表示愿意出兵，不过那态度也是十分的傲慢，仿佛不是应该出兵，而是他黄某人看着朝廷可怜，这才出兵的。 至于另外三家，高杰好稍好一些，还接见了信使，二刘则是连面都没见到，直接把信使拒之门外，他们还振振有词，说是朝廷军饷不发，打仗倒想起我们来了，门都没有。 史可法接到回报后，也不生气。早在当初他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不然也不会编练新军了。 他当即找了阎尔梅，两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正式出兵。使唤不动别人那就自己来，反正新军已经到了展露锋芒的时候了。 出征前一天，大校场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就是以高弘图为首的朝廷大员。他们代表朝廷，前来检阅新军的成就。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去忻城伯府邸看过了，那是新军第一场实战，定会有一番感受。果然，众人到了之后，看到地上残留的大块大块的血斑，可以看出当时战况的惨烈。 然后他们再坐着轿子来到了大校场，实地检阅。知道他们要来，史可法已经作了布置，六千新军整整齐齐的排成了六个方阵，等待着大员们的到来。 没多久，就看见密密麻麻的旗牌开路，上面都是写着“东阁大学士”或是“户部尚书”“礼部尚书”的牌子，然后是一顶顶八人抬的绿呢官轿，官轿左右，都是一个个魁梧的家丁随行。 到了大校场之后，高弘图第一个出了轿子，随后凝神打量着整个大校场，在他身旁，户部尚书张慎言，礼部尚书钱谦益，工部尚书何腾蛟，吏部尚书黄道周等人都是鱼贯出来。 就是这么一看高弘图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变化，以前的大校场，就是个草场。现在呢，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看不见一根草！光是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史可法治军的严谨。 正在观看之际，史可法已经快步迎了上来，身后还紧跟着张宝符。虽然是在大校场，也需要护卫。双方一阵寒暄后，随即并肩走上检阅台。此时台下六千新军已经准备就绪，看到这边声势喧威的旗牌仪仗，又是一次来了这么多穿着红袍的大官，都是好奇的纷纷看来。 此时高弘图等人也在打量着台下的新军。这一看都是吸了口冷气，只见台下的新军，皆是一色的青壮，个个腰板挺直，目不斜视，身上还披着明晃晃的铁甲，手中拿着刀枪等各种武器。而且一看就是那种打制精良的。最难得的是，无论哪一个方阵，队列竟然丝毫不乱，从任何方向看去，都是一条直线，就像是刀削斧劈一般。 特别是他们身上那股英武之气。让人眼前一亮，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朝气。如果概括起来，那就是八个字——军威严整，军容鼎盛！ 看着这一切，何腾蛟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张慎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倒是礼部尚书钱谦益，神情十分的欢喜，自从决定追随史可法之后，新军越是不凡，他就觉得当初的决定越是正确。 就连心高气傲的张宝符，也是微微点头。心道怪不得要天天跑步，能练出这样的部队，还真有几分本事。 “宪之，原来的那些京营官兵呢？”张慎言忽然问道。当初史可法收编了一千京营，张慎言还是很关心的。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京营的影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那个最边上的方阵就是了。”史可法笑着道。 “什么——”张慎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对于京营的德性，他再清楚不过了，那些军容严整的新军，就是先前那些等死的京营吗？张慎言不信邪的仔细看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虽然队列也是丝毫不乱，与那些铁甲锐士一样排得严整无比，不过仔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这个方阵气势微微逊于其他方阵，可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兵了。 可以想象，只要再cao练一段时间，又是一只精锐军队诞生了。 看完之后张慎言惊讶的道：“宪之，这就是以前的京营？” 史可法微微一笑道：“一点没错，是不是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啊？” “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 高弘图等人都是纷纷道。 黄道周更是道：“此前你就搞出了那个以冰生火，现在练兵又是这么好，看来坊间盛传你得遇神人授书，还真有这么回事啊。” “呵呵，那只是讹传罢了。其实也没什么，按照练兵实纪，多多用心也就是了。”史可法谦虚地道。 正在他们交谈之际，忽然台下的新军又有了动静。只听见站在新军前方的史德威和戚忠国忽然一声大喝：“变阵。”随着这一声令下，台下六个方阵顿时变化起来，六个方阵首尾相接迅速跑动起来。跑动时，队列竟丝毫不乱，只听一片整齐的脚步声。 等到变阵完毕，六个方阵已经不见，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大方阵。可令人叹为观止的是，队列依旧丝毫不乱，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条直线，就像是刀削斧劈一般。 “大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啊！”高弘图第一个赞道。他以前阅兵，见惯了明军那种乱哄哄的情形，和眼前的景象简直是差的天差地远。 “太难得了！”张慎言也是激动的道：“原本从户部开支军费还有点心疼，可现在看见了这样的好兵，就是让户部砸锅卖铁我也干啊！” 黄道周等人也是满脸喜色，唯独只有何腾蛟，心里酸溜溜的，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可看着台下的新军，又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张宝符也是瞪大了明眸，像她这种身负武功的人，更能感受出其中的威势！心道大哥说他是治世之能臣，看来果真不假啊！ 忽然，何腾蛟看着台下的新军皱眉道：“这些新军好是好，可也太跋扈了吧，看见我等来了竟然都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