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杀人
此老者便是“五峰呼延鞭”的二当家呼延庆。本来方才大可不必硬受许邵那一拳,完全可以先行前冲,再行闪避,就算闪躲不开也不至于被拳力震伤。但由于其拼杀一夜,早已是杀红了眼,对于一些一瞬之间应变的细节考虑便不很周全,再加上自己一身硬脾气,不愿输给这眼前的少年,便不顾三七二十一硬受了许邵一拳,这才知道对手的内力还略胜于己。但想要后悔,也已不及了。 这是许邵失忆后头一回杀人,内心中不禁很是恐慌,怔怔站在那里,就好像失了魂似的,口中不住重复着:“老前辈,我不是故意的。老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本来许邵之武功,乃是许云天圣儱兆武功之精华,有着圣儱兆的神鬼莫测,也有许云天的温和仁慈。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出手,许邵的招式中总都多少为对手留有余地。方才许邵那一拳也只是为了使呼延庆被迫闪避,谁知“我无意杀伯伢,伯伢反因我而死”,许邵如何也没有想到那老者竟然不畏生死,毫不闪躲。 正在许邵迷茫、困惑、愁苦、自责之时,忽有一柄带血的长剑无声无息地削了过来,眼看就要将许邵血溅当场。 “小心!”鬼狂天高声叫道,但苦于早已被两名高手缠上,无法脱身施救。 便在此间不容之时,那柄削向许邵的长剑忽停在了半空。剑停在半截并不是因为持剑者不想砍下去了,而是因为他已无法砍下去了。 许邵听到鬼狂天的叫喝回过神的时候,对方的长剑已然离自己的脖颈不及三寸,自己已无法闪避,只有闭目等死。忽然见到那长剑却停滞不前了,心里也暗自纳罕,这才转向那偷袭自己之人看去。只见那人表情很是惊疑,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胸口,神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许邵定睛一看,那人胸口竟无端多出一柄剑来,一柄从后面将其刺穿的剑。 向天南瞪眼看着许邵,缓缓地将那插在别人身体中的长剑拔出,对许邵道:“许兄弟,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之徒,你不杀他便会被其所杀,请勿太过自责。”说完向许邵点了一下头,便转身冲进了一间房舍中。 许邵想着向天南的话,心道:难道这些人就真的如此凶狠么? 此刻又忽有一手使板斧的大汉抡斧向许邵兜头劈来,许邵见了忙道:“不要过来,我不想再杀人了” 那大汉一愣,随后骂道:“小子好猖狂!”继续冲了过来,同时又有两人从斜里挥刀砍来。 许邵想道:这些人怎的如此凶狠?不问青红皂白便要举刀杀人。胸中不禁激起一团怒火。 只见许邵左掌忽地挥出一道劲风,生生阻住那两个持刀之人,然后疾转身形,在间不容之际闪过了那大汉的板斧,同时出指点了其华盖、气海两xue,令其动弹不得。 那两名刀客跟着又再扑上,许邵暗道:这些人怎的如此难缠,竟然都不畏生死。暗皱了一下眉头,之后骈指如戟,在闪过两面刀锋之后,各在两名刀客的肩井之上戳了个血窟窿。 两名刀客吃痛,登时撒手抛刀捂肩哀嗥。 而先头那使板斧的大汉见了许邵的身手,不禁也有些后怕,但仍厉声道:“喂小子你点住爷爷做甚?” 许邵回过头抱拳道:“这位大爷,小生并不想再杀人,见你要杀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见谅,见谅。” 那大汉语气缓和了些许道:“那——你将我放开,我不与你打便是。你这样点着我,虽你不杀我,但保不齐别人也不杀我。” 许邵一想:不错,想这里如此混乱,万一一会儿有人见到他动弹不得,出手加害,那岂不又是我的罪过。于是急忙出手为大汉解开xue道。 谁知那大汉xue道方得以解脱,便又抡起板斧向许邵当头砸来。 这下许邵可真是怒极,再不管什么杀不杀人了,奋力推出一掌,生生印在那大汉胸口。 那大汉料不到许邵在如此情形下出手仍这般迅猛,惨嗥一声,喷着血箭向后飞了出去,待得落地时已经是具死尸。 许邵怒瞪着双眼,叫道:“这是你找死,怨不得我了” 许邵这一声吼,场中有不少人都听到,回头看去,只见一少年满手染着血,狠狠瞪着的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样子很是怕人。这一下,倒真震住了不少人。 有许多人还想向许邵进击,但见到他这副凶狠模样,便都退了开去。 