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孟尝君去秦为相
“秦国,我不去也罢。”门客公孙弘听见公子说得爽快,但他还是看出了,掩饰在公子心里面的不甘。封侯拜相,是所有男儿的梦想。 公孙弘行礼道:“秦人究竟如何,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秦人不是传言那般,公子也失去了一次拜相的机会。不如公子让我去秦国,会见秦王。公子在决定去不去秦国。” 田文想了想,答道:“有劳先生辛苦。” 公孙弘行礼道:“公子,我即刻启程。” “来人,给先生备车。”田文大呼道:“先生为我,西去秦国,旅途劳累。辛苦,你了。” “公子,告退。”公孙弘说完,转身离开。 公子芾离开之后,回到府邸,脸色越发难看。 侍从任嬴问道:“公子拜访靖郭君回来,变了一个人似的。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公子芾脸色越发难看,“我去拜访靖郭君,得到了一个消息。” 任嬴问道:“公子,是什么消息。” “出行齐国之前,王上给了我一封国书,让我拜访靖郭君。”公子芾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道:“靖郭君当着我的面,有意将国书的内容念了出来。我怎么也没想到王上会邀请靖郭君入秦为相。” 任嬴问道:“秦相不是留给严君,王上的叔父吗?王上,为何要邀请靖郭君为相。” “王上之举,也令我感到疑惑。”公子芾想了想,又道:“母亲一直想让魏冉舅舅当秦相。但叔父在,何人敢为相。” “严君若在,何人敢为相。” “叔父虽不在朝中处理政务,但叔父的人脉、威望是任何人都不能及。王上邀请靖郭君入秦为相,足以说明叔父时日不多。” “严君征战沙场,身体硬朗,岂会时日不多。”任嬴问道:“公子是否推断错了。” 公子芾道:“母亲尚且忌惮叔父,不敢让舅舅为相。王上岂敢让他人居叔父的位置。王上想必收到消息,叔父的时日不多,他在早日谋划。” 任嬴质疑道:“纵使公子推断没错,严君时日无多。秦相,理应由秦人,亦或者是有功之人担任。秦王怎能邀请一个外姓人,又无军功为相。” “王上邀请外姓人为相,他的目的,我岂能不知。” “秦王有何目的。” “秦王想借靖郭君之手,打压母亲的势力,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公子芾冷笑道:“王上,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王上。” “秦王如此作为,太后岂能不管。” “秦王出手高明,干净利落。先让我入齐为质,远离秦国。接着让靖郭君为相,平衡秦国朝局。母亲得罪靖郭君,齐王就会开罪我。母亲为了我的安全,也不会得罪齐人。” 任嬴惊道:“王上怎会如此对公子,对太后。” 公子芾眸色之中,隐有泪光,“母亲说过,最是无情君王家。王上为了权利,什么都可以牺牲。” 任嬴吸了一口冷气,“公子在齐国,岂非有危险。” 公子芾心道:“我一直以为了解大哥。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他不要我回去,我偏要回去。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任嬴见公子没有说话,问道:“公子,靖郭君会去我国为相?” 公子芾沉吟片刻,方道:“靖郭君绝非是贪慕虚荣,徒有其表之徒。王上早就谋划好了。纵使靖郭君不想去,恐怕也得去。” “靖郭君是齐王的堂兄,身份地位高贵。王上岂能做他的主。” “这就是君王的权谋之术。”公子芾道:“王上知道为君者,最怕的是什么。我去拜访靖郭君,王上邀他入秦为相之事,早已经在齐国传得沸沸扬扬。齐王得知这个消息,岂会心安。” “公子,齐王不是糊涂之主。岂会不明白,这是王上的计策。” “齐王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齐王年轻气盛,就会犯君王,容易犯的错。” “公子说的,我听不明白。” “功高震主,这是君王最忌讳的。齐王得知靖郭君威望比自己高,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齐王,会怎么做。”公子芾眸色之中,有点同情靖郭君的处境,“纵使靖郭君不想去秦国。齐王会以齐、秦交好为由,逼他去秦国为相。靖郭君和我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任嬴惶恐不安道:“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公子芾唇角含笑,“秦王邀请靖郭君为相,我们就将计就计,离齐归秦。” 任嬴摇了摇头道:“王上不惜得罪太后,让公子出齐为质。公子岂能离齐归国。暂且不说王上不答应,齐王也不会答应。” “此事,我自有把握。”公子芾眸色清晰,语调坚定,“靖郭君助我,不出十日我们将返回秦国。” …… 此时,齐王正在宫中观赏歌舞,心情正好。忽然,一名宦者前来低声道:“王上,秦质子拜访了靖郭君。秦王邀请靖郭君入秦为相。” 齐王拿在手中的酒樽,掉落在地上,喝道:“你说什么。” 宦者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歌姬也被王上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不安出声。 齐王没有心情观赏歌舞,喝道:“下去。” 歌姬和宦者战战兢兢,快速退了出去。 田和见王上前一秒还笑容满面,下一秒就爆发了雷霆之怒,问道:“王上,为何发怒。” 齐王语调不善道:“秦质子竟然拜访了靖郭君。” “靖郭君田罂死后,其子田文,继承了靖郭君的一切财产、封地和爵位。”田和问道:“秦质子拜访靖郭君有何不对。” “靖郭君子嗣众多。竟然让弃子继承家业。”齐王笑声中充满了冷漠,“弃子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改变了靖郭君。并获得了靖郭君的信任和宠爱。弃子,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脱颖而出。人生的命运,不是天注定吗?”