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宴会

    又一次来到血供工会的大厅，苍白的墙壁再一次朝他挤过来。

    那一根根镶着钻石的烛台上的蜡烛，吸引着在秋季寻找温暖的飞蛾们。它们仿佛是探得至宝似的径向那午夜时摇晃不定的烛光，但那烛光毫无怜悯之心。

    飞蛾的翅膀扑朔着，燃烧着，它们似一缕烟从半空中坠落，接着燃烧殆尽，灰飞烟灭。飞蛾成了这场晚宴的第一个牺牲品。

    利兰德心头一紧。

    奈尔斯朝那酒杯中看了一眼：“哼，血供工会把多年的珍藏都献出来了吧，那些傀儡竟能完成如此大量的血供。”

    那圆桌上摆着的黄金酒杯，大多数盛着粘稠的血液，这时曾经嗜过人血的吸血鬼的血的精粹，平常是绝对喝不到的。

    早听说有些吸血鬼喜喝这种血液，但是看着他们，许多千年都不再变老的光滑的面目，一点一点享受似的吞咽下去，利兰德感到一种不堪在这血供工会的墙壁上蔓延，而他自己也即将感染。

    奈尔斯与缪丽尔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差不多可以适应后，利兰德注意到，有的杯中的血液却不似那般黏稠，一股淡红，腥味浅薄。和那天从血供工会带回的奇怪颜色的血袋里的血是同一种颜色。

    缪丽尔大人浅浅地抿了一口那种奇怪颜色的血。

    奈尔斯却突然向前，缪丽尔先一步说道：“奈尔斯，你不用担心。”

    奈尔斯清楚，缪丽尔大人如果在继续喝这种配方血液，虽然对天赋异禀的缪丽尔大人毫无影响，但是一个不会嗜血的吸血鬼，女王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他正忧心忡忡的看着缪丽尔大人倔强的背影，漂亮的眉毛不自然地皱起。

    利兰德突然脑子一热，既然是大多数贵族的都会来的宴会，说不定可以遇上尼古拉斯与洛丽塔。他在吸血鬼中张望。

    果然——他们正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他几乎想要大声叫他们的名字，突然听见了缪丽尔的声音。

    “你想去就去吧。”她的声音很淡然，而她的心里有些失落。

    利兰德立刻穿过一个个他毫不在意的吸血鬼，和一个个他毫不在意的嗜仆。

    尼古拉斯与洛丽塔看见了他。三人激动万分。

    利兰德刚才并未觉得，现在才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洛丽塔：“你不是要去加来吗？怎么还在这儿？”

    “我请求克利尔沃特伯爵，本想向你们告别，之后便收到了那封邀请函。”洛丽塔灿烂地笑着，就像她平常一样，而他们，好像还在嗜仆协会。

    克利尔沃特伯爵咳嗽了两声，他们只好压低声音，接着看开始兴高采烈地聊起来。

    “洛厄里子爵格外喜欢人类所传唱的笑话，这在吸血鬼中可真是奇怪的癖好，不过你知道，说笑话可是我当年在嗜仆协会里的拿手好戏。”尼古拉斯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洛丽塔立马接过话：“克利尔沃特伯爵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并不严苛，他的另一位嗜仆却雷厉风行，丝毫不给我情面。”于是一副惨状让利兰德不禁一笑。

    “对了，你的头发？”尼古拉斯觉得他的发型变了。

    “很奇怪吗？”利兰德摸摸自己的头发。

    另外两人看看彼此，摇了摇头。

    缪丽尔将空酒杯放在来回穿梭的侍者的盘子里。

    突然一个吸血鬼走到缪丽尔面前，冰蓝色的经过细心打理的头发闪着光。他的斗篷搭在手臂上，淡蓝色的礼服显得他彬彬有礼。

    “你好，缪丽尔小姐。”他做出一个绅士礼，拉起缪丽尔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奈尔斯一惊，然后是一股愠怒。

    “很高兴见到你，兰德尔·德·利特尔公爵。”缪丽尔微笑着轻声说道，却将手挣脱出来。

    接着，兰德尔面向奈尔斯，微笑着说：“别来无恙啊，为了见你，我连麻烦的嗜仆都没带，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