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为伊人宁死不悔
许云看了三叶一眼，叹了口气：“虚木，搬张椅子给你大师兄坐吧。” 虚木应了一声，连忙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三叶身后，三叶本想拒绝，可是身子晃了几晃，有些站立不稳，最终做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杨天凡看的一愣：“大师兄，你怎么了？” 三叶苦笑一下，没有说话，旁边的虚木解释道：“小师弟，现在五峰会武进入第四轮，我们长青峰只有你一人晋级了。”说到这里，他不由向周围看了一眼。 杨天凡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片刻，好像想起什么，焦急向坐在床边的许如芸问道：“师姐，那你也……” “我也败了。”许如芸脸色一暗，低声说道。 杨天凡看着她神色间一片失落，心中一痛，似乎比自己败了都要难受。 道通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杨天凡一番，沉下了脸。 “老十！” 杨天凡吓了一跳，听师父语气里隐隐含着怒意，再看师父大黑脸极是难看，心里有些畏惧：“师、师父，弟子在。” 道通盯着他，冷冷道：“你这一身修为，是怎么回事？” 杨天凡脑袋“嗡”的一声炸响，遭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惊恐大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此刻，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众人都是疑惑不解，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也难怪，平日里默默无闻修为浅薄的杨天凡，突然一鸣惊人，要说他在这么短时间里，自己领悟所得，那可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在道通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杨天凡额头冷汗淋淋而下，几乎冲口而出告诉师父背地里偷习道法，以及刚刚修习的另一种别派功法，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不韵世事的少年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南天门道规甚严，偷习别派功法，等于欺师灭祖，轻则面壁思过三十年，重则废去武功逐出门派，对于杨天凡来说，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师父，弟子愚笨，这些年里修行一直进展不大，前些日子，弟子突然发现能驱动事物，可是弟子没有把握，所以不敢禀告师父、师娘，没想到运气好，侥幸胜了几场。” 杨天凡低着头不敢看道通，谨慎小心编着说辞。 道通冷笑一声：“你胜了几场难道都是凭运气么？” 杨天凡急忙道：“是、是的，师父。” “放屁！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道通岂能被他三言两语蒙混过去，冷冷道：“你说你能驱动事物，但这要修习到太极无上心法至心境界不可，我问过虚木了，他只传授你第一层的法诀，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孤陋寡闻的师父，你究竟如何修炼到第二层境界的？” 道通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冷，带了几分威严，众人都吓的变了脸色。 杨天凡不说话了，房间里一时寂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道通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担忧之心越来越重，屋里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 杨天凡默默爬了起来，虽然十分疲惫，但他还是挣扎着下了床，在众人面前，在许如芸惊慌流转目光注视之下，“扑通”一声，跪在了道通面前。 道通丝毫没有动容，冷冷道：“你以为认错就没事了，我只想知道原因。” 杨天凡深埋下头，眼睛直直盯着地下，没有向旁边看上一眼：“师父，请你责罚我吧。” 众人纷纷大惊，道通更是气得勃然变色。 旁边许云皱了皱眉头：“天凡，你若是有什么顾忌直接和你师父说便是，何必如此。” 杨天凡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道通冷笑几声，气极反笑：“好，好，好，你、你倒是个硬骨头，我也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杨天凡匍匐的身子一颤，这屋子之中有一个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连忙低声道：“一切都是弟子的错，请师父责罚我吧。” 道通霍然站起，咔嚓一声，在他身下的椅子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杨天凡怒道：“都是你的错，很好，你可知道，背师偷艺乃是我南天门大忌，轻则面壁三十年，重则废去道行逐出南天门，你可知道？” 杨天凡猛然抬起头，看见师父黑脸上满是怒意，但绝无一丝夸张表情，一颗心瞬间沉到了底。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杨天凡在心里痛苦呻吟了一声，当初许如芸传他法诀时，他就猜到事情早晚有一天会败露，心里早想好了打算，就算死，也不能连累了师姐。 他重新低下头，不再做声，不敢回头看上一眼，怕暴露了自己刻意隐瞒的人。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为他求情，只有或高或低焦急的喘息声。 杨天凡的一颗心，在这寂静中慢慢沉了下去，他闭上了眼，低垂着头，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迈出最后一步：“弟子不肖，请师父责罚。” “嘭！”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传来，杨天凡整个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之上，接着又被震落下来，跌落在地，尘土飞扬中，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众人大惊失色，以三叶为首的众弟子纷纷跪了下来：“师父，您饶了小师弟吧。” 三叶继续求情：“师父，是我监督不力，才让小师弟做错了事，错都在我，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求您饶过小师弟。” 在众人的哀求声中，许如芸双目含泪看着倒在角落的杨天凡，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毅然转身看着道通：“爹，天凡的事……” “师姐！咳咳，我犯的错我一人承担，不必帮我求情。”杨天凡虚弱而又坚定的打断了她。 道通看了女儿一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冷哼一声，又看了看脚下跪着的弟子和角落里的杨天凡，长叹一声：“等你伤好以后，就下山去吧。”说完，一甩袍袖走了出去。 众人一听大惊，纷纷面向门口跪立：“师父，您不能把小师弟逐出师门啊！” 杨天凡躺在角落里，面如死灰，心冷如霜。 许云看了众人一眼，摇头轻叹一声：“你们都起来吧。” 众弟子一动不动跪在原地，齐齐哀求许云：“师娘，您劝劝师父他老人家，别赶走小师弟，让他收回成命吧。” 许云眉头紧皱，缓缓道：“你们都误解了师父意思，天凡已经修行到驱物境界，按我们南天门规矩，他应该行走江湖，下山游历一番，寻找材料修炼属于自己的法宝，并非你们师父要把他逐出师门，都起来吧。” 众人半信半疑，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娘，此话当真？” 许云叱喝一声：“你们这些呆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了。”说着又看了看远处的杨天凡，对刚刚起身的三叶等弟子道：“你们去照顾天凡一下，我去看看你们师父。” 三叶等人连忙应道：“是，师娘。” 许云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屋里众人这才放下心，一个个面露喜色。 这时，许如芸背对着众人急步走向前，扶起了满身灰尘的杨天凡。 杨天凡躺在她温暖的臂弯里，嘴角边不停有血沫溢出，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楚，居然勉强咧了下嘴，对她笑了笑。 “傻子，你何必这样做！” 这一个瞬间，一滴清凉的泪珠，滴落在他嘴角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