许邵见无人再来侵犯,便疾步奔进了向天南方才进入的那栋房舍中。 此时,贾天北、侯天东、鲁天西、温天中及师妹郭玉儿也已挥剑赶到。 众飞仙弟子见本派中的精英都已到齐,不禁都来了气势,再加上还有个鬼狂天帮忙,不消片刻,场中的局势便已逐渐被控制住。 且说许邵奔进那房中,便见到有五六个手持怪异兵器的人围成一圈。圈中另有四人,其中两人手握长剑相互辉映,布成一道剑网风雨不透,其一便是向天南,而另一个似乎由于战斗一夜已渐渐有些不支,脸上颈上也被划了许多血道出来,但仍然奋力抵抗着。此外,地上还有两人,一个盘膝坐于地下,也是手持长剑奋力厮杀,看样子似乎腿脚很是不便,另外一位老者则在运功调息,口中不时还吐着浓血,显是受伤颇重。 许邵见了,破口道:“向二哥,我来助你!” 向天南一见许邵来了,心里一宽,知道外面局势已稍定,不然许邵绝难冲得近来,于是便鼓起全身气力应敌,同时向身旁那人道:“大师兄,自己人。” 那“大师兄”一听来了帮手,也似是松了口气,之后奋力刺向一个使雷震挡之人,迫得那人不得不后退一步。 许邵见那圆圈闪出了个空档,便飘身飞去,在飘进那圆圈的一刹那,出手点了那使雷震挡之人的xue道,令其停在当地,无法回到原来的站位。 原来许邵在那“大师兄”出手迫退那使雷震挡之人的同时,便隐约看出这几人所围成的圈乃是个怪异的阵法。忽然见到有了个空缺,就急忙由那空缺进入,同时点住那使雷震挡的人,使得其无法再填补回去,令得敌阵不功自破。 围攻人众中,有一使蛇形剑之人,见到自己等的阵法忽然大乱,急忙喝了声:“退!”此人显然是这一众人的头领,余人听了号令,全都撤招后退。 向天南也顿觉压力稍缓。可谁知,方要缓一口气,敌人又再扑上,这次竟又换了个更为怪异的阵势。 只见那六个敌人中,除了方才被许邵点住的那人一直未动,其余五人中当先冲出两人各朝向天南及那大师兄攻出一招,也不管是否打到,便就左右分开向后退去,随后那使蛇形剑之人补上一剑又再退去,同时又有两人冲了上来,如此两人一人再两人再一人循环往复,浑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 向天南与那大师兄两人苦力支撑,渐渐感到这一次敌人的攻击要远胜于方才,两人额头都现出了豆大的汗珠。 许邵本想上去帮忙,但却无法插进去手,正自愁苦间,忽听到地上那本在调息的老者道:“少年人,你武功似是不错。” 许邵纳闷,怎的大敌当前,这老者不先想办法脱困却来问自己武功,不解道:“前辈过奖,但……” 那老者打断道:“你且站到我前面来。” “啊?”许邵有些不明所以。 那老者道:“你以左右手掌分别抵住锋儿和中仙儿,站到我与他俩中间来。” 许邵灵光一闪,似有些会意了过来,便依老者所言站了过去,却又道:“前辈您是想让晚辈助他二人,但只怕晚辈内力不够,不过晚辈尽力而为便是。” 老者点头一笑,忽然双掌抵住许邵后背,说道:“少年人好悟性,但你却忘了还有我。我先运力给你,你且将我的力量与你自己的力量同时运出,助他两人。但你一定要随我的气息而走,我消你也消,我涨你便涨,不可迟也不可早,你明白么?” 许邵在前面点了点头,道:“是,一切听前辈的便是。” 老者似乎很是满意,忽沉声道:“注意,运功。” 许邵只觉一股暖流透过自己背间传来,汇入膻中xue。许邵急忙吐气开声,将此股气混着自己内力一并由双掌出。 向天南两人忽感背部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此恰好是敌人的又一波攻击之时。 只见一使护手双钩一使子母双刀的两人迎面冲来,向天南两人借着后面传来之力道举剑奋力一挡,“乒乓”两声,对手兵器皆被震断,惊奇着撒手退开。与此同时,那使蛇形剑之人已然杀到。 许邵忽听身后老者喝了声:“吸”之后便觉方才那股推出的力量又涌了回来,自己忙运功将那股力量存于胸腹之间,然后再转传给身后的老者。 此时,向天南二人的长剑刚好一同架住那柄刺来的蛇形剑之上。那使剑之人突觉由对手那两柄长剑上传来一股及大的吸力,一时竟无法抽身退去。 许邵身后老者忽又一次吐气开声:“吐!” 许邵只觉那刚刚回去的暖流又传了过来,便又依着老者所言,将那力道全部推了出去。 那使蛇形剑之人尚还苦于宝剑被吸,暗自纳罕着急,忽感一股极大的冲力又由剑上传来,一个把持不住,被震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一仗